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興村,我想在
街道兩邊的溝渠找到
一片草葉,一顆破碎的
石子,我想在行走的
村民臉上察覺一點兒
憂傷,我想在稻田火車上
聽到一聲翠鳥的驚慌
我想在游客端起的酒杯里
找到一絲不快,都沒有
南方來的候鳥稱這里
為新家,新農(nóng)村建設的微雕
笑聲里有翅膀徐徐張開
走出幾十里,北興村的
雙手,還在訪客身后不停舞動
在馬永順紀念館,一把
油鋸像金盆洗手的武士,江湖
之外,英雄歸隱
一把鎬頭像失散多年的
兄弟,歲月深處張望的眼睛
零下五十多攝氏度的白毛風
一動不動,樹樁一樣直立的
空心棉襖一聲不吭,順山倒的
號子擠滿南下的火車
齊腰粗的紅松像奔赴戰(zhàn)場的士兵,一路沖下
小興安嶺,穿黃河躍長江
奔赴唐古拉山,奔赴云貴川
來自大山深處的伐木號子
是林區(qū)兒女恒久的誓言
當油鋸的使命和大山話別
一把鎬頭聽懂了油鋸的心聲
讓林區(qū)變林都,馬永順
和他的戰(zhàn)友,反身走上給青山披綠的路上
那漫山遍野的愛呀,在一雙大手上生長
那雙大手,略顯彎曲
每一處裂口流淌的都是故事
每一塊老繭都詮釋赤誠
一雙手長成一座森林
十雙手匯聚一座豐碑
億萬雙手托起那個火熱年代
在馬永順紀念館,油鋸、鎬頭在講述
群山肅立,兒孫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