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8月,一位母親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給兒子寫下一封臨別信:“母親對于你沒有能盡到教育的責任,實在是遺憾的事情。母親因為堅決地做了反滿抗日的斗爭,今天已經(jīng)到了犧牲的前夕了。希望你,寧兒??!趕快成人,來安慰你地下的母親……在你長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記你的母親是為國而犧牲的!”
這位母親就是抗日女英雄趙一曼。她留下的遺作中,除了這篇《送子遺書》,還有一首題為《濱江抒懷》的述懷詩。前者表達了她對兒子的惦念與愧疚,后者則彰顯了在家國危難面前,這位抗日女英雄的豪情?!稙I江抒懷》中寫道:
誓志為國不為家,涉江渡海走天涯。
男兒豈是全都好,女子緣何分外差?
未惜頭顱新故國,甘將熱血沃中華。
白山黑水除敵寇,笑看旌旗紅似花。
這首詩慷慨激昂,氣勢如虹,“誓志為國不為家,涉江渡海走天涯”兩句直接表達了趙一曼舍小家、為大家的決心以及其不畏艱險、敢闖天涯的壯志。該詩流傳至今依舊擲地有聲,民族氣節(jié)與巾幗氣魄不減分毫。
一
趙一曼出生在四川省宜賓縣白花鎮(zhèn),原名李坤泰,大家喜歡叫她“李姐”。她本是封建地主家庭出身,但她從小就堅持與封建腐朽的思想作斗爭,不肯纏足裹小腳,也不肯接受媒婆的說親。彼時趙一曼的大姐夫鄭佑之在“五四運動”后,回到家鄉(xiāng)辦新式學堂,致力于新文化運動和教育興國,這深深吸引了趙一曼。在姐夫的帶動下,趙一曼通過團員何必輝介紹,于1923年加入了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
從那時起,她就決心要與無產(chǎn)階級人民站在一起,為人民的幸福而奮斗,為國家的未來而奮斗,為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而奮斗。在宜賓女子中學讀書時,她被選為宜賓婦聯(lián)常委會主席,為婦女解放爭取權(quán)益。1926年夏天,趙一曼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并兼任學聯(lián)黨團書記。
“男兒豈是全都好,女子緣何分外差?”趙一曼在詩中直抒胸臆,在革命工作中,也從未因自己是女性而放松對自身的要求。她曾進入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武漢分校學習,后又赴蘇聯(lián)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共產(chǎn)主義思想,是一名堅定的共產(chǎn)主義者。結(jié)婚生子后,她為了能繼續(xù)專注于革命事業(yè),忍痛將年幼的兒子交給大伯撫養(yǎng)。
二
“九·一八”事變后,苦難的東北在沉沉暗夜中悲憤傷痛。趙一曼臨危受命,來到了東北開展工作,這是她保家衛(wèi)國的新戰(zhàn)場。她滿懷“未惜頭顱新故國,甘將熱血沃中華”的赤膽忠心,穿著粗布棉襖和烏拉草鞋,挨家挨戶做動員,領導人民群眾發(fā)動武裝斗爭。她能文能武,機智過人,曾參與領導了震驚日偽統(tǒng)治集團的哈爾濱電車工人大罷工,極大鼓舞了東北人民反滿抗日的熱忱。
在擔任東北抗日聯(lián)軍第3軍第1師2團政委期間,她在哈爾濱以東地區(qū)率部隊作戰(zhàn),一次又一次擊潰了日偽軍的“圍剿”。百姓交口稱贊,敵人聞風喪膽,都說趙一曼“穿紅裝,騎上白馬,跨過山林,飛馳平原,宛如密林的女王?!?/p>
1935年11月,趙一曼在與日偽軍的斗爭中負傷,不幸被俘。敵人企圖從趙一曼口中獲取重要的戰(zhàn)略情報,對她采用了老虎凳、灌辣椒水、烙鐵等酷刑。但她寧死不屈,怒斥敵人:“你們這些強盜可以讓整座村莊變成瓦礫,可以把人剁成爛泥,可是你們消滅不了共產(chǎn)黨人的信仰!”
經(jīng)歷了數(shù)月的虐待,趙一曼傷痕累累,病痛纏身。但她的內(nèi)心依舊堅定著紅色的信仰——為保家衛(wèi)國戰(zhàn)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為中華民族獻出全部的熱血!1936年8月,當罪惡的子彈穿過她的血肉之軀,她“打倒帝國主義”的吶喊回響在珠河縣(今黑龍江省尚志市)的天空。
三
“白山黑水除敵寇,笑看旌旗紅似花?!壁w一曼雖然永遠離開了我們,但她樸素而偉大的愿望,如今已成為現(xiàn)實??v覽華夏大地,青山綠水、國泰民安、紅旗冉冉、笑語歡騰,這盛世如英雄所愿。盛世中的我們也從未忘卻,是先輩的血汗鑄就了這份和平與安寧。
為了紀念趙一曼,宜賓市翠屏書院設置了趙一曼紀念館,為英雄樹起漢白玉雕像;哈爾濱市將她戰(zhàn)斗過的地方命名為“一曼街”;2022年9月,趙一曼在海外留學的檔案史料被征集回國,我們得以看見她在蘇聯(lián)求學期間的崢嶸歲月……時光如流,匆匆而往,但“紅槍白馬”的女英雄趙一曼將永遠留在紅色記憶里,被后人銘記和緬懷!
作 者 簡 介
李欣澤,95后東北姑娘,精神衛(wèi)生事業(yè)工作者,作品散見于《教師博覽》《現(xiàn)代快報》《中學時代》《中學生百科》及《河北廣播電視報》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