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么,想起了老馬
在一片噪雜中間,剛剛翻遍了
朋友圈。所有的朋友都躲在名字后面
忙活。我猜想他們
已經(jīng)還原成猴子,或還是人模人樣
夾雜著枯藤、病樹,黃昏
像一面響亮的鑼敲響繞膝的尾音
顫抖著按住了掙扎的草木
鴉鳴時斷時續(xù),漆黑的部分
在韭園村被制成醬菜
遠(yuǎn)近聞名。從超聲室出來的人影
心事重重,她們對科學(xué)的坦誠
加重了某種擔(dān)心。秋風(fēng)
鬃毛烈烈,蹄聲在一條路上起伏
馱著落日,如果身邊正好有落日
像白熾燈懸于天花板
泣血。此刻,除了時間
凝固的鐵椅子,什么也沒有
那些渾圓的屁股,已不再安穩(wěn)
開始挪來挪去。老馬背過身去
咳嗽,各種人物粉墨登場
移形換影。每種都有植物的心性與
野獸的天真。七號進(jìn)入
穿刺室,出來齜牙咧嘴。日久年深的結(jié)節(jié)
被探索,被驗(yàn)查……既已交付夢境
就不要問悲問喜。老馬不理
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
他說,馬是瘦了點(diǎn),人是天涯了點(diǎn)
此時烏鴉的翅膀上天色變暗
且,越來越低。此時,他寬袍大袖
站在玩具般的小橋上望著溪水與嬋娟
而水中空無伊人。一根針詢問
從前它是鐵杵,重千斤,而現(xiàn)在只剩
纖細(xì)與耿直?老馬不答,扶著西風(fēng)
從石頭里躍起漢馬
他拍了拍馬的脖子,漢馬就絕塵而走
踏碎楊柳的荒蕪頭也不顧
他說腸斷,黑夜就在晚霞的絢麗處
潑墨,攪動一陣風(fēng)云變幻的天籟
——終于,當(dāng)她出來,捂緊胸口
人間如常,萬物又恢復(fù)了舊秩序
伽藍(lán),本名劉成奇,1976年生于北京門頭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