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大草原充滿了野性與生機,既有優(yōu)雅的食草動物,也有兇猛的食肉猛獸。在游覽的十多天里,我們穿越了叢林、草原、湖泊,仿佛是一次帶有藝術色彩的朝圣。天空沒有任何遮擋,整個草原都是紅色的。日落時,很多動物開始走動,大象、斑馬和羚羊聚在水源地或樹下。這些動物和平相處,在一起形成一幅美麗的剪影。動物們的動態(tài)圖景也讓我們領略到了非洲草原的獨特魅力。
坦桑尼亞和肯尼亞的大型國家公園被稱為動物的天然博物館,大約有70種哺乳類和500種鳥類在此生存,它們的遷徙是世界十大自然旅游奇觀之一。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充滿了捕獵者與被捕獵者的競爭性和戲劇性。我們乘坐的是一輛改裝過的車,車輪很高,可以防止動物攻擊,同時為了便于觀察動物,車身是敞篷設計,但也有可收放的頂棚以供遮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火烈鳥,血紅色的羽毛動人心魄,它們成群結隊,盛裝游行,遠看像豆芽也像洋蔥,它們滑翔、騰飛、盤旋、降落,舞姿翩然。
但當我退后一步,悲涼之感油然而生。我退到森林深處,看到湖邊的植物凋零,秋風蕭瑟。如此著名的博格里湖畔、反而被稱為地獄之湖。濃烈的鹽堿,使湖水和周邊都遭受到了腐蝕。火烈鳥以此為故鄉(xiāng),是為了避開天敵。泥淖鹽池雖然危險,也擋住了禿鷹和獵犬,與想象中的被霞光籠罩的天鵝湖形成巨大反差,此時此刻我內心的情愫漸漸地轉化成了悲涼?;鹆银B來去如風,無國界,作為鳥類中的游牧族卻在如此環(huán)境中求生存讓我心生悲憫。我們風塵仆仆,所看到的是一半湖水一半火焰。
在安博賽利國家公園,我看到了奔跑的象群,很壯觀也很凄涼。非洲象作為陸地上體積最大的動物,其遷徙需要水源、食物及空間,還需要長途跋涉及辨別方向的能力,因此其求生、搏斗很艱難。畫面中的象群在夕陽殘照下,給人一種瀕危感。它們揚起的滾滾紅塵,仿佛把我們帶入美國西部片《孤鴿鎮(zhèn)》《與狼共舞》的場景,周圍的山野、篝火、烽煙,彌漫著印第安人的悲情。
暮色中,我們又仿佛聽到象群的聲聲呼喚。遷徙是一幅原生態(tài)的畫卷,很真實。大象喜歡群居,它們生育、繁衍、哺乳,感受饑飽、品味冷暖、相互照顧,顯得溫情,令人感動。在殘酷條件下,為了尋找以前習慣的生活環(huán)境,它們依然踏尋以往的路線,年復一年,映照的是它們內心的鄉(xiāng)愁和眷戀。據有關材料介紹,野生象群至今已減少了43%,在未來20年還會再減少一半。這種衰減式的生物現(xiàn)象是一首悲歌,是非洲生物界的荷馬史詩,它們不會被遺忘。
這十幾天里,我們在國家公園里驅車巡游,每次奇遇都帶來心跳,每幀畫面也帶來憂傷。在茫茫草原上遠距離拍攝,許多畫面稍縱即s6oFLCPpKyQCEAafLLGMKg==逝。最難的是拍攝獅子。我們的吉普車是敞篷的,追蹤到的獅群,靠近距離我們也就十幾米。它們俯臥著,懶散著,不時地抬頭瞭望,在嬉鬧中我們聞到它們的氣味。獅子喜歡獨霸,又以食肉為生,因此嚇跑了方圓幾十里內的其他動物。作為“草原之王”的獅子,它們擁有強勁的體能和爆發(fā)力,擅長捕殺野牛和長頸鹿。在巡游中,能明顯感受到動物間的競爭性和風險性。叢林世界的悲愴隨處上演,場面波瀾壯闊。
這讓我不由得想起影片《獅子王》,影片展現(xiàn)了獅子的生活習性及雄壯之美。我們不懂獅子的語言,但片中獅子們的對話生動而有趣,幼獅和獅王間的交談打動人心并蘊含哲理。獅王老了臨終前的那段肺腑之言仿佛童話版的哈姆雷特。在現(xiàn)場親眼領略的獅王風采與片中的角色形象在我腦中融為一體,形成共振。獅王俯瞰草原回望平生,微風拂熙著它的鬢發(fā),好像在向我們敘說和交代。導游介紹,獅子王的一生很孤獨,它要承擔一定的責任。由于食物量下降,死亡率高,獅子的數量每年遞減,獅子王一路拼殺,血肉相搏,一旦過了青年期,其生命也就慢慢走向了衰竭。
天邊升起了一輪新月,暮色初起,不由得讓人浮想聯(lián)翩。我們此行聆聽了這一帶的故事,感慨草原讓生命延續(xù),讓愛生生不息。非洲草原是動物的天堂,無數的生命在這里繁衍生息,但這里并不是動物生存的伊甸園,看似平靜的草原時刻危機四伏。原住民、酋長以及外來者,不停地在爭奪著草原這塊寶地。身臨其境,它的壯麗景色也更能給人情感的洗禮和心靈的共鳴。
此次旅行,我如愿看到了動物大遷徙的場面,成千上萬只動物為了生存,歷經鱷魚的阻擊,渡河以尋求生命的出口。這是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面,一幕震撼人心的場景,也是一場視覺和心靈的盛宴。馬拉河上的遷徙也被稱為“天堂之渡”,參加遷徙的百萬頭動物中有角馬、斑馬、羚羊等,它們從坦桑尼亞的塞倫蓋蒂保護區(qū)北上,來到肯尼亞的馬賽馬拉公園,跋涉3000多公里。途中要穿越獅子、豹子、豺狗埋伏的草原,還要提防馬拉河里的鱷魚襲擊,所謂生死存亡系于一線。
在渡河現(xiàn)場,除了渡河的趟水聲,就是動物們發(fā)出的叫聲,我們不約而同地小聲說話,生怕打擾了這一神圣的動物活動。在現(xiàn)場,能明顯感受到動物們在水中的緊張以及上岸后的瞬間放松。在渡河大軍沖上對岸后,突然有一只角馬逆勢而返,企圖再次下河。導游很有經驗地判斷它是在尋找自己的孩子。最終,這匹角馬如愿找到了自己的孩子。隨著最后一匹角馬上岸,現(xiàn)場響起了掌聲,我們?yōu)橐姷搅诉@一壯觀的景象而慶幸,更為這些有靈性的動物們安全、順利地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而欣慰!馬拉河水流湍急,導游介紹,每次橫渡角馬會有30%的死亡率,還約有40萬個新生命在途中誕生。雖然殘酷,但這也是生物優(yōu)勝劣汰的一種手段,而成功的動物往往具有更強的體能,其基因特質代代遺傳,也提高了種群的身體素質。
賽倫蓋蒂草原,我們來時并非草長鶯飛,大面積的草已枯黃。但由于空曠依然顯得秋高氣爽,使人感覺圣潔、靜謐、蕩氣回腸。觀察發(fā)現(xiàn)斑馬、羚羊、鴕鳥、長頸鹿等都很警覺。河馬不懼人,我們就近拍攝時,它卻只顧吃草,這類動物的溫順優(yōu)雅讓我們感受到草原的柔軟。這一幕也恰恰體現(xiàn)了生物鏈的動態(tài)平衡。正如奧巴馬在馬拉河畔所說,“這片草原填補了內心里的一個巨大空缺”。
臨走時心中有很多不舍,我們伴隨著電視中的《動物世界》長大,這些天與動物的短暫相逢勾起昔日的記憶。我們坐車隔著護欄流動觀賞,近距離感受當地的動物、自然風光和部落文化。尼日爾河依然平靜地流淌,藍天碧野孕育著蒼涼的古調,悠悠回蕩,如此情景,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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