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河在小城,我在河岸。
我把一縷柔發(fā)栽種螺河岸,那無盡的孤獨在河里漂泊。
河水是小城的血,流淌著柔軟,時不時的漩渦,激蕩起生活的波瀾。每個早上都有一束七彩的光照耀著我。
我曾想過順著河流的方向遠行,也許會相遇生命里的那片葉子。從背光的一面洞悉到小城的變遷,從陽光的一面領悟生活。
歸來時,用潔白的云彩為它加冕。
但我走到半途又沿路返回了。遠方過于遙遠,仿佛觸不可及的夢境。
螺河滔滔不絕地呼喚,站在卵石上,風口浪尖的光,與我不可分割。
我時常在黃昏的路口等待,多像孩子在等母親。
螺河,兩岸蔥蘢的草木陪著我。那些茂盛,如我的夢想,枝葉繁茂。
螺河孵出的每個黃昏和清晨,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禮物。
每一個好天氣里,我愛上了自己走過的路,以及走路的樣子。
陽光金子般灑在年輕的小城。從大樓里走出一顆顆干凈純粹的靈魂。
望著白云光速變幻形狀,我來不及和樹洞告別。
我是多年的獨行者,中年后兩頰浮現出曬斑。螺河教我看落日也要看朝陽。
我少女時的眼淚滾落在紅暈的臉蛋,便是小城的朝陽。
螺河說,要去很多地方。
我說,留下更美。
面迎春風,萬物親密。
華燈初上,彼此握手,在偶然中又必然。
像極了河岸晨練的人,我的長發(fā)猶如螺河水,那么悠長,綿延,又是奔騰的。
我有苦澀的愿望。
剛好把一生用完。
最近,螺河沉默。
是不是我說得太多?
每一個倉促的傍晚,和這條河相約又爽約。
像是多年的朋友,站在岸邊無聲地揮手招呼,盡在不言中。
一坐,上弦月就悄悄爬上來作伴。我和螺河共同儲存在記憶里。
藏在眼角的皺紋,有一把生銹的劍。
我在地圖上觸摸到時間的軌跡。不是等到太陽已經開始下山,我披著長夜的外衣。按住東流的水,試圖打撈,螺河的水便稀稀疏疏,從指尖輕松地流淌。
我在小城的柔軟里,小城在螺河的平靜里。
日月構成的每個晨昏,小城都是清新的。
我聽著螺河唱歌,也聽著成千上萬的鳥兒歌唱。
每一道光在螺河岸舞蹈,節(jié)奏和音韻都是跳躍的。
風鈴般的笑,恰是小城的氣質。
年輕,活潑。
自然,精神。
我只想順著河流,走下去……
風是有形狀的。當我緩行在車水馬龍的人民路尾。
后來,我又繞過螺河,在岸等。
置身于一場暴雨中,狹長、橢圓或三角形狀。
鋒利且固執(zhí)。要趕著一片星辰點亮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