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凱 吳萍霞 郭佳輝
2022年10月,郭凱在結婚典禮上與岳父相互敬禮。
2023年7月1日,恰逢周末,我與妻子王亞星進行微信視頻通話。
“放心吧,我好著呢。瞧,多可愛的一群孩子?!逼拮佑性性谏恚牫隽宋业膿鷳n——此時她正在巡河,身邊原準備野泳的幾個孩子剛被她勸返。
我是海軍陸戰(zhàn)隊某旅的一名連隊主官。王亞星是山東濰坊錦程中學的一名語文老師兼班主任。
2020年5月,我休假回鄉(xiāng)時,經人介紹,與王亞星約定見一面。
為了表示鄭重,見面當天我身穿海軍夏常服,胸戴黨員徽章。一見面,我便單刀直入:“同志你好,我叫郭凱,是一名軍人,也是一名黨員?!?/p>
“同志你好,我叫王亞星,也是黨員!”我原以為,語文老師的自我介紹會比較含蓄委婉,沒想到她一上來,也跟我一樣“直”。
相互介紹完,我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一起聊時政,談歷史,講文學,“三觀”契合。
王亞星的父親年輕時曾在部隊服役,母親也抽不開身照顧她,她小時候便跟著姥爺、姥姥長大。姥爺是一名共產黨員,參加過抗日戰(zhàn)爭、抗美援朝戰(zhàn)爭;姥姥是鄉(xiāng)村教師,也是共產黨員。王亞星說,她從小的夢想就是當兵、入黨。大學二年級時,她光榮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但當兵的夢想沒法實現(xiàn)了,就想嫁一名軍人”。
2020年7月1日,是我們雙方家長約定的第一次見面的日子,還打算為我們舉辦一個簡單的訂婚儀式。
那天,突降瓢潑大雨。臨近開席,卻沒有等來王亞星的父親,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大家萬分焦急。我這邊的親屬以為,準岳父不同意我和王亞星交往,故意躲開了……
王亞星的父親是當?shù)劓?zhèn)上的一名工作人員,一大早就去了單位。
“肯定又忙忘了。”王亞星的母親說。
望著窗外的傾盆大雨,我心里有些不安。
吉時已到,在王亞星母親的堅持下,我和王亞星交換了訂婚戒指,完成了訂婚儀式。
傍晚6點多,我們一起到了王亞星家,她父親才一身泥濘地進了屋。
原來,強降雨導致發(fā)生了洪災,他一整天忙著帶領黨員干部突擊隊趕往災區(qū)轉移人群、救運物資、用水泵抽水、挖溝排水……等到雨勢漸漸弱下來,險情排除,才趕回家。
只見他全身濕漉漉,頭發(fā)、眉毛都帶著水珠,全身上下隨處可見泥巴點子,褲腳還不停地往下滴水。
王亞星母親遞過去一條毛巾,轉身對我們說:“他就是這樣,工作重于一切。我生亞星的時候,他在部隊,都沒回來?,F(xiàn)在在鎮(zhèn)里負責黨務工作,也常不著家。哪次有緊急任務,他都沖在最前面……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把自己當少年呢。”
那一刻,我對準岳父肅然起敬。
訂婚后,我休了幾天假。學校也開始放暑假了,我想趁機好好陪陪王亞星。誰知,商量如何約會,她竟說讓我和她一起去“巡河”。
“巡河?”我雖心有疑慮,但還是騎上自行車,陪她出門。
“小朋友,斜坡太危險了,你趕緊上來!”正當我們倆沿著白浪河邊騎邊聊時,突然,王亞星把自行車往路邊一停,一個箭步沖向河沿處,拉住了一個想沿著河坡下水玩的孩子。
2022年3月,王亞星與學生們在課間。
“王亞星,你慢點……”那時的王亞星,眼疾手快、動作敏捷,一改往日的溫柔嫻靜。就那一股沖勁,我真怕她“剎不住車”,自己也沖進河里去。
王亞星告訴我,白浪河環(huán)境優(yōu)美,水質清澈,每到夏天都會有不少家長帶著孩子到河邊游玩,也有孩子瞞著家長偷偷跑來河邊玩。為減少溺水事件的發(fā)生,2019年前,一到暑假“巡河”成了學校老師特有的任務。2019年后,這項任務雖然已交由街道、社區(qū)負責,可每到暑假,王亞星還是習慣性地騎上自行車,順著白浪河來回巡上一圈,一天兩趟,風雨無阻。
“你知道嗎,很多人不理解我為什么還堅持巡河。在我看來,盡自己微薄之力,哪怕防止一兩起溺水事件的發(fā)生,都值得?!?/p>
那天,我跟著王亞星順著白浪河騎了一個來回,用時70分鐘,期間,王亞星勸回了五六個想玩水的孩子,還有兩個大人。
2021年5月10日,我和王亞星領取了結婚證。
婚后,王亞星能參善謀,像我的一個好軍師。我不善言辭,她鼓勵我多參加演講活動,平時在電話中常常要求我給她讀一段文章;連隊官兵婚戀上出了問題,她就給我支招,還給女方打電話開導;我想家了,她給我唱家鄉(xiāng)的歌謠,和我一起分享家鄉(xiāng)的逸聞趣事……
7月1日,我倆就想盡量聚在一起,或者打電話、通視頻互致問候——
因為這一天,對于我和王亞星而言,意義尤其特殊。
(郭凱、郭佳輝單位:92510部隊)
編輯/朱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