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果團圍,涉渡苔色門廊
古園林的精魂乃借攀緣植物,抓摸磚石煙囪
生命總在盆中,你們千般的婀娜,要如何列錦
定格許多失修的葉,繼續(xù)棲住
嬉戲。遮陽傘涂飾春的光澤,盡管讓孩子看水
只是留心顛倒玻璃里,工業(yè)制品輕緩
與水草同形。你也試圖掉入岸邊余舟
然而缺乏醉意,一些甕嵌在宮墻,掛滿初生時吊牌
爭渡,如何踏出?
撐住空氣的篙,模仿堤上鴿子
躍進某條曲道。眼睛永遠嚴苛,是最精細的窗
睫毛系住你血肉的榫卯,微癢
幾時溪岸毛茸茸的石塊上長出天鵝
黑腳掌抬起一只,蜷好脖子,演出靜止
細細瞧它羽毛邊沿的鹽,抖落些風
不安分被盛好了嗎,千年來大盆地是這樣轉(zhuǎn)動
生命總在盆中。園是過巨的盆,世界是廣延的園
需要觀眾,需要被恍惚而仔細地打量
用眼睛做門,用眼睛做窗,用眼睛做筆
將它們逐一描畫,裱好
瓷碟越過侍女荇菜式的烏發(fā),曾經(jīng)被繡線抱住
永遠在外頭。永遠是靜物??罩玫男∑愤€未招厭棄
景窗光滑,包裹忘疲林廓與其空白
軟毛騷動手指的繭,支起一園夢囈
“我看到牌子了,我看到出口了”噤聲
那點黑鳥還木木立著,用它狡黠的豆眼睛
凝看游人,訕笑園霧似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