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育之

尼古拉·德米特里埃維奇·澤林斯基是蘇聯(lián)偉大的化學家，蘇聯(lián)科學界最老的前輩。他在今年七月三十一日逝世了。享年九十二歲。他在科學崗位上辛勤地工作了六十多年，向人民獻出了他最大的勞動與智慧。他繼承了優(yōu)秀的俄羅斯化學的傳統(tǒng)，領導了偉大的、光輝的、先進的蘇維埃有機化學，建立了自己樹立的學派。他的杰出的學生，如現(xiàn)任蘇聯(lián)科學院院長涅斯米揚諾夫院士、卡桑斯基院士等人，也都發(fā)展了他們自己的研究中心和學派。蘇維埃有機化學的發(fā)展與繁榮是與澤林斯基的名字分不開的。他通過化學這一條道路為人民做了許多有益的工作。為了表彰他的功績，蘇聯(lián)政府獎給了他四顆列寧勛章和兩顆勞動紅旗勛章，贈給他以光榮的“功勛科學家”和“蘇聯(lián)社會主義勞動英雄”的稱號。他是蘇聯(lián)科學院的院士，莫斯科大學最老的教授，斯大林獎金三次獲得者。

澤林斯基出生在南俄的季拉斯波爾城。在本城的縣立小學和敖德薩的中學畢業(yè)后，進了敖德薩的新俄大學。在大學里，澤林斯基熱忱地接受當時一切最先進的科學思想，他最喜歡自然科學。他的周圍，有許多優(yōu)秀的學者，如麥期尼可夫（微生物學家）、維利格（化學家）、科瓦列夫斯基（動物學家）扎連斯基（比較解剖學家）哥洛夫金斯基（地質(zhì)學家）等。這些學者培育了澤林斯基的廣泛的科學知識，使他不同于那些局限在自己那一門專業(yè)的小圈子里，不愿意伸出頭來認識更廣大的自然界的人們。在這些優(yōu)秀學者的教育下，澤林斯基不僅受到了許多新的、先進科學知識，而且學到了作為俄國偉大科學家的特殊標志的終身從事科學的熱忱精神、廣闊的科學眼界與民主的世界觀。這些教育，在澤林斯基日后的科學事業(yè)中發(fā)生了很大的影響。

一八八四年澤林斯基畢業(yè)于新俄大學的數(shù)理系自然歷史組。隨后到德國的維斯里村諾斯和維克脫·梅耶的實驗室里工作。一八八八年回國任新俄大學的講師，隨后考了碩士和博士。一八九三年，被聘到莫斯科大學當教授，從這時起，就開始了他在莫斯科大學的光輝的科學研究活動和教學活動。在莫斯科大學，他主持分析化學組，并同時與馬爾考夫尼考夫共同主持有機化學組。他熱情地、耐心地教導學生，同時還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這樣一直繼續(xù)到一九一一年。

一九一一年帝俄政府教育部解散了莫斯科大學的校委會，一百多個教授和教員抗議政府這個反動措施，澤林斯基也參加了抗議。他被迫離開了莫斯科大學，到了彼得堡。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開始了，一九一五年德軍使用了滅絕人性的毒氣，許多俄國士兵和聯(lián)軍土兵因此喪命。這件悲慘的而令人憤怒的事情震動了偉大的人道主義的科學家的心弦。他曾經(jīng)是第一個制備出芥子氣（毒氣的一種）的人，他裝備它是為了理論研究

（圖片見原版面）

的目的，但是德國帝國主義卻用它來屠殺人類。澤林斯基要發(fā)明一種防毒的東西，而且，他想，這種防毒的東西要不僅可以防備一種毒氣，而且可以防備所有的毒氣。他想到木炭吸附氣體的性能似乎是可以利用的。為了進行研究，他親自到了前線。雖然在沙皇政府很少幫助的十分困難的條件下，他終于與一個叫庫曼特的工程師合作，制成了第一具防毒面具。防毒面具造好了，他首先拿自己來做實驗。他戴上面具，把毒氣放進實驗室——實驗成功了。澤林斯基的防毒面具救了幾千個俄國土兵的性命，救了許多聯(lián)軍士兵的性命，它至今仍然是反對戰(zhàn)爭販子的毒氣戰(zhàn)爭的重要武器之一。

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勝利了。十月革命開辟了人類歷史上的新時代，也開辟了科學歷史上的新時代。十月革命沖破了剝削階級強加于俄國科學身上的桎梏，從此以后，科學家才有了把自己過去的和今后的全部工作真正獻給人民的機會。蘇聯(lián)共產(chǎn)黨和蘇聯(lián)政府為科學家安排了最順利的工作條件，開辟了科學活動最廣闊的園地與最光輝的前途。澤林斯基這時候回到莫斯科大學來了。他是懷著這種解放了的興奮的心情，為解決鞏固和建設社會主義社會所提出來的迫切的科學問題而工作者。當時，白衛(wèi)軍反革命勾結國際帝國主義向年青的蘇維埃共和國進行武裝干涉，切斷了蘇聯(lián)的飛機用油的來源。政府委托澤林斯基來克服這個困難。他接受了這個重要的任務，在蘇維埃政權的鼓舞下，實現(xiàn)了他以前要利用催速裂解法把品質(zhì)低的石油提煉為飛機用油的科學理想，勝利地完成了祖國委托給他的任務。紅軍的飛機飛翔在天空——用的是偉大的愛國主義科學家澤林斯基為它們準備的燃料。

澤林斯基的全部研究工作，包括他十月革命以前的工作，尤其是他十月革命以后的工作，對蘇維埃國家的國防建設、經(jīng)濟建設和文化建設中起了巨大的作用。他研究的范圍很廣，涉及有機化學的每一個部門，也涉及無機化學及物理化學的一些部門，其中以他對于石油和碳氫化合物化學，碳氣化合物的接觸轉化，橡膠化學、雜環(huán)化合物的接觸轉化，蛋白質(zhì)和氨基酸化學等的研究，不論在實踐上、理論上均具有極大的成就。當斯大林在做第一個五年計劃的總結的時候說：“我們從前沒有重大的現(xiàn)代化學工業(yè)，而我們現(xiàn)在卻有了?！薄拔覀儚那霸诿河推泛兔禾砍霎a(chǎn)量方面是占最末位，而我們現(xiàn)在卻已升到肯位之一了?！痹谶@句話里，包含了許多人的貢獻和驕傲，也包含了澤林斯基的貢獻和驕傲。他孜孜不倦地從事科學研究工作巳六十多年，從來不曾間斷過。他發(fā)表了五百種以上的科學著作。正因為他對于人民事業(yè)、對祖國建設的無限忠誠，對科學工作的高度熱忱，正因為他不知疲倦地、不怕困難地辛勤工作，在長長的六十多年中，對人民貢獻了最大的勞動與智慧，才能獲得他這樣的光榮和巨大成就。澤林斯基一生的科學活動，證明了馬克思的名言：“在科學上面是沒有平坦的大路可走的，只有那在崎嶇小路的攀登上不畏勞苦的人，有希望到達光輝的頂點。”

澤林斯基不但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同時也是一個偉大的教育家，他是斯大林同志所說的那種先進的科學家，懂得未來是屬于青年的，愿意為青年打開一切科學的大門。從一八八八年起！六十五年來，地一直沒有離開過教育崗位，他為蘇維埃祖國培養(yǎng)了數(shù)以千計的科學工作者，其中有許多已經(jīng)成為著明的院士和教授，現(xiàn)在的蘇聯(lián)科學院院長涅斯米揚諾夫，就是他的學生，更多的則是廣泛地分布在國家機關、工廠、礦山、學校、科學研究所里，成為科學工作的中堅力量。他以他在教育工作上的成績引為驕傲。他非常關心青年，發(fā)表過好幾篇給青年的書信和講話，把自己幾十年的科學研究工作的經(jīng)驗告訴給青年，讓青年更快地爬上科學的頂峰。

澤林斯基不僅是偉大的科學家和教育家，還是熱心的社會活動家，他從不把自己關在實驗室和教室里。還在十九世紀九十年代，他就參加了沙尼亞夫斯基人民大學的工作，積極地教育工人、還組織了莫斯科婦女講習班。一九0五年左右的革命高潮中，他以一個民主學者的身份，同情和援助學生的革命運動，掩護一些革命學生逃脫沙皇憲兵的毒手。他一直是各種科學團體的積極參加者和組織者。他也是目前和平運動的堅決擁護者，在一篇文章里他說：“我們，科學工作者們，應當揭露那種所謂新戰(zhàn)爭不可避免的謊話。地球上是可以沒有一切戰(zhàn)爭而美好地存在的。我們偉大的祖國領導者世界和平陣營。我們偉大的斯大林是爭取持久和平的斗爭的燈塔和旗手。蘇維埃人不可能希望斗爭，因為他們本質(zhì)上是建設者和創(chuàng)造者。在我們的企業(yè)和集體農(nóng)莊中，優(yōu)秀的勞動革新者的數(shù)目不斷增加，科學與生產(chǎn)的合作日漸鞏固。學者與先進的工人和集體農(nóng)民的共同工作帶來了光輝的成果。我們的工人階級和知識分子埋頭于創(chuàng)造性的勞動，埋頭于建設幸福生活。為了自己和后代。這就是爭取和平和正義斗爭。千百萬人們開始清楚認識了，如果把和平擁護者的全部力量聯(lián)合起來，如果把一小撮戰(zhàn)爭挑撥者及其幫兇們孤立起來，和平就可以保持?！?/p>

澤林斯基是愛國的科學家，人民的科不家，是孜孜不倦，熱愛勞動的偉大的科學家，是我們青年的科學導師。是我們青年學習的榜樣。讓我們把澤林斯基在一九四六年一月十六日向青年們做的一篇廣播演說引在下面，作為這篇小傳的結尾吧。

“我畢生醉心于化學，直到現(xiàn)在，我對它的迷戀，不但沒有絲毫減輕，相反地，倒更加深入了。

“化學常常給我以認識自然界的尚未被人探索過的秘密的最大愉快。它使我有可能為人們服務，減輕人們的勞動，拯救人們免于某些痛苦，有時候甚至免于死亡。它幫助我成為一個對于祖國有用的人。它給我規(guī)定了一條道路，讓我通過這條道路為社會主義建設和蘇維埃國家的國防作出一些貢獻。

“我相信，沒有一個對化學感到興趣的人會后悔選擇這門科學作為自己的專業(yè)?！?/p>

本文取材于：別爾肯格思：尼·德·澤林斯基（蘇聯(lián)《化學的進展》一九五一年第一期）。

尤遼夫、列文娜：澤林斯基院士（蘇聯(lián)《普通化學雜志》一九五一年第二期）。

澤林斯基傳（蘇聯(lián)科學院一九四六年出版）。盧克、李華：蘇聯(lián)名人小傳（潮鋒出版社），（但該書錯誤地把澤林斯基編入早已亡故的科學家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