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干在哪兒,翻開手機地圖,可以看到歐洲東南部的亞得里亞海、愛琴海和黑海之間,有一片呈葡萄串形狀的土地,這就是巴爾干半島。
世世代代以來,這里都是多民族的聚居地。他們有的先來,有的后到,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不斷融合當?shù)氐暮屯鈦淼牟孔澹饾u形成了今天的民族和國家。這里既有拉丁語系的羅馬尼亞、克羅地亞,又有斯拉夫人的塞爾維亞、保加利亞,還有穆斯林的波黑、自成一體的斯洛文尼亞。
這里群山迭起,縱橫交錯,資源豐富。在風云變幻的歷史歲月里,巴爾干地區(qū)作為世界文明的中心之一,將原汁原味的中世紀歐洲風情,都封存在巴爾干地區(qū)的那些小國里。
斯洛文尼亞順著阿爾卑斯的山勢,鎮(zhèn)守著巴爾干半島的北大門,而首都盧布爾雅那則成了我訪問巴爾干半島的第一站。
下了飛機,是個艷陽高照的晴天,朝我們笑得一臉燦爛的出租車小哥接過我們的行李,便邁步走入這無比耀目的陽光底下。
經(jīng)過長途飛行,已然精疲力竭的我甚至都沒力氣去問一句小哥的名字,道聲謝后就鉆進了后座準備閉目養(yǎng)神,然而沒過多久,架不住小哥強烈的交流意愿,只好開始同他聊起天來。
在對話的過程中,我逐漸對這個陌生的、鮮少聽聞的國家產(chǎn)生了興趣。
出發(fā)前,我做過一些功課,例如斯洛文尼亞的交通方式、景點的營業(yè)時間、節(jié)假日等。唯獨對于這個國家的背景和文化,卻知之甚少。
與其說是忘記去調(diào)查,不如說是抱著有些無所謂的態(tài)度。畢竟和它周邊的國家相比,斯洛文尼亞只是一盤開胃菜。
小哥并沒有問我對于這個國家的了解,想來是已經(jīng)能料到我的回應。但到達首都盧布爾雅那老城的那一刻,我還是覺得自己膚淺了。
我是剛從有十個航站樓,喧囂無比的巴黎戴高樂機場轉(zhuǎn)機到達的盧布爾雅那,在酒店大廳外注視眼前歐洲小鎮(zhèn)樣板畫般的城市景觀。午后出奇地安靜,除了汽車經(jīng)過石板路濺起的水花重新墜落路面發(fā)出輕微的碎裂聲,城市像一個甘心情愿的失語人。
在斯洛文尼亞語里,盧布爾雅那(Ljubljana)的意思是“一個被愛的地方”,它的發(fā)音聽上去和它的語義同樣溫柔,你需要稍稍嘟起嘴,讓聲帶產(chǎn)生的振動氣流輕輕穿過嘴唇圍成的小圈,于是念這個城市的名字就像一個牧羊人在吹他心愛的長笛,千回百轉(zhuǎn)——這個被愛的地方,面積只有902平方千米,人口不到30萬,據(jù)說是歐洲人口密度最低的首都之一。
老城的中心是普列舍仁廣場(Presernov trg),已經(jīng)從中世紀時期,普普通通的的十字路口,發(fā)展成了城市如今最重要的廣場。
這里矗立著盧布爾雅那最有辨識度的3座建筑:粉色外墻的圣方濟會報喜教堂(Franciscan Church)、弗蘭策·普列舍仁(France Pre?eren)紀念碑,以及三橋(Triple Bridge)。
穿過三橋,就來到了熱鬧的中央市場。這里是普列赤涅克的建筑瑰寶之一,人們上午工作,下午就聚在這里,坐在室外喝酒聊天。距離中央市場不遠的地方,坐落著名氣超大的龍橋(Dragon Bridge)。人們都說,如果沒在這里拍過照,就像沒到過盧布爾雅那。
隨著時間的流逝,廣場上的中世紀建筑逐漸被巴洛克式宮殿所取代。市政廳是廣場上的獨特建筑之一,坐落在它前面的羅巴噴泉又名三水噴泉,由著名的巴洛克風格雕塑家弗朗西斯科·羅巴(Francesco Robba)精心打造。噴泉底座上的三組神像分別代表斯洛文尼亞的三條河流:薩瓦河、盧布爾雅那河以及科爾卡河。
盧布爾雅那,如同這個優(yōu)雅小國的靈魂微雕,它守在阿爾卑斯山腳,面朝下游的薩瓦河,眺望著碧藍如眼淚的亞得里亞海,目送著古老的斯拉夫情人漸行漸遠。
盧布爾雅那到布萊德湖(Lake Bled)并不遠,沿著A2/E61號高速開40分鐘就到。
車窗旁駛過的一個個山林,湛藍通透的天空,整齊的村鎮(zhèn)小城……這里的環(huán)境頗為優(yōu)雅。
依托阿爾卑斯山脈的冰川地質(zhì)運動,14000多年前形成了這里獨特的地貌,而山麓頂部積雪的融水不斷注入,就有了有著“阿爾卑斯眼淚”之稱的布萊德湖。
趁著太陽還沒下山,微風拂過,我們便決定租個自行車繞湖騎行,一圈大約有8千米。騎到一半已近傍晚,夕陽半依山巒,微風輕送些許漣漪,來到湖邊一站,疲憊全消,神清氣爽。于是推著車在湖邊隨意溜達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湖面的波光粼粼已經(jīng)沒有了閃爍,只能看到微微的波涌,如綢緞般柔滑。天色更暗些后,教堂的燈亮了,不僅是教堂的燈,小島的四周也有照明的燈光。教堂的松樹在夜色的籠罩中幻成一束束黑影,倒影在湖水中搖曳,令教堂平添些神秘氛圍,教堂的鐘聲恰時響起,為整個氛圍帶來強烈的舊時氣息,置身其間,甚至產(chǎn)生了“車馬皆慢”的錯覺。
斯洛文尼亞不光有古樸寧靜的一面,從安靜的布萊德湖走入海邊小城皮蘭,則是另一番充滿生活氣息的海上城市。
入城處,有一小小的海灣,岸邊??恐S多小帆船,桅桿矗立,直插在藍天碧海中。紅色、綠色兩座遙向?qū)ν臒羲B入海中,閱盡四季更迭,見證時代變遷,訴說滄海桑田。
順著小巷,折進那條通往海灣的小路,繼續(xù)前行。走得稍遠一些,便可以順著石梯下到海邊,這里的海邊被海水沖刷成一層一層的石床,平緩而富有層次,碎小的石塊堆積,海面遼闊,保持著最自然和原生的狀態(tài)。
我用腳丈量著皮蘭古城的每一寸土地,恨不得把這個小城的一切都刻在腦海,此生不忘。
我穿梭在大街小巷,我流連在海邊小路,我駐足在中心廣場;海邊的石塊或似祥云、宛若蟾蜍,令人遐想萬千。
皮蘭的樓房各式各樣,色彩斑斕,藍色、粉色、綠色、黃色的外墻,或屋前放置花臺,花草雖不是多么名貴,卻也打理得枝繁葉茂;有的庭院種著葡萄,葡萄枝蔓爬滿支架,陽光通過縫隙散下來,斑駁光陰就這樣流逝;一位老者在一所教堂門前,嚴格訓練著自家的小狗;有的人家別出心裁,在自家的外窗臺擺上一些石頭,每塊石頭上都寫著字母,我猜,或許是家里孩子的名字吧……
這樣的皮蘭才是我心中想要看到的皮蘭?;蛟S,旅游的開展做到既能滿足游客的需求,也能最大限度地保證當?shù)厝说恼I畈槐挥绊懞痛驍_,才算真正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吧。
從斯洛文尼亞繼續(xù)南下,便進入了克羅地亞的伊斯特拉半島,半島上最有名的兩座城是普拉和羅維尼。
前者歷史悠久,古樸大氣,擁有克羅地亞保存最完好的古跡之一普拉競技場;后者古色古香,風景如畫,散發(fā)著濃濃的意大利風情,被譽為亞得里亞海邊的一顆“藍色珍珠”。它們的美不相伯仲,卻各有味道。
普拉始建于公元前2世紀,歷史上曾是羅馬時期重要的地方行政中心、奧匈帝國最大的軍港。這里保留了一座羅馬競技場,是世界六大羅馬競技場之一,甚至比羅馬那座保存更為完好。
塞爾吉凱旋門(Slavoluk Sergijevaca)是我們從東邊進入城市的入口,由塞爾吉家族于公元前29至前27年間建造,以紀念當時在普拉擔任重要職務的三名家族成員。所以現(xiàn)在仍然可以看到城門內(nèi)側(cè)異常華麗的裝飾和雕刻,門頭上刻著塞爾吉凱旋門的拉丁語名“Slavoluk Sergijevaca”,這是為了紀念塞爾吉家族在對希臘人戰(zhàn)爭的勝利。米開朗基羅還曾經(jīng)畫了這個凱旋門的草圖,現(xiàn)在在一家法國的藝術(shù)館里保存。
離凱旋門不遠的廣場,同樣也有一棟歷史悠久的奧古斯都神廟,典型古羅馬建筑風格,神廟前面的柱子為科林斯式,拜占庭時期被改建為一座教堂,“二戰(zhàn)”時受到損毀。里面設(shè)有一座小型博物館,展出石刻、碑文、雕像等考古物品。
羅維尼的旅游熱度明顯比普拉要高,碼頭上停滿了游船,老城集中在一個橢圓形半島上,入口的三角形廣場上矗立著古樸大方的鐘塔,雕塑和水池。游走在石板小巷中,蒼老的細節(jié)刻在古墻和城門上,陽光下,暖暖的房子與冷冷的石頭有了對話的欲望,高墻夾峙的小巷里,腳下光滑的卵石如溪流一樣通往城鎮(zhèn)神秘的高處,兩只小貓在臺階上睡得正酣。
街道兩側(cè)蛇形的小巷更加狹窄,散發(fā)著迷人的魅力。陽光照在五顏六色的墻壁上,向外敞開著的綠色百葉窗更為這些彩色繽紛的老房子增添了無限生機。有著蕾絲窗簾的窗子、鮮花盛開的陽臺、藝術(shù)氣息濃郁的門廊和廣場有著不同的建筑風格,無論是哥特式、文藝復興、巴洛克還是新古典主義,都標榜著不凡的身世。
古城有著羅馬劇場一樣的天然地勢,扇貝形的廣場邊,環(huán)境優(yōu)美的咖啡館鱗次櫛比,還有擁有古典陽臺的家庭旅舍和各色工藝品店鋪。石板路通向伊斯特拉半島的最高點——圣尤菲米婭教堂(ST. EUPHEMIA),這座巴洛克風格的教堂建于1736年,是整個伊斯特拉地區(qū)最大的巴洛克建筑,里面保存著6世紀的羅馬石棺、15世紀的哥特式雕像,以及16世紀到17世紀的油畫。登上高60米的鐘樓,風很大,我不得不在貪婪地俯瞰羅維尼的海邊美景之前,小心收起帽子。
俯瞰下的羅維尼總是讓人產(chǎn)生一種時空錯位的感覺,明知這里是克羅地亞,卻仿佛來到了意大利。清澈湛藍的海水,泊滿白色帆船的港口,臨水而建的彩虹房子,蜿蜒狹窄的石板路……活脫脫就是意大利一個臨海的古鎮(zhèn)。難怪有人說,羅維尼就是縮小了的威尼斯。
在羅維尼你很可能遇到這樣的黃昏,滿天彩霞把整個海灣染得流光溢彩,原本就色彩明艷豐富的古城更是被鍍上了一層金輝,形象也從流光溢彩到沉靜空靈。整個過程就像一次華美的謝幕,令人踟躕不前。
如果說克羅地亞的亞得里亞海諸城是一串深邃的紅寶石項鏈,那杜布羅夫尼克則是項鏈尾端最大最亮眼的那顆。
這是一座背山面海的城市,古城就在海濱,居民區(qū)依山而建,上下落差很大。市內(nèi)道路都是蜿蜒曲折,大部分是單行線。地圖上相近的兩個點,開車可能要繞一個大圈,步行則有捷徑,要穿越小巷臺階。
得益于《權(quán)力的游戲》,這里聲名鵲起,劇中君臨城的原型便源自于此地。整座古城為城墻圍繞,城墻依海而筑。
城墻外,深藍色的大海和海浪不斷拍打著淺白褐色城墻和深褐色礁石,城墻內(nèi),紅色屋頂下,密布的高低起伏民居,穿插著鐘樓教堂廣場街巷,古城內(nèi)完好地保存著14世紀的教堂、修道院、古老而華麗的大公宮及壯觀的鐘樓,14世紀到16世紀建的古城堡,建在一塊突出海面的巨大巖石上,風格迥異的羅馬風格、哥特風格、文藝復興風格和巴羅克風格古建筑,不但組成了完美的歐洲中世紀城市建筑群,而且至今保存完好。
行走在杜布羅夫尼克城墻步道上,感覺像是走在紅色的屋頂上。城墻與屋頂最近處,甚至可以用手觸摸到那些帶著陽光味道和溫度的紅色瓦片,如果杜布羅夫尼克是一本書,每一片不同顏色的紅色瓦片就是這本書的每一頁,記載下了這個古城的一切。
古城背靠的山上是俯瞰古城的絕佳地點??梢栽诠懦菛|門外的纜車站坐纜車上山,不過要做好排長龍的準備。也可以沿著小路徒步拾階而上,不同高度都有驚喜,不過對于體力是一項考驗。傍晚時分,很多徒步上山的人,迎著夕陽,心曠神怡。
從杜布羅夫尼克出發(fā),需要顛簸了將近4個小時的車程,才能達到波黑的莫斯塔爾(Mostar)。
通往莫斯塔爾的路上,窗外兩邊的景色都是空曠的草原以及自由自在的羊群。雖然也是在山間穿梭,但這里的山路不像克羅地亞那么彎曲陡峭,峽谷下面流淌著碧綠的河流。在歐洲,除了石頭路的古城,我就喜歡山區(qū)和村落,窗外的空氣飄散著樹木水流的清新味,陽光灑下暖暖的。
被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統(tǒng)治了400多年的波黑,并沒有像其他東歐國家那般,在脫離奧斯曼統(tǒng)治后就摧毀了所有清真寺,比如莫斯塔爾,就至今仍保留著所有的清真寺。每幾個小時就能聽見禮拜的聲音,有一種穿越到中東的感覺。但的確,在莫斯塔爾,除了清真寺外,到處也都能找到奧斯曼文化的影子,比如街邊隨處可見的土耳其咖啡器具,還有那些號稱可以喝到正統(tǒng)土耳其咖啡的街邊小店。
莫斯塔爾是一座老城,不高的石房子、硌腳的石頭路、淳樸的當?shù)厝?,也正是我所喜愛的歐洲古城的樣子。一進入古城,最先入眼的就是莫斯塔爾老橋(Stari Most),橋從一個懸崖延伸至另一個懸崖,就像空中的彩虹。
從1664年開始,年輕人若是敢從莫斯塔爾老橋跳下去,就能成為勇氣的代名詞。這個傳統(tǒng)延續(xù)至今,每年都會有跳水比賽,不過現(xiàn)在是必須受過訓練的跳水員才能跳。平常會有表演者在橋上跳下去,但是要收足錢才會表演,如果你真的想看,那得等好久!
若想欣賞莫斯塔爾最好的景色,得站在橋上,或找個清真寺頂,靜靜地欣賞整座寧靜小城。橋下是清澈流淌的內(nèi)雷特瓦河,四周是被綠樹圍繞的城鎮(zhèn)、細小的巷道、散落的人群,還有高高低低顯露的清真寺的尖頂。
離開之前,再來上一份莫斯塔爾當?shù)靥厣朗砪evapcici,配著傳統(tǒng)的土耳其咖啡,然后冥想也好,美美自拍也好,享受一刻“與世隔絕”的時光。
乘塞爾維亞航空的紅眼航班,我于破曉時分降落在貝爾格萊德。這個機場有個很酷的名字:特斯拉國際機場,紀念與愛迪生比肩的塞爾維亞裔大發(fā)明家尼古拉·特斯拉。多數(shù)人對這個名字的了解大概僅限于馬斯克的電動汽車品牌特斯拉,殊不知馬斯克正是借此向他的前輩致敬。
特斯拉機場的到達廳很小,除了一家便利店和一個兌換外幣的窗口,其余都是租車公司的柜臺。
在機場找了個椅子,小憩之后我等來了第一班公交巴士,終點站是卡萊梅格丹城堡。
城堡位于多瑙河與薩瓦河的交匯處,曾是拱衛(wèi)貝爾格萊德的要塞,現(xiàn)在則是一個公園。它分為內(nèi)外兩層,地勢漸高。內(nèi)城的護城河邊是貝爾格萊德軍事博物館展區(qū),陳列了不少軍事裝備。
穿過內(nèi)城,沿著緩坡來到城墻邊,就是傳說中貝爾格萊德看全景的最佳位置了。坐在這個城市至高點的矮墻上,低頭俯視腳下的薩瓦河緩緩匯入多瑙河,很愜意的感覺。
城堡的另一側(cè)就是當?shù)刈畛雒牟叫薪帧坠链蠊?。步行街自然是商業(yè)旺地,布滿了形形色色的商店、酒吧和攤檔。我們經(jīng)過的時候是上午,很多店鋪還沒開門,顯得有些冷清,晚上再經(jīng)過這里時則是一幅熱鬧非凡的景象了。
沿著大公街能一直走到圣薩瓦教堂,教堂極其宏偉,據(jù)說僅穹頂就重達4000噸,吊裝時成了媒體追捧的新聞。教堂以率領(lǐng)塞爾維亞民族從東羅馬帝國獨立出來,建立塞爾維亞王國的圣薩瓦·奈馬尼亞得名,這位開國之君的雕像矗立在教堂西側(cè)。
像其他東正教堂一樣,教堂內(nèi)壁畫滿了壁畫,在屋頂花窗透入的光束襯托下,平添了一種神圣感。我趕上了一場晚祈禱,傍晚時分人們不斷走進各處高聳的教堂,在純凈天籟的圣歌音樂中找尋內(nèi)心的寧靜平衡,而崇高的宗教理想在很多歐洲國家民眾的現(xiàn)實生活里,表現(xiàn)為完美極致的教堂藝術(shù)形態(tài)。
黃昏時分,我回到了卡萊梅格丹城堡。
多瑙河寬闊而平坦,拖著落日的光芒緩緩流向遠方,余暉被拉得好長好長。我甚至在一塊磚上發(fā)現(xiàn)了1900的刻字。這座塔曾一度成為奧匈帝國與奧斯曼土耳其對峙的瞭望塔,1900年,刻下這個年份的想必是當時守塔的某位士兵吧。很奇妙地,那個原本不屬于我的時代,與我所站立的時空,忽然被這些字符連通在一起。
夕陽把光線一寸一寸投射到古老的磚墻上,慢慢爬行在時間的溝壑里。不管時境變遷,多瑙河永遠平平流淌著。就像塞爾維亞的每一處,你眼前所見,既是此刻,亦是千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