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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基本特點與思考

      2023-07-18 19:50:47顧靜丁華東
      北京檔案 2023年6期

      顧靜 丁華東

      摘要:口述歷史檔案作為承載了個人記憶與社會記憶的新興檔案形式,其形成過程也是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過程。論文提出口述歷史檔案在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中呈現(xiàn)出選擇性、組織性、建構性、固化性、多樣性的基本特點,分析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真實性以及口述歷史檔案形成過程中的記憶倫理問題,并給出了關于建立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良性機制的建議。

      關鍵詞:口述歷史檔案 社會記憶 記憶再生產(chǎn)

      Abstract: As a new form of archives carrying personal memory and social memory, the forma? tion process of oral historical archives is also the re? production process of social memory.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five basic characteristics in the pro? cess of social memory reproduction of oral histori? cal archives which are selectivity, organization, con? struction, solidification and diversity. It analyzes the authenticity and ethical problems of social memory reproduction, and gives suggestions on establish? ing a benign mechanism of social memory repro? duction of oral historical archives.

      Keywords: Oral history archives; Social memo? ry; Memory reproduction

      記憶在社會生活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人們運用記憶學習知識、獲得經(jīng)驗。認知心理學認為記憶是人腦對過去經(jīng)驗的反映。記憶的傳播媒介眾多,包括語言、文字、書籍、文獻、慶典、儀式等,而口述歷史檔案作為一種新興檔案形式,它通過有計劃地進行采訪以有效地保存人類的社會記憶。[1]把握口述歷史檔案在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中區(qū)別于其他記憶載體的特點,有助于我們深入研究社會記憶理論、完善口述歷史檔案的形成過程。

      一、口述歷史檔案:從個人記憶到社會記憶

      口述歷史檔案從廣義來說,指以搶救和保護歷史記憶為目的的、以錄音訪談等方式形成的有價值的原始記錄;從狹義來說,指有準備、有計劃地采訪歷史事件當事人而形成的聲像或文字檔案。口述歷史檔案作為事后回憶整理所得材料,承載著個人意識、個人記憶以及社會記憶。

      個人記憶來源于社會。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正如個人無法脫離社會,我們很難將社會從個人記憶中剝離。“個人記憶是不同社會記憶的交叉點……個人記憶之所以能夠存在,是由于存在著集體記憶。”[2]個人記憶是基于一定的社會關系產(chǎn)生的,許多情況下一段記憶由社會中的若干人共同完成,個人也總是會將自己置身于某一社會群體中進行回憶??谑鰵v史檔案中的個人記憶不僅作為私人的情感與經(jīng)驗,而且摻雜了事件發(fā)生時的社會背景,即通過個人視角,生動、鮮活地反映某一時期的文化、群體等社會要素。

      個人記憶可以轉(zhuǎn)化為社會記憶。個人記憶的敘述主體也許是群體中的少數(shù)人,但是當他們的個人記憶以語言、文本或音頻等形式被表達、固定和傳播,就存在著千萬個潛在的大眾接收者,即個人記憶存在“公共化”的可能。[3]這些被公開的個人記憶如果與大眾的記憶滲透、融合,就很可能轉(zhuǎn)化為社會記憶。

      口述歷史檔案的形成過程是對社會記憶的復雜處理的過程,其中包含了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過程,即社會記憶的不斷延續(xù)、傳承與更新。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也被認為是一種“敘事”過程:“敘”即“表達”,“事”即“事件”,包括事件和對事件的記憶。[4]口述歷史檔案“敘事”的過程,一方面包括了社會記憶的延續(xù)與傳承,其中,記憶的反復再現(xiàn)過程具有“再生產(chǎn)”的性質(zhì);另一方面,社會記憶的加工是在延續(xù)、傳承、建構社會記憶的過程中對原初記憶進行加工與復活,具有“再生產(chǎn)”的特點。

      二、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基本特點

      (一)選擇性

      口述歷史檔案的形成過程是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中的選擇過程,包括記憶內(nèi)容與記憶主體的選擇兩方面。王明珂認為“‘過去常被選擇性重建?!盵5]從記憶內(nèi)容來看,口述歷史檔案常涉及對遺忘與建構的選擇。一方面,受訪者在回憶過去的過程中,喚醒快要消失的記憶或追憶起事件發(fā)生時的一些細節(jié),關于事件的某些記憶內(nèi)容得到不斷強化;另一方面,一些事件內(nèi)容會因為記憶衰退等客觀因素而變得模糊或被遺忘,同時,出于情感心理、價值判斷等主觀因素,受訪者也會主動選擇模糊化某事或者干脆不談一些事情,這種有意識的忘卻現(xiàn)象也是較為普遍與明顯的。[6]

      從記憶主體來看,對“過去”的選擇通常由口述歷史檔案的訪談雙方共同決定。首先,主體的價值取向和情感心理,對于事件的態(tài)度、判斷、評價,都決定了受訪者對講述內(nèi)容、講述方式的選擇以及采訪者在設計訪談時對問題的篩選,對所得材料內(nèi)容、加工方式、敘事方式的選擇;其次,主體的身份也對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進行選擇:不同的親歷者有著不同的感受,傾聽者的社會身份也對其接收、理解親歷者所傳達的社會記憶內(nèi)容產(chǎn)生影響;最后,社會情境對于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也進行選擇,比如家庭成員根據(jù)變遷重排家庭照片(重組過去)來重新詮釋人物與事件的重要性。[7]隨著社會情境的變遷,當事人關于記憶的判斷、選擇、提取、整理、表達也發(fā)生著改變。

      (二)組織性

      口述歷史檔案作為社會記憶的一種載體,它主要是歷史,但又不完全是歷史?!氨硎鲆欢斡洃?,就像是講一個故事,主體會因為記憶的現(xiàn)實情境和需求不同,而對過去做出適應性的調(diào)整、修改、轉(zhuǎn)換或補充,從而使之更傾向于可被理解和被接受的真實?!盵8]在口述歷史檔案形成過程中,事件親歷者由于社會背景、社會身份以及自身價值判斷、情感心理等因素,在回憶過去的過程中經(jīng)歷對記憶的喚醒、調(diào)取、選擇、刪減、組織、整合等一系列記憶的系統(tǒng)加工和有機組織,并通過語言的選擇、聲調(diào)的高低、音量的大小、表情的喜哀、肢體動作等多種表達方式的組織,使記憶得到生動的傳播,而檔案工作者則在訪談結束后組織所得材料,進行選擇、整理、編輯、開發(fā)等一系列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活動,這些都是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組織性表現(xiàn)。

      (三)建構性

      記憶具有儲存功能和重建功能。記憶的儲存功能使過去事物在人腦中得以延續(xù),而重建功能則是在明確區(qū)分昨天和今天的前提下,加入對回憶的理解,參與記憶的再生產(chǎn),建立昨天與今天有意識的連接??谑鰵v史的采集、形成過程中,調(diào)動、喚醒、激活了受訪者的記憶,這涉及受訪者對記憶的發(fā)掘、搜尋、發(fā)現(xiàn),并在口頭表述時對記憶進行提取、整理、加工,這些都可以看作是建構社會記憶的過程。

      集體記憶理論認為,集體記憶具有當下性。[9]我們并不能保證每種回憶在時間的統(tǒng)一流中都有一個固定的位置,即原初記憶未必能夠原封不動隨著時間的進展而蛻變?yōu)榇紊洃洝10]人們對“過去”的追憶,是立足現(xiàn)在而對過去的一種建構。在受訪者進行記憶表達的過程中,難以避免記憶因歲月流逝而模糊、失真的情況。每個社會群體由于過去的經(jīng)驗與印象的影響都會有一些特別的心理傾向,從而導致記憶重組、改寫。[11]因此,也難以判斷記憶是否受到社會情境、個人經(jīng)歷的影響。無論是主動或被動,都必然會在原初記憶的基礎上進行增刪改易和選擇性解讀,[12]從而建構社會記憶。

      (四)固化性

      口述歷史檔案使社會記憶實現(xiàn)由彌散向成形的形態(tài)轉(zhuǎn)變,并依托話語、文本、圖像等載體逐步得到固化?!坝洃浺环矫鎻拇鎯Φ街亟ǎ陬^腦和意識中悄然發(fā)生,另一方面記憶從心里實在到經(jīng)驗活動,只有借助被言說或者被表述才能成為一種確定的形式,才能為我們所認識?!盵13]在口述歷史檔案形成過程中,社會記憶通過被“言說”,由人腦中虛無縹緲的意識上升為鏗鏘有力的話語,這是社會記憶的“初步固化”。在口頭講述歷史的過程中,講述者可以調(diào)動各項感官進行有側重的表達,比如講述者可以通過調(diào)節(jié)聲音,如音色、音量、聲調(diào)等,對歷史進行生動靈活的講述。而對于信息接收者而言,聽覺、視覺等都將受到直接的刺激,在講者與聽者之間形成一個“延伸的場景”[14],社會記憶所包含的信息也得以傳達。

      口頭媒介所保存的社會記憶是不成形的、易改變的、易消逝的,需要借助有形的載體得以進一步固化?!霸谝粋€易逝的世界中我們需要穩(wěn)定。”[15]口述歷史檔案通過文本、圖形、圖像等方式將社會記憶固定、儲存下來,達到社會記憶的“再次固化”。正如揚·阿斯曼用“信使”一詞比喻媒介,想要保證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中記憶內(nèi)容的可靠,必須保證“講述者”與“信使”之間的默契,即“信使要和講述者一樣”,從而促使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中社會記憶的固化。

      (五)多樣性

      口述歷史檔案隨著技術的更新不斷涌現(xiàn)出多種載體,從早期的文本、圖像、錄音、錄像等,到現(xiàn)在的多媒體融合??谑鰵v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方式越來越多樣。社會記憶借助不同的媒介得到固定,并以各自的優(yōu)勢獨特地傳達給人們,經(jīng)過人們的移情和投射,促使人們感知、接受與傳承歷史記憶。

      不同的媒介對于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都有各自的藝術特色。比如文本作為一種基于記憶、流轉(zhuǎn)和再接受的語言表達,實現(xiàn)了對個人表達的約束。當口述歷史檔案固化為文本后,雖然失去了面對面交談所帶來的較強的感官體驗,但是卻加強了內(nèi)容的框定。而圖像、影像等則更有利于向觀看者直接地傳遞其中所承載的社會記憶,帶給人們強烈的視聽沖擊和心靈震撼。

      三、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認識與思考

      (一)辯證看待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真實性

      口述歷史檔案作為社會記憶的一種再生產(chǎn)方式,其形成與記憶形式是真實的,但其記憶內(nèi)容的真實性需要辯證看待。由于口述歷史檔案所承載的記憶內(nèi)容來源于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在他們的講述中,往往會因為記憶的模糊和不確定性,以及認知、價值判斷和個人情感等因素,造成口述歷史檔案中記憶內(nèi)容的不完全真實?!翱谑鲋邪鞣N不真實成分,幾乎是難以避免的。因為時間久遠,受訪者記憶出現(xiàn)偏差,如記錯了時間、人物張冠李戴、事件因果關系錯亂等。而受訪者站在今天的立場回溯歷史,猶如戴著一副變色鏡去眺望遠處的山景?!盵16]歷史學家帕特里克·弗雷爾則認為“口述歷史正進入想象、選擇性記憶與非歷史性的主觀世界”[17]。

      但筆者認為,口述歷史檔案中記憶內(nèi)容的不完全真實性,并不能全盤否定口述歷史檔案自身的真實性與可靠性,更不能否定其價值性。一方面,口述歷史檔案聯(lián)結大眾情感,增強大眾認同感。作為一種碎片化、非線性、事件化的歷史敘事方式,口述歷史檔案不僅增強人們的歷史認知,更展示了宏大歷史事件中的個體化、形象化細節(jié),它是以一種直觀生動、充滿情感的方式去貼近人們,與人們進行情感交流、引發(fā)人們的共情。這不僅減少了傳統(tǒng)歷史敘事方式可能導致的公眾對歷史事件“只聞其事,不明細節(jié)”的情況,還避免了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中記憶僵化的情況。另一方面,口述歷史檔案是珍貴的歷史材料。在心理學中存在著“閃光燈回憶”的現(xiàn)象,指某件事如果在驚訝程度和后果上超出臨界水平時,記憶機制就會對該經(jīng)歷的細節(jié)和環(huán)境產(chǎn)生永久性的記錄。[18]親歷者在經(jīng)歷重大事件后必然帶有強烈的情緒與感受,雖然不能保證其口述內(nèi)容與真實事件的絕對一致,但其記憶與感受卻十分生動、持久地留存下來。此外,即使是一些多元的、邊緣的現(xiàn)象,只要被敘述、記錄、流通,就會成為有用的歷史材料,就有其存在的意義。比如,現(xiàn)如今越來越多的學者不再以“史實”為取舍標準對史料“去蕪存菁”,而是更關注“蕪”及其存在原因。[19]

      想要加強口述歷史檔案中記憶內(nèi)容的真實性與可靠性,筆者認為可以采用互證的方式,包括口述歷史檔案訪談雙方的互證、口述歷史檔案與傳統(tǒng)檔案的互證以及事件親歷者之間記憶的互證。

      首先,口述歷史檔案的訪談雙方應進行充分、及時的互動與確認?!睹绹谑鰵v史協(xié)會通用原則與最佳實踐》中提道:“訪員與敘述者之間的動態(tài)協(xié)作關系是口述訪談的重要特點?!盵20]口述歷史檔案的形成并非由受訪者一人獨自“輸出”,而是靠著采訪者與受訪者的不斷互動、確認來完成的。

      其次,口述歷史檔案可以與傳統(tǒng)檔案進行相互補充與證明,這樣做不僅可以降低口述歷史檔案中記憶內(nèi)容出錯的概率,也可以減少傳統(tǒng)檔案因政治、文化或其他原因?qū)е碌恼`差。在口述歷史與書面材料對比互證的過程中,可以發(fā)現(xiàn)口述歷史檔案與書面材料對于同一事件表述的異同,從而幫助學者更深入地挖掘歷史真相,探究社會記憶的發(fā)展。

      最后,事件的親歷者之間也應當進行積極的溝通,或者如持有多位親歷者的口述材料時,檔案工作者至少應將這些表述進行對比互證。他人的記憶可以加強我們對同一事件的記憶??谑鰵v史檔案所承載的個人記憶由事件親歷者參與社會活動所產(chǎn)生,事件親歷者們彼此交流,對照各自的記憶,不僅個人對事件的感受得到加強,而且記憶也得到認同與糾正。記憶的保存不需要每個人記住所有的事,而是要將每位成員腦海中的記憶相互補充、修正、整合,這有助于減少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中記憶的失真情況。

      (二)謹慎審視口述歷史檔案形成過程中的記憶倫理

      口述歷史檔案的形成中涉及記憶倫理問題。在采集、整理、編寫口述歷史檔案時,事件親歷者與檔案工作者都應審慎考慮自身的倫理選擇,反思主觀因素對歷史真實的影響,辯證看待歷史的遺忘問題,慎重把握求全求真與人文關懷之間的平衡。

      首先,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面臨歷史真實與主體選擇之間的沖突。區(qū)別于傳統(tǒng)歷史檔案自上而下的建構社會記憶,口述歷史檔案中社會記憶的建構方向呈現(xiàn)從下至上的特點,體現(xiàn)了大眾對話語權、記憶權的訴求。但由于受訪者表達的主觀性,口述歷史檔案面臨“單憑口說,不足為據(jù)”的疑問,同時開發(fā)主體的社會身份、政治傾向、開發(fā)的歷史、社會背景等也會對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內(nèi)容的選擇與建構、社會記憶意義再生產(chǎn)的方式施加微妙的影響。口述歷史檔案工作者需要在開發(fā)過程中對諸多主觀因素保持反思,同時也要謹慎選擇口述歷史檔案的開發(fā)方式。

      其次,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面臨記憶與遺忘的沖突。生活中我們常聽到“牢記歷史”的口號,而歷史的研究、檔案的保存,似乎都是為了記憶的延續(xù)與傳承。然而“一個沒有任何遺忘的記憶,難道就是這種我們在整個歷史條件的詮釋學范圍內(nèi)與之做斗爭的徹底反思的終極幻想、終極形態(tài)?”[21]周海燕認為:“社會記憶并不是單純地再現(xiàn)過去,它擁有忘卻和寫入兩方面?!盵22]遺忘,無論是因為記憶衰退而導致的“被動”的遺忘,還是人們“主動不再提起”的遺忘,都應當是為了記憶的責任與公正??谑鰵v史檔案工作者需要審視遺忘的來源動機,挖掘遺忘的事件內(nèi)容,并思考判斷事件是否應該被遺忘的原則與標準等問題。

      最后,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面臨求全求真與人文關懷之間的沖突。訪談者的主要目標是通過訪談努力發(fā)掘真實、全面的記憶,但是訪談者所面對的是鮮活的、有情感的人,受訪者在訪談時也很難做到表述的絕對真實與毫無保留,很有可能難以或不愿表述某段記憶與細節(jié)。亨利·格林斯潘指出,在訪談過程中常遭遇到四種情況:“受訪者不說的歷史”,包括訪談沒有問到、問出的歷史;“無法交流的歷史”,主要是一些感性的記憶,包括味覺、嗅覺、心理狀態(tài)的記憶;“無法承受的歷史”,包括受訪者不愿重提的心理或精神的創(chuàng)傷;“無法追述的歷史”,指另類的、難以挽回的歷史。[23]訪談過程中,訪談者是應當“點到即止”,還是“刨根問底”,如何把握“追問歷史”與“人文關懷”之間的平衡;訪談結束后,如何整理、編輯、公開訪談內(nèi)容,比如以何種媒介對記憶進行建構,涉及受訪者的隱私,或者是否公開可能對受訪者或是其他親歷者造成二次傷害的記憶等,這些都是口述歷史檔案工作者需要審慎考慮的問題。

      (三)建立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良性機制

      近些年來,口述歷史受到關注,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口述歷史檔案的采錄開發(fā)工作中,但由于口述歷史檔案涉及歷史學、檔案學、社會學、民俗學、人類學、傳播學等眾多學科領域,采錄、整理與開發(fā)的步驟煩瑣、專業(yè)性強、涉及范圍廣,不同領域采集者專業(yè)素質(zhì)參差,對口述歷史檔案的研究良莠不齊,可能導致所得材料缺乏真實性、科學性,并對其他研究者的采集工作造成干擾。[24]因此,筆者認為,規(guī)范口述歷史檔案的采錄加工對于建立口述歷史檔案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的良性機制十分重要。

      口述歷史檔案的各采錄主體應加強合作,跨界融合。可以由國家檔案局擬定口述歷史檔案采集規(guī)劃,并聯(lián)合地方各級檔案行政主管部門、檔案館、圖書館、博物館等社會公共文化服務部門,同時,發(fā)動社會公眾力量,包括社會組織、醫(yī)療機構、教育機構、研究團體、市場企業(yè)等,圍繞特定口述歷史采集專題展開合作,多方位、多領域、多層次采集口述歷史,多角度體現(xiàn)口述歷史檔案的內(nèi)涵,在“大歷史”中把握口述歷史檔案中記憶內(nèi)容的真實性。

      口述歷史檔案的采錄內(nèi)容應全面有序。一方面,要以一定的標準對受訪者群體進行劃分,比如以各采錄主體所處地區(qū)為標準進行口述歷史檔案的采集。采錄對象既可以是本地區(qū)政治、經(jīng)濟、文教、科技、軍事、外交等領域有建樹的人物,也可以是重大歷史事件的親歷者、當事人。另一方面,要加強口述歷史檔案采集對象的全面性。古語云:“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辈煌A層、不同立場的親歷者彼此的經(jīng)驗不同、感受不同,在回憶過去,提取記憶的過程中可能會從經(jīng)驗主義、利己主義出發(fā)來美化記憶、曲解歷史。要想保證事件的基本真實,采訪者需要傾聽更多故事,收集更為廣泛的記憶,才有可能還原歷史真相,建構真實的社會記憶。

      口述歷史檔案的采錄標準應在實踐過程中加以制定與完善。各采錄主體在采集口述歷史檔案過程中在嚴格遵循國家檔案局制定的《口述史料采集與管理規(guī)范》的基礎上,可以在口述歷史檔案工作實踐中制定一套科學有效、適合實踐、易于操作的指導手冊。各采錄主體之間相互指導、彼此學習,豐富和完善口述歷史檔案采錄、整理、開發(fā)的標準與規(guī)范。

      口述歷史檔案應惠及大眾,朝著社會化、公共化、大眾化的方向進行開發(fā)??谑鰵v史檔案作為“由群眾中來”的歷史史料,應當“到群眾中去”。首先,各主體可以利用現(xiàn)代網(wǎng)絡信息技術,對口述歷史檔案進行數(shù)字化處理,在此基礎上建立口述歷史檔案數(shù)據(jù)庫,供大眾閱覽、檢索等;其次,各主體可與影視從業(yè)者合作,將口述歷史檔案搬上熒幕,無論是利用訪談時的原始影像編輯而成的影視紀錄片,還是由文藝從業(yè)者基于史實二次創(chuàng)作形成的影視作品,都將使歷史檔案以更新鮮、更具活力的面貌“認識”大眾、感召大眾;最后,各開發(fā)主體在開發(fā)過程中一方面應尊重史實、記憶,審慎鑒定、整理與開發(fā)所采集的口述材料,同時通過一定方式公開展示口述歷史檔案及開發(fā)成果,邀請口述歷史學家或檔案專家開設面向大眾的口述歷史講座,提高社會大眾對口述歷史檔案的價值認知程度,傳播口述歷史記憶。

      四、結語

      口述歷史檔案作為一種寶貴的歷史檔案資源,日益受到大眾媒介和學術界的關注,社會記憶通過口述歷史檔案的收集、整理、編輯、傳播進行內(nèi)容、形式、意義再生產(chǎn),在此過程中難以避免記憶真實性與倫理爭議的問題,筆者認為,隨著當前檔案學界與史學界的深入研究,口述歷史檔案資源社會記憶再生產(chǎn)過程將會更加規(guī)范化,為理論研究與應用實踐做出貢獻。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檔案記憶再生產(chǎn)研究”(項目編號:19BTQ093)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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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單位:上海大學文化遺產(chǎn)與信息管理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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