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卿
寫作時,“我”可以是指自己,也可以是某個想象或虛構的歷史人物,還可以是擬人化的動物、植物、某種物品?!拔摇庇惺裁刺攸c、習性?“我”有什么獨特的經歷?請以“抱歉,我來晚了”為題,發(fā)揮想象,寫一個故事。
雨如細絲般柔柔地纏在我的心頭,斜斜地向下望去,洞庭湖水清澈透亮,亭臺樓閣映入眼簾,遠遠望去,那是我詩中所寫的岳陽樓嗎?
走過象牙般潔白的長拱橋后,我便真的到了岳陽樓,那樓中站著的人,一身淡綠衣裳,青絲借一根簪子束著,高雅脫俗。
我認出了他,快步走上前去,“子京,你在這兒候了多久?”那人轉身略一遲疑說道:“自打歸去,便一直守候在此。”我心中不禁感嘆,總歸是與之前不同,裝束淡雅了,人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心比天高。我略帶愁容地問道:“為何不早告知我?好與你一同痛飲?”他仰天大笑,說道:“范兄,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今天去喝它個痛快也不遲呀?!蔽颐夹氖嬲?,緊跟他的步伐而去。
從角樓望去,晚霞與湖光連成一片,如同一把熱烈的火在天邊肆意地燃燒,望著杯里的酒,里面只有一片清亮,并沒有世人所稱贊的范文正公,望向對面的滕子京,他好像也不在乎自己的官職與名譽了,一切都像背在身上的包袱,到了目的地就都放下了。
夕陽沉醉,杯里的酒如同被燒透了一般,泛起了紅光,一杯酒下肚,苦澀而甘甜,苦澀的是我人生在世,屢屢遭受貶謫;甘甜的是,我死了之后,人們會記住我的所作所為。子京看著我,摸了摸臉上泛白的胡須,開口道:“范兄,別想了,一切都是過往云煙。”
夜晚來臨,岳陽樓亮起燈光,如同夢中的極樂塔一樣,古往今來遷客騷人的極樂之地,不正是此地,墻上刻著舊時詩人詞人的詩詞,這座文化名樓,如同畫中一般,形影于畫,勝出于畫。
云霧散去,映入眼簾的是皎潔的皓月,如同太白兄說的那句“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現在在岳陽樓賞景的人沒有見過以前的月亮,但是今天的月亮曾照亮過每一個人。是被冤枉而貶到岳陽樓的滕子京,是精忠報國而被陷害的岳飛,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周敦頤。天上的明月,眼前的六便士,每個人都想要卻兩者不可兼得。
我不由得感嘆一句:“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世世生生,遺憾常常。去去重去去,來時是來時。遺憾的是我來晚了,現在才親臨領略岳陽樓之美,沒有早點與我的好友滕子京暢飲共談?!?/p>
我看著滕子京說:“抱歉,我來晚了。”滕子京淡然一笑,往我杯里續(xù)了一杯酒說:“無妨無妨,如今亦不遲。”
(指導老師:陳曉)
【點評】
作為一個“抱歉,我來晚了”的主題故事,寫自己的故事容易,寫別人的故事難,而寫一段名人的故事更難。本文作者獨辟蹊徑,虛構了一段范仲淹和滕子京魂回洞庭登臨岳陽樓的故事,既有對美景的贊嘆,亦有對往事的追憶,更有“去去重去去,來時是來時”的淡定釋然。小作者心思細膩,描寫精致,無論是秀麗迷人的洞庭夕照圖,還是知音相遇惺惺相惜的把酒言談,都雅致清新又老練成熟,人物心理與人物氣質、風度相一致,很好地展現了作者的寫作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