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病人》是一則包裹在奇聞之下的觀念小說。我是寫作上的快手,寫觀念小說時一旦觀念成形,則自在恣肆,無所顧忌。也正因這篇小說不需要考慮太多故事的搭建,只顧及言說的觀念,所以才迅速成形。這篇小說的出爐共計(jì)六小時左右,寫完剛好天亮,算是一氣呵成。
寫完這篇小說時,貨車正經(jīng)過我家樓下的二級公路,哐當(dāng)作響。沿著這聲音的去向,從我家出發(fā),再往外一個多小時,就可抵達(dá)我筆下的“安南”。那是我只踏足過一次的地界。安南在我的記憶里早已模糊,而這些年來,我越發(fā)感到歷史如同石塑,在風(fēng)沙中會逐漸磨滅,并且,作為親歷者經(jīng)歷的似乎清晰的歷史,在另一位親歷者的見證中亦會不同。在這樣的題旨下,我結(jié)合近五年的經(jīng)歷,懷揣對某段記憶不可輕忘的憤懣,寫下了《安南病人》這篇小說,用以闡述某一環(huán)境下的生離死別。我是在邊境長大的孩子,但又不需要時刻懷揣邊民證,安南的神、鬼、人、事物長期在我成長的環(huán)境里切切察察,這樣隱約的地界適合醞釀模糊的敘事,我便順理成章地將安南這片我只踏足過一次的地界作為一些觀念的載體,寫下了安南系列小說。
這一系列小說多是對一些觀念的探尋,也可以稱為寫作之夜的某種即興。我對安南世界葆有某種好感,這種好感不源于邊民口中的越南媳婦和給你幾百萬紅包(小時候親戚騙你收越南盾紅包時耍的把戲),而源于有距離的想象,我在安南構(gòu)思女巫、病人、盲瞽的人物形象,未來也會寫安南系列,試圖以這些人物來書寫某種“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