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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2024-11-29 00:00:00趙大河
      紅豆 2024年10期

      葉子突然說:“你不是本地人吧?”安娜說:“你怎么知道的?”葉子說:“你說話的聲音特別好聽,和本地人不一樣?!卑材日f她是常德人?!笆羌薜竭@里的嗎?”“被騙來的。”葉子搖搖頭,表示不相信。安娜說:“是真的,我是戀愛腦,傻,人家一忽悠,我就跟著來了。”“因為愛情?”安娜說:“我以為那是愛?!卑材炔辉富厥淄?。葉子關(guān)心地問:“怎么啦?”安娜說:“沒什么,我離婚了。”這是開始交換秘密的節(jié)奏。好吧,安娜想,索性吐槽一下前夫。

      安娜說:“他很帥,關(guān)鍵是愛得熱烈,他說他可以為我做任何事,他強調(diào)任何事,包括殺人,只要我說一聲。我哪會讓他殺人?他說我讓他跳河他也跳。我開玩笑地問不會是騙我的吧,他二話不說,就跳進湘江,差點淹死。他不會游泳,是一個路人把他救上來的……我以為那是愛,后來才知道不是?!?/p>

      葉子說:“他太極端了,你不覺得可怕嗎?”安娜說:“鬼迷心竅。嫁給他后,然后就來到了黃姚?!薄包S姚挺美的?!卑材扰c葉子碰杯?!扒?,他走了,我留了下來?!比~子問:“他家暴嗎?”安娜不說話,停頓,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葉子按住她的手,給她安慰。安娜搖搖頭,諷刺地說:“那不是家暴,是愛!這是他說的,他說他愛我,所以……”“不說了,不說了,我曉得。”

      葉子與安娜碰杯。這時候,安娜胸中翻涌著憤懣,如同漲潮,停不下來,必須朝禁錮的堤岸撲去,哪怕撞得粉身碎骨。

      安娜繼續(xù)往下說:“他下手很重,我快被他打死了,女兒嚇得渾身發(fā)抖,說不出話……很奇怪,我竟然活下來了……他跪下認錯,寫保證,說他多么多么愛我,多么多么愛我……狗屁!之后,又重復(fù)這個過程,打,認錯,打,認錯,打,認錯……最后,我們就離了?!?/p>

      “他同意離?”“他不同意,他有個情人,情人逼著他和我離,他才離的?!薄八纸Y(jié)婚了?”“結(jié)了,和那個情人?!薄罢媸莻€渾蛋?!?/p>

      安娜說:“其實他挺可憐,從小沒有母親,他父親老揍他,他才變成這樣?!卑材炔皇菫樗_脫,她是在鄙視他。瞧,他就是個心理殘疾的人。只有鄙視他,她心里才能好受點。

      葉子說:“也不能把什么都歸咎于原生家庭。”她曉得這樣歸因大都不會錯。原生家庭,這個熊熊燃燒的爐子怎能不制造爐渣呢?“不過,自己的責(zé)任呢?你沒一點成長嗎?”

      安娜說:“你呢?你一定很幸福吧?從容顏上就看得出來。”她心里說,該你了,如果你把我當(dāng)朋友,就也說點秘密出來。

      葉子冰雪聰明,馬上領(lǐng)會,喝口啤酒后緩緩說道:“我,還可以,他有情人,我也有,我們相安無事。”“開放式婚姻?”“算是吧?!?/p>

      她們相視一笑,莫逆于心。盡管葉子說得籠統(tǒng),不過不像假話?,F(xiàn)在她們親近多了。碰杯。有人在談?wù)撏盔f的事。涂鴉出現(xiàn)在安娜店鋪墻上——《小女孩與紅氣球》。葉子說:“你真不知道是誰畫的嗎?”“真不知道?!薄鞍嗫怂?。”葉子說。

      班克斯并非只在英國涂鴉,他在全世界涂鴉,他來中國涂鴉也不奇怪。為什么選黃姚?黃姚美啊,根據(jù)毛姆的小說《面紗》改編的同名電影曾在這里取景。她看過那部電影。男女主角都是大明星。黃姚的美景在電影里如夢如幻,美若仙境。班克斯大概也看過《面紗》。他喜歡這里,所以就來了。來了,涂鴉,就這么簡單。完全說得通,合情合理。

      安娜去看那幅涂鴉。涂鴉還是那幅涂鴉。不,對她來說,涂鴉不再只是涂鴉。涂鴉是個寶。她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但這一次,似乎不一樣。

      回到店里。

      胖妞說一個陌生男人說要買她的店。

      不賣。她沒想過賣店。她的生活全靠這家店,怎么會賣呢?最初苦苦支撐時她都沒賣,現(xiàn)在收入穩(wěn)定了她更不會賣。

      胖妞說:“我告訴他你不會賣,他不走,說要見你,和你談,喏——”

      “你要買我的店?”

      “你開個價?!?/p>

      安娜看著男子。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后來她知道這個男子名叫柏林。這是什么名,他怎么不叫巴黎呢?

      柏林說:“實話實說吧,我看中的是涂鴉,不是你的店。我要你的店干什么?”他愿出二十萬元買她墻上的涂鴉。

      二十萬元!她沒聽錯,是二十萬元,千真萬確。

      她有些飄飄然?!扒?,你這個俗人,一幅涂鴉就弄得你心猿意馬。”“可惡。”“你的自我哪去了?”“這時候說什么自我?說說涂鴉吧?!薄澳闶顷P(guān)心涂鴉還是關(guān)心錢?”“我關(guān)心錢好吧,我就是個俗人,你想讓我有多高尚?”她身體里有兩個“我”,這兩個“我”一個高雅,一個庸俗,總是爭吵不斷。

      和胖妞相處時,庸俗的“我”主導(dǎo)著她,她和胖妞能聊半天八卦,快樂得不得了。和常靖在一起時,高雅的“我”主導(dǎo)著她,他們談讀書,談文學(xué)藝術(shù),談不著邊際的話題,也很快樂。當(dāng)兩個“我”都不占主導(dǎo)地位時,她就有些恍惚。

      安娜和常靖是在讀書會上認識的。那時他們都有家庭。他們沒討論過婚姻。相愛就要結(jié)婚,那太俗套了。他們不考慮。他們看重自由。自由?好吧,看看自由會帶來什么。突然有一天,安娜的丈夫看到她與常靖的聊天記錄,認定她已出軌,打了她。她沒告訴常靖。這是她自己的事,她自己承擔(dān)。之后,她疏遠常靖,不再與他聯(lián)系。她不再參加讀書會,常靖發(fā)信息她也不回。她還想維持婚姻,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這沒問題,丈夫沒提離婚。丈夫還經(jīng)常在微信朋友圈秀恩愛。一邊秀恩愛,一邊家暴。一次又一次。每次家暴后,丈夫都會低聲下氣求她原諒。丈夫說他愛她。正因為愛她,才打她。他媽的,這是什么狗屁邏輯?她已不愛丈夫。同時,她發(fā)現(xiàn)丈夫有情人。好了,這下扯平了。她原諒丈夫,希望丈夫也原諒她。丈夫冷笑一聲,說:“這能一樣嗎?”他照舊家暴。她在家里毫無尊嚴。丈夫不光打她,也打女兒。他懷疑女兒不是他的種。他要做親子鑒定。她不阻止,想做就做去吧。丈夫卻又不做了。她和女兒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中。還維持婚姻嗎?別天真了。她提出離婚,丈夫不同意?!跋腚x開我,沒門兒?!闭煞蛲{要殺了她和女兒,“你知道我干得出來?!彼浪且粋€極端的人。她被嚇住了。她循規(guī)蹈矩,許可丈夫擁有情人。如此退讓,換來的是什么?家暴,變本加厲的家暴。最終,拜丈夫的情人所賜,丈夫同意離婚。她擔(dān)心丈夫與她爭奪女兒,可丈夫為了另組新家,根本就沒要女兒。

      要給常靖說這件事嗎?

      二十萬元啊,二十萬元!誰會和錢過不去呢?她從不鄙夷金錢。有錢可以任性。這是真的嗎?她上網(wǎng)一查,班克斯的涂鴉值一點六億元人民幣。噢,天哪!一點六億元!一點六億元,一點六億元,一點六億元!這個數(shù)字在她頭腦中轟隆隆炸響,如同滾雷。

      不要說一點六億元,也不要說幾千萬元,給她幾百萬元就行。柏林出到二十萬元,要是美元,她就賣了。她會賣嗎?要不,拍賣吧,價高者得。公開,公平,公正,童叟無欺。

      老宋要清理涂鴉,安娜不讓。這哪是涂鴉,這是錢啊,錢!一點六億元!怎么能清理呢!老宋說他得聽管委會的。安娜強調(diào)是她的墻!她的權(quán)利!她的決心!看那氣勢,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店主不讓清理,他能怎么辦?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臨時工,他敢和誰硬來?好吧。好吧,好吧……老宋夾著尾巴逃走了。那萎靡的背影,像一條被打斷脊梁的狗。

      “那家伙會不會是個騙子?”“他騙什么?”“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騙子?!迸宙ふf,“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還能騙你不成?”柏林說。安娜將信將疑。

      “我們是朋友嗎?”她說。葉子說是,又說她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遇到也不知道該咋辦。

      安娜走,葉子跟著?!澳悴蝗ゲ稍L了?”她問?!拔艺诓稍L。”葉子說,“標題我想好了,叫……”

      景區(qū)又有兩家店鋪的墻上出現(xiàn)涂鴉,還是班克斯風(fēng)格。安娜讓葉子去采訪另外兩家,葉子說已經(jīng)采訪過了。“他們和你一樣,知道涂鴉值錢,開心得不得了?!?/p>

      安娜哼一聲。開心什么?她現(xiàn)在只有煩惱,除了煩惱,還是煩惱。

      “誰沒有煩惱呢?”葉子說。她羨慕安娜,自由自在。她說自己哪兒哪兒都不自由不自在。安娜說:“開放式婚姻,你還不滿足,那你想要什么?”葉子說:“我也不知道,看上去我沒有理由再要求別的,可是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卑材炔聹y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葉子說:“他從來沒夸過我。”“這算什么事?不叫事。”葉子不這樣看,她說:“我們很久沒有那個了。”“哪個?”“你知道的,壞?!卑材葐枺骸澳阆雴??”葉子說不想?!凹僭挕!薄昂退幌??!薄斑@就對了,你還是個正常人。”葉子說:“我們同時在一個屋子里我感覺不自在,哪兒都不舒服?!薄笆前。l也不干涉誰,聽上去不錯,彼此尊重,都保持自我??墒?,我們像兩個陌生人,冷漠的陌生人。我在家里感覺不到溫度,冷冰冰的,那個家,如果還能叫家的話?!卑材日f她理解這種感受。

      這個下午,她們在不知不覺間成了閨密。葉子說她晚上不回去了。安娜問:“你要去哪兒?”葉子說約會。安娜拍一下葉子說好好享受吧。葉子走后,安娜便也蠢蠢欲動。真是奇怪,曖昧也會傳染。她給常靖發(fā)微信,約見面。常靖秒回:“恭候大駕?!?/p>

      常靖調(diào)到黃姚來工作。他在黃姚沒房子,每天都回賀州住。車程一小時,不算遠,也不算近。常靖來黃姚之后,他們還沒有約會過。

      常靖在賓館開房,把房號發(fā)給安娜。安娜直接上去。她清楚,他們大概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常靖要回市里。她也要回家。她自嘲,這就是一次快餐。

      安娜想了解管委會對涂鴉的態(tài)度。她如果不能很快賣掉,涂鴉會被清理嗎?常靖沒有直接回答,他讓安娜猜。猜個屁,安娜說她猜不著。常靖點燃一支煙,滿足地吸一口。她也拿過來抽一口。平時她不抽煙。這時候抽,是共犯。她把柏林要買涂鴉的事說了。常靖笑而不語。“你笑什么?”“我笑你在做白日夢。”“我靠,你懷疑我?”“不是懷疑你,是懷疑柏林。他腦子進水了,讓門板擠了,還是叫驢踢了?”安娜問:“什么意思?”常靖說:“他像傻瓜嗎?他逗你玩的。”安娜說:“對他有什么好處?”常靖說:“這你得問他?!卑材扰幻靼壮>傅脑捰卸嗌偈钦娴?,有多少是玩笑的。她看著常靖。常靖怡然自得地抽著煙。他向空中吐出一串煙圈。她不會吐煙圈。她學(xué)過,但沒學(xué)會。還是回到涂鴉的話題上。“管委會會清理嗎?”“會?!背>刚f。她猜也是。規(guī)章制度中有一條,不能亂涂亂畫。那可是二十萬元錢!她昨天就應(yīng)該做出決斷,二十萬元賣掉,一了百了。

      他并沒做錯什么,你何必給他甩臉子?突然想到葉子,她詭譎地一笑,也不知這家伙在和哪個男人鬼混。她頭腦中出現(xiàn)一些不宜描述的畫面。葉子的婚姻,唉!

      “……人們真有想象力啊?!卑材日f。

      “那班什么斯的怎么不來我的墻上畫?”胖妞說。她有些憤憤不平,“這太不公平了,真是的?!辨?zhèn)上出現(xiàn)那么多涂鴉,多得數(shù)都數(shù)不清,唯獨她的墻上沒有。她的墻不平嗎,不光滑嗎?

      “說不定明天早上起來,你的墻上就會出現(xiàn)一幅涂鴉。”

      “借你吉言……給我來個價值二十萬元的涂鴉,讓我也高興一下……那些涂鴉的家伙躲在哪里?別讓我看見,讓我看見有你好看的……老鷹拎小雞也要把你拎過來。畫,畫,畫,畫出二十萬元,否則別想走……”胖妞陶醉在對財富的狂想中。

      “那個人呢?”“哪個人?”“就是要買畫的那個?!薄鞍亓职?,鬼知道鉆哪兒去了。”“胖妞說他可能在和別人談?!薄白屗勅グ?。”

      葉子又來了。安娜見到葉子特別開心。她們掏心掏肺,赤誠坦率?,F(xiàn)代人都穿著層層鎧甲,刀槍不入。她們倆是例外。安娜意味深長地說:“滿面春光啊?!比~子說:“你不也一樣嘛。”她們相視一笑。

      葉子采訪過常靖。她和安娜沒有秘密。安娜說出常靖的名字后,她就去采訪了。她很好奇。她想看看常靖是個什么樣的人。

      “什么樣的人?”安娜問?!耙粋€野心勃勃的人,”葉子說,“想法多,敢冒險,不服輸?!薄翱瓷先ゲ幌瘛!卑材日f?!澳闶潜凰臏厝崦宰×??!比~子說。“他很懦弱?!卑材日f?!澳鞘羌傧螅辛硪幻?,你肯定看到了?!比~子說。“只停留在思想層面,他不會付諸行動?!卑材日f。她了解他。

      安娜已經(jīng)多日沒見常靖了。他說忙。她信。他從來不會拒絕她。原來也有忙的時候,他會解釋,取得她的理解?,F(xiàn)在,他只說忙,就沒下文了??磥硎钦婷?。不只是忙,還有壓力。但愿只是工作方面,不是家庭方面。

      她私下問葉子:“你會喜歡常靖嗎?”葉子說:“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喜歡你也不會讓給我,不喜歡你該說我沒眼光,我怎么回答能讓你滿意?”“如實回答?!薄安?,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薄拔抑懒?。”“你知道什么?”“你臉紅什么?”“我哪兒臉紅了?胡說。”

      安娜給常靖發(fā)微信:“聽說你有壓力了,要不要放松一下,見個面如何?”

      過了一會兒,常靖回三條:“忙?!薄百e館爆滿?!薄拔衣?lián)系你?!?/p>

      他們在常靖的車里見面,車里安全。他們沒有玩車震。會被人看到的,那樣多尷尬啊。親昵的動作是有的。安娜想幫助他緩解壓力,這不是親吻和小動作能解決的,她想和他聊聊。都是工作方面的事,他不愿聊。“好吧。最近降溫?!薄笆堑???墒遣挥X得冷。忙起來就忘了冷?!薄笆沁@樣?!惫沛?zhèn)反常的熱鬧,讓他們誤會了天氣?!叭藲馀c天氣,哈哈。人氣影響天氣,天氣沒有影響人氣。”他說有人告他破壞古鎮(zhèn)風(fēng)貌,還有人說他胡鬧,這些都是因為景區(qū)火了。“噢,這都是你的功勞。這怎么行?必須給你找點毛病。”他不知不覺吐槽起來。說過不聊工作,他自己倒聊起來了。他說,好在有主任支持,主任是個有開拓精神的人,他很佩服。每年的作家采風(fēng)活動都是主任組織策劃的??粗瞬簧馘X,其實賺了。每個作家都寫了文章。古鎮(zhèn),在他們筆下,有說不盡的好。安娜不關(guān)心那些。文章都上墻了,她讀過。很美。是的??伤P(guān)心當(dāng)下。班克斯,她又想起班克斯:“這么說,涂鴉不是班克斯的?!痹趺纯赡苣??安娜心里也這么想,可她不愿承認。萬一就是班克斯的呢?常靖說:“全世界范圍內(nèi),在未經(jīng)批準的情況下,擅自在城市公共場所墻體或街頭墻壁上亂涂亂畫都是違法的,都會被清理,班克斯的涂鴉也不例外。你上網(wǎng)搜一下,班克斯的涂鴉有幾幅保留下來了?班克斯自己拍照,立此存照為證,你看到的都是照片。班克斯的涂鴉之所以值錢,就因為少。物以稀為貴,多了就不值錢了。像古鎮(zhèn)這么多,全世界都罕見。我猜……”安娜說:“你也不要壓力太大?!背>刚f:“還有別的壓力?!薄笆裁磯毫??”“不說了,說好不聊工作的。你的生意怎么樣?我猜猜,肯定沒少賺吧。”安娜說:“拜你所賜,游客這么多,想不賺錢都難?!薄肮?,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以后每年一屆,搞成一個涂鴉界的盛典。這是流量時代,有流量就有生意。得感謝班克斯。班克斯如果來黃姚,我們會給他頒發(fā)榮譽市民稱號。要搞得隆重?!?/p>

      “來了很多外國人?!薄凹偃缫粋€叫若澤的站出來說他就是班克斯,人們會信嗎?““沒人信?!薄斑@里有個邏輯陷阱。說自己是班克斯的,一定不是班克斯。說自己不是班克斯的,倒有可能是班克斯。問題是全球八十億人都說自己不是班克斯,你如何從中找出班克斯?瞧,這可不是一般的難?!毕氲竭@里,安娜自己笑了。看來班克斯是指望不上了。

      “柏林圖什么呢,是尋開心嗎?”安娜不再相信柏林。

      安娜與前夫已經(jīng)形同陌路,如果不是女兒,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再聯(lián)系。前夫讓她害怕。前夫極端的愛——狗屁的愛——讓她恐懼。他的暴力總是以愛的名義進行?!拔覑勰阄覑勰阄覑勰?,然后揍你揍你揍你……”她想起他就戰(zhàn)栗,心是疼的,像插著一把刀。至于常靖,溫柔、寬容、有趣,時不時還會給她驚喜,可要愛他就是飛蛾撲火,她不敢愛他。

      一夜之間,小鎮(zhèn)所有涂鴉都被清理了?!缎∨⒑图t氣球》消失了。安娜的生活又歸于平靜。二十萬元,還是別提了吧,安娜當(dāng)然沒有得到。別說安娜,整個小鎮(zhèn)的許許多多的涂鴉,有誰賣掉過一幅嗎?那個曾經(jīng)說要買安娜涂鴉的柏林,鬼曉得去哪里了。

      她們見面已經(jīng)不再談?wù)摪嗫怂购屯盔f了。

      安娜問:“離了嗎?”葉子說:“沒有,不急。其實離和不離一樣?!薄澳銜统>附Y(jié)婚嗎?”“不會?!?/p>

      【作者簡介】趙大河,一九六六年生,河南內(nèi)鄉(xiāng)人。畢業(yè)于北京大學(xué)中文系。作品見于《人民文學(xué)》《十月》《中國作家》《花城》《山花》《美文》等刊。作品多次被《小說選刊》《小說月報》《新華文摘》轉(zhuǎn)載及收入年選和其他選本。出版有《隱蔽手記》、《北風(fēng)呼嘯的下午》、《我的野獸我的國》、《侏儒與國王》、《燃燒的城堡》、《時間與疆域》(六卷本)、《你可以飛翔》等多部。曾獲全國“五個一工程”獎、杜甫文學(xué)獎、曹禺杯戲劇獎、《中國作家》短篇小說獎、河南省優(yōu)秀文藝成果獎、《莽原》文學(xué)獎、金盾文學(xué)獎、蔡文姬文學(xué)獎、師陀文學(xué)獎、《廣西文學(xué)》優(yōu)秀作品獎等。二〇二一年榮膺中原文化名家。

      責(zé)任編輯 梁樂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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