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灰暗的,狹窄的,閉塞的。
卻年邁地鮮活著。煤球爐。落了些灰的橘黃光電燈。門口的小木凳。
爐前,燈下,凳上,老人給孩子喂飯,孩子看老人下棋,造就潮濕之外的暖意,灰暗之余的明亮。
舊巷的高樓,包裹厚重的歲月。舊巷不會擺脫,也不想反駁。這里,從來是新生沖淡老去,老去覆著新生。干瘦與狹窄,飽含垂暮之年的寂寥無奈,蘊藉微笑包容的寬廣和藹。
巷口的凌霄遮住了墻頭瓦礫。說好要攀權附貴,卻伴著自行車鈴笑醒。
花枝燦爛。
舊 鐘
她凝視,清澈的眼眸像風。她撫摸,輕柔的手像云。她微笑,春天盛放在梨渦里。
幾案明凈。
鐘的心臟跳得穩(wěn)健有力,好像血脈里的歡欣就要迸出——然而,時間的腳步卻把夢吵醒。
冬意已深,風止云散。美人遲暮。霜雪滿頭。
原來,鐘,停擺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