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玫 孟巖 肖靖 楊雪
摘要:在當前以商業(yè)開發(fā)為導向的快速建造語境下,城市規(guī)劃和設計領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和機遇。作為一種創(chuàng)新的城市設計方法論,集群設計通過促進不同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協(xié)作,為城市空間的有機生長和功能多樣性提供新的可能性。深圳萬科云城留仙洞項目作為近年集群設計實踐的典型案例,不僅展現(xiàn)了城市設計與建筑設計的互動過程,也體現(xiàn)了如何通過集群設計手段實現(xiàn)城市設計理念的落地與創(chuàng)新。文章通過回顧集群設計在設計管理層面的歷史背景,分析留仙洞項目的創(chuàng)新機制,探討未來集群設計的發(fā)展方向。該項目不僅是對先前城市設計實踐的反思和繼承,也為未來相似類型的集群設計提供經驗和啟示。
關鍵詞:城市設計;集群設計;留仙洞;機制創(chuàng)新
Abstract: In the current context of rapid construction oriented by commercial development, the urban planning and design field is facing unprecedented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cluster design (or group architectural creativity), as an innovative urban design methodology, offers new possibilities for the organic growth and functional diversity of urban spaces by facilitating collaboration among different stakeholders. As a typical case of cluster design practice, Liuxiandong Vanke Cloud City project not only shows the interactive process of urban and architectural design, but also reflects how to realize the landing and innovation of urban design concept by means of cluster design approaches. Through in-depth interviews with Zhou Hongmei and Meng Yan, this paper reviews the historical background of cluster design, analyzes the innovation mechanism of Liuxiandong Cloud City project, and discusses the expectation of cluster design in the future. The project is not only a reflection and inheritance of the previous urban design practice, but also provides valuable experience and inspira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future cluster design.
Keywords: Urban design; cluster design; Liuxiandong; mechanism innovation
1.? 引論:促進參與和互動的“集群設計”
集群設計為城市空間的有機生長和功能多樣性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它強調在建筑設計層面的城市設計過程中,通過建筑師、規(guī)劃師、政府官員、開發(fā)商以及社區(qū)居民等就可以隨即展開多方參與和設計思想互動,以便于能在相對更早期的規(guī)劃階段,協(xié)調并實現(xiàn)綜合性城市發(fā)展策略。實踐經驗證明,這種方法能夠確保城市設計在實施過程中的靈活性和適應性,打通城市設計和建筑設計的對接通道,從而更好地應對在城市快速發(fā)展和建造背景下的不確定性和復雜性。正因如此,始于2013年的萬科云城留仙洞項目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主動集群”,它試圖探索一種新模式來平衡城市與商業(yè)之間的關系,并在歷史經驗反思、工作組織機制、團隊遴選機制、與開發(fā)商的合作博弈等方面,都為未來集群設計的方向和城市設計實踐提出了建議。
2.? 歷史反思與方法論傳統(tǒng)
“集群設計”這一概念最早源自德國斯圖加特的城市設計實踐,其核心在于通過小規(guī)模、實驗性的建筑項目群來實現(xiàn)快速的城市空間更新和理念輸出。這種設計方法強調建筑師的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通過集群效應促進城市空間的活力和多樣性。隨著全球化的推進,“集群設計”的理念逐漸傳播到我國,但是這個詞其實在執(zhí)行過程中背負了很多不純粹的負面案例,城市設計和集群設計的部分早期實踐魚龍混雜且大部分都失敗了,因為兩者往往被割裂開來,導致最后很多項目沒有落地。
真正的“集群設計”都需要直面真正的城市問題并予以解決,即所謂“問題導向”。作為一種創(chuàng)新的城市設計方法論,集群策略具有屬于不同時期的烙印,然其核心在于城市設計全過程交互和漸進的“修正主義式”設計優(yōu)化。在深圳這片實驗田中,集群設計從早期被動式的“特建發(fā)留仙洞”到真正主動式的“萬科云城留仙洞”,再到近年來的新校園“8+1”計劃,一脈傳承下來。在這樣的一種富于挑戰(zhàn)性的背景下,萬科云城留仙洞的設計推進是非常具有批判性和反思性的。如何保持這種集群設計的原初特征?在當時大型城市綜合體商業(yè)開發(fā)模式盛行的背景下,云城留仙洞模式需要制定一個總體控制團隊并確保各開發(fā)地塊的參與建筑師保持密切交互的集群策略。這與當年高端軟件行業(yè)的“敏捷開發(fā)模式”相類似,因不停變化的需求促使設計不停調整和響應,推動成果不停深化。這種模式就是“修正主義式”的、自下而上的城市設計。城市設計總團隊一直統(tǒng)籌全局,關注公共領域品質,在這種思想貫徹執(zhí)行之下,公共系統(tǒng)和商業(yè)利益就不可能斷裂。
如何保證快速生產過程中的城市多樣性和復合性,使其最終不會變成單一模式產業(yè)園的復制,成為我們所要關注的核心問題。過往通常情況下,試圖通過集群手段而進行快速建造,本身就是一種不合理的初衷??焖僭斐鞘且粋€存疑的事情,無論這件事到底是否正確,若規(guī)劃者和建筑師所面臨的是個類似的必答題,那就必須承認它的“正確性”,并基于此提出相應切實的在地解決策略,以保持有活力的城市系統(tǒng)。首先是城市,城市屬性是第一位的,城市是初衷和首要考量,再進一步考慮建筑的生成邏輯;為此,設計師需要先回歸到城市本身,對整個城市設計的系統(tǒng)和結構再認識,重新塑造建筑跟城市的關系,重建和整合公共系統(tǒng),采用自下而上的設計方法,實現(xiàn)城市空間的優(yōu)化和提升。比如說空間、結構、建造、人流、運行、交通、市政等等,這些因素的聯(lián)合作用比傳統(tǒng)城市設計的形式創(chuàng)作更重要。正因為這個特定的思考視角,云城留仙洞從最初開始就被當作一個“城市系統(tǒng)”來做,反思當時相關失敗案例,通過集群設計的手段來實現(xiàn)了真正的全生命周期的城市設計。
3.? 尋找城市設計與建筑設計高度融合的可能性
云城留仙洞的整體項目框架并非憑空而來,它有優(yōu)秀城市設計實踐經驗的在地先例。當年,深圳福田CBD中心區(qū)“13棟姊妹樓”由美國SOM承擔整體城市設計,國內外各家建筑設計公司參與設計,成果也榮登第一屆深圳香港雙城雙年展。強調這個先例并不是因為房子蓋得多么標新立異,甚至現(xiàn)在來看似乎還是略微保守,關鍵原因在于城市設計層面,它幾乎是中國相對較早把當時城市設計最終轉化成建筑設計成果,并原汁原味地實現(xiàn)城市設計理念的范本,是連接城市設計和建筑設計之間通道的優(yōu)秀作品。稍稍遺憾的是,中心區(qū)的兩個公園當時未能進行整合和設置地下空間,但是即便如此,這兩個街心公園的做法還是在觀念上提升了整個深圳設計界的認知,公園成為了城市綠化與城市周邊建筑之間的關系鏈接器。從這個意義出發(fā),云城留仙洞項目不僅意圖傳承當年福田中心區(qū)的城市設計經驗,也更加密切關注到了場地與城市的關系。
在大多數情況下,城市設計通常被職能部門視為一個相對獨立的階段,待其完成后,再通過招投標程序將具體的建筑設計任務“分配”給建筑設計公司。這種模式不允許建筑設計公司對城市設計方案提出反饋,因為上述各階段的招投標過程通常是單向下行的。在城市設計與建筑設計之間缺乏有效對接和溝通的情況下,前者不能深入地介入和反映后者提出的“問題導向”,那么最終后者就可能無法有效利用前者提供的既定空間指導導則,從而導致原先設想的美好城市設計價值不能得到充分發(fā)揮。面對這種從規(guī)劃到建筑設計的傳統(tǒng)模式,為解決應對后期開發(fā)實際需求自由度的相對缺乏,留仙洞項目通過城市設計創(chuàng)新,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建筑師嚴重缺少前期話語權的現(xiàn)象。
這個想法正是通過回歸對福田中心區(qū)后期設計管得過嚴的反思而得到的。那個時代的中心區(qū)設計限制得比較死,包括建筑開窗率、立面選用材料、風格形式等都要符合SOM城市設計要求,因此現(xiàn)在看到的13棟超高層標志物其實都是城市設計統(tǒng)一風格下的產物,這可能是做得不夠理想的地方。留仙洞項目尋求機會,意圖適當放開設計層面的管控,并通過項目實踐,同步思考一個核心問題,即:從與城市規(guī)劃銜接的層面,對建筑師的發(fā)揮空間到底應該限制到什么程度?前期研究認為,通過城市平權,讓城市設計做總把控,建筑設計進行策略落地的早期可行性研究,修正式地互相進行正向反饋和約束,如此所謂“集群設計”或許應該是最優(yōu)解。相比之下,留仙洞項目的成功和不可復制性就在于其設計反饋流程。這一流程包含項目甲方的需求以及建筑師的參與,建筑師在設計方案的同時,也被要求對城市設計方案提出“訴求”,這種雙向互動機制使得站位更高的城市設計能夠根據建筑設計的實際需求進行動態(tài)調整。
4.? 留仙洞項目的實踐與機制創(chuàng)新
4.1 組織管控機制創(chuàng)新
在城市設計過程中,持續(xù)性的領導與參與管理且兼容建筑設計并實時反饋的協(xié)同機制被認為是至關重要的保障性因素。不可否認,在當前城市規(guī)劃實踐中,領導者從項目開始跟進到結束的全程參與往往被視為不切現(xiàn)實。另一方面,若按照企業(yè)主導城市設計的方式推進,則大概率無法體現(xiàn)公共利益,與其之間的合作與博弈需要被限定在某種既嚴格又靈活、且有學術權威性的模式之中。
當時,以筆者所在的深圳市城市和建筑設計處(以下簡稱“設計處”)全程統(tǒng)籌留仙洞項目的實際運作來說,確實難能可貴。設計處的雙重角色——既負責建筑設計又負責報建工作——為該項目提供了獨特的管理優(yōu)勢。城市設計往往缺乏對公共系統(tǒng)的關注和敏感度,因此作為城市和建筑設計管理者,憑借對報建流程的深刻理解,對城市設計公共系統(tǒng)層面進行深刻反思,意識到全程參與的方式是確保政府在城市設計決策中占據中心地位的不二法門,防止企業(yè)在各環(huán)節(jié)對公共利益可能帶來的破壞性的干預。因此,留仙洞項目采取一種在政府深度主導和參與模式下、依托于專家團(圖1)和專業(yè)技術體系為“智囊”的復合模式,使得項目最終能夠采用一種自下而上的逆向工作流程,這與傳統(tǒng)自上而下的城市設計方法形成鮮明對比,能夠確保城市設計的宏觀要求與具體設計要點提出之時,就得到專家團充分的學術考量和支持,這是保證城市設計符合公共利益的重要機制。
面對前后參與留仙洞項目的幾十家設計公司,總控團隊也有意識放松對他們的限制,并鼓勵各方積極參與到從城市到建筑的銜接機制論證。于是,云城留仙洞創(chuàng)新地采用交互式、漸進式、自下而上的城市設計策略,強調在建筑師進場之后,城市設計團隊做整個策劃,并不停地跟進建筑設計,二者互動協(xié)調;建筑師接受城市設計指導并提出意見,從而動態(tài)優(yōu)化城市設計導則,并確保整個城市設計的系統(tǒng)不會中斷,也保障了作為城市生活最為重要的基礎設施的公共系統(tǒng)不會消失。這就讓留仙洞避免了當時其它同類型項目中城市設計的缺位,而不是一個基于簡單形式創(chuàng)作的城市設計,后者往往會流于所謂的終極藍圖。
留仙洞是一次新的迭代,在職能部門全程管理監(jiān)督下的城市設計與建筑設計的高度融合是其成功的關鍵。這種模式的實施需要一個持續(xù)參與的團隊,以確保設計方案的連貫性和一致性,這在常規(guī)的城市設計流程中難以實現(xiàn)。因此,留仙洞項目在實際執(zhí)行過程中沒有采用傳統(tǒng)招投標的方式,而是采用集群策略(圖2),這種機制允許前文所述的自下而上式反饋和城市設計與建筑設計的同步進行,兩個層面的高度整合促使其城市設計和建筑幾乎同時開始,也同時完成。
4.2專家學術委員會與團隊遴選的標準體系
基于總體管控,云城留仙洞項目得以完全執(zhí)行一次國際意義的集群設計的另一個最重要的指標,是真正擁有不同設計基因的設計公司共同參與,推動其在不同尺度的街區(qū)組團中協(xié)同奉獻,既可保證城市的豐富性和多樣性,也讓建筑在充分對話中保有各自特色。留仙洞項目通過包括中國工程院崔愷院士、中國城市規(guī)劃設計研究院深圳分院朱榮遠與筆者在內的核心策展團隊的緊密協(xié)調(圖3),陸續(xù)組織參與設計的30多家設計機構,其中包含OMA、DPA、WOHA、MLA、Macanoo、嚴迅奇等業(yè)內知名設計公司和建筑師,他們代表了在不同語境和地域環(huán)境中,推動高品質建筑設計的頂級團隊。各項目地塊的概念設計競賽均由至少三家團隊參與,并通過現(xiàn)場討論或遠程連線的方式進行實時討論,這種方式在當時頗具革命性,確保了整個設計過程的透明度和公正性。在此過程中,根據城市設計按7個規(guī)劃分區(qū)進行遴選,采用國際公開征集設計提案的方式,誠邀全球優(yōu)秀設計師個人或設計團隊(含獨立機構或聯(lián)合體等)積極參與。整個遴選工作采取公開報名提案、專家評審的方式(圖4-11),分別對每個規(guī)劃分區(qū)報名設計建議書進行評選,入選者承擔后續(xù)方案設計階段工作。無論是否最終勝出,所有參賽團隊均對結果表示信服。最終,崔愷、嚴迅奇、都市實踐、WOHA等從氣候、尺度、空間等層面,創(chuàng)造出真正適合南方城市特質的辦公模式和超高層建筑,并最終入選。
專家顧問委員會決定入選國內外項目團隊時,不僅基于公司業(yè)界名聲,而是更為注重其對城市設計的深刻理解。項目的目標類似于將獨立建筑體塊組合成完整的魔方,通過特定建筑類型來營造高密度城市。因此,入選的設計團隊不僅要擅長城市設計,而且要具備超高層建筑設計的實證能力。這些團隊從廣泛的候選名單中,經過充分討論后被委員會選拔出來,確保其設計的多樣性、創(chuàng)新性和深度。與早期福田中心區(qū)的13棟姐妹樓相比,留仙洞項目設計主導策略更為開放和包容,避免傳統(tǒng)“城市設計”對建筑層面的武斷控制,有意識地促使項目團隊避免單一設計語言的重復,鼓勵建筑師各自發(fā)揮創(chuàng)新設計理念,引導他們倒推對真實城市環(huán)境和需求的切實理解,反饋和修正城市設計要求,讓建筑變成拼合留仙洞“云城魔方”的其中一塊,并通過這種策略賦予建筑師更大話語權。
此外,評選過程也考慮到包括政府、甲方、建筑師和城市設計團隊在內的多方因素(圖12-20)。例如,OMA提出的方案因其激進性而引發(fā)了熱烈討論,基于對結構挑戰(zhàn)和時間限制的考慮,甲方對部分方案持保留態(tài)度。最終,WOHA的超高層方案因其既能滿足城市標志性要求,又能滿足甲方的具體商業(yè)需求而被選中。這一過程真正體現(xiàn)出業(yè)主的深度參與,與后續(xù)近年來的“新校園計劃”相關標準的制定過程相似,都非常強調設計團隊與真實業(yè)主的密切合作。留仙洞模式所體現(xiàn)的是一種良性的共謀關系,即城市設計的多元參與。無論是早期留仙洞模式也好,還是后期的湖貝項目,乃至后來的深圳萬象城等等,其本質都是找尋基于設計團隊、開發(fā)商以及公眾使用者三方共贏的操作,最終達到優(yōu)化狀態(tài)。這也是推動深圳設計活躍度持續(xù)高漲背后的核心推動力量之一。
5.價值與未來期待
總體來看,留仙洞項目的核心價值在于:(1)宏觀的城市設計與建筑設計的融合,城市設計團隊的持續(xù)參與確保了公共領域品質的維護和公共系統(tǒng)的完整性;(2)項目的集群組織模式尤為關鍵,它成功地調動國內外資源,形成一個具有國際視野的集群設計團隊,學術專家的深度參與和影響促成一次真正意義上主動集群設計的形成;(3)留仙洞集群設計不僅是對先前深圳福田中心區(qū)城市設計的反思和繼承,也是對未來新一輪集群設計模式的前瞻,預示了后續(xù)新校園模式的發(fā)展方向,形成了“一脈相傳”的設計方法論。這種方法即便放在當今也仍顯示出非常先進與難以復制的特性,留仙洞是其開端、延展和迭代,是很重要的一個中間環(huán)節(jié)。最終,留仙洞所體現(xiàn)出來的是一種整體性,這種整體性包含非常豐富的顆粒度,非常細膩的空間與產業(yè)、人群等各種不同的元素,多種元素的融和,即豐富多樣又互相協(xié)作,從而最終形成一個由政府、業(yè)主、國內外事務所共同勾勒出的一個全方位的城市發(fā)展全景圖,同時反映出當時深圳城市發(fā)展的特殊面貌以及背后的推動力量。
以前,建筑師往往會有明星效應,個性化地自我表現(xiàn),每個建筑師所設計的建筑相對獨立,很難形成整體;云城留仙洞始終在大的城市設計系統(tǒng)下工作,會把諸如綠廊等附屬空間的設計委托給更具創(chuàng)新精神的年輕事務所,體現(xiàn)出“找對人、做對事”的原則,根據各事務所的專業(yè)特長來分配任務。當然,該項目也有值得反思的地方,包括和資本的博弈,以及在設計層面的觀念問題。例如,地塊里的綠廊設計由于高出地面三層,一直無法報批。雖然綠廊成功促成了產業(yè)與綠地的復合,但從可達性方面的評判則談不上成功,屋頂綠化不等同于公園,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尤其是當其可達性因為高度而受到強烈制約的情況下,不應該直接相互替代。同時,很多設計最終未能落實,也說明在大的城市設計里存在很多無法控制的因素,作為業(yè)主,誠然開發(fā)商值得尊敬,亦需盡量克制其對設計的干預。所謂云城十年的回顧與發(fā)展,就是要為后來者提供經驗和教訓,面對現(xiàn)在的不足,以后如何盡力克服為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