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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誠的人 真誠的書

      1983-07-15 05:54徐鑄成
      讀書 1983年2期
      關(guān)鍵詞:文匯報傅雷

      徐鑄成

      我含淚讀完了《傅雷家書》,一個剛正、高潔、真誠、勤奮、熱愛祖國、熱愛真理的知識分子的高大形象,矗立在我面前,使我受到鼓舞、鞭策。

      我邊讀邊回顧長期和他交往的經(jīng)過,證明他所寫的,字字發(fā)自肺腑,沒有一句空談,更沒有半句矯情的話。他就是這樣一個“書生”,正如他自己說的:“學(xué)問第一,藝術(shù)第一,真理第一,感情第二?!睂τ趯W(xué)術(shù)和藝術(shù),他廣博精深,勤于探索,永不滿足。對于真理,他努力追求,而決不人云亦云,等到自己認為看清楚了,就執(zhí)著地?zé)釔?,衷心加以維護。對于黑暗和他看不順眼的事物,“如蠅在食,不吐不快”;有時縱使不容許大聲揭斥,也必暗中唾棄,由衷鄙惡。這些高尚的品質(zhì),在我過去的接觸中,特別在他每一封家書中,處處可以清楚地看到。

      我和傅雷認識,開始于一九四五年抗日戰(zhàn)爭勝利以后。

      是年八月,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九月初,國民黨中宣部商請美軍派一架飛機,運送重慶各報記者赴南京參加受降典禮,每報只限一人?!洞蠊珗蟆樊斁峙晌覅⒓?,主要是趕到上海,籌備復(fù)刊上海版。五日晚到南京,聽說受降延期了,馬上乘夜快車,第二天清晨到了上海。

      所以,我雖不是“劫收”英雄,卻是文化人中“天上飛來的”最早的一個。

      大約在到后的第二天,老友柯靈同志對我說:“有些潛居上海的朋友,聽到你來了,想請你敘敘,談?wù)労蠓降那闆r?!币钊瞻?,柯靈陪我到呂班路(今重慶南路)巴黎新村傅雷的寓所。

      已到和陸續(xù)到的,還有馬敘倫、夏弓尊、周煦良、徐中舒諸先生,酒過三巡后,好象是馬先生先開口,大意說抗戰(zhàn)終于勝利,我們該打起精神,為國家的文化事業(yè)多貢獻力量;鑄成兄剛從后方來,我們很想了解后方最近的消息。我先介紹了湘桂大潰亂那一段耳聞,又把一年來加緊壓制進步勢力、反對組織聯(lián)合政府以及小民生活凄苦的情況談了個大概。傅雷聽了首先忍不住地說:“那樣,我們還得好好看看?!辈崙嵉卣f:“想不到國民黨已腐爛到這步田地?”其他各位先生,也先后談了類似的意見。

      這一夕談,傅雷給我的印象,是熱情、豪爽,博學(xué)多才。

      來接管上海的“國軍”,是湯恩伯部隊,看到他們的皇皇布告以及軍官們的神氣,儼然是一副征服者的面孔,我十分氣憤;在湯恩伯到滬——曾舉行盛大的歡迎游行那天,我在已復(fù)刊的《文匯報》上寫了一篇社論:《希望大家不要臉紅》。大意說:抗戰(zhàn)八年,終于勝利,淪陷區(qū)人民熱烈歡迎國軍的來臨,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乘此機會,大家應(yīng)認真回憶。上海人民,在敵偽八年蹂躪下,絕大多數(shù)堅貞不屈,備歷苦難,他們面對勝利,是無愧無疚的。被歡迎的勝利英雄,似乎也應(yīng)嚴肅反省,回顧八年,是否會有些臉紅呢?

      經(jīng)過匆促籌備,《大公報》上海版于是年十一月一日復(fù)刊,我決心對“傳統(tǒng)”作一些突破,以“民主第一”為言論的中心思想。我在先后主持香港、桂林《大公報》時,星期論文全是由重慶版組織,同時刊載,重要國內(nèi)問題社論,亦多轉(zhuǎn)載渝版。這次,我特地商請馬敘倫及上述諸先生撰寫星期論文,傅雷對我支持尤力,星期論文外,還不時撰譯專文賜寄。

      當時,又是“多事之秋”,昆明血案、重慶滄白堂事件等先后發(fā)生,徐盈、子岡、高杰諸同志,多以渝報不發(fā)表的真實新聞,拍寄上海,我也每天自己寫社論、短評,不再轉(zhuǎn)載渝版的。

      那時,馬先生等已組織民主促進會,并創(chuàng)刊《民主》等刊物,積極參加爭民主的斗爭。傅雷沒有參加組織,而同樣勤于寫作,抨擊日益濃重的黑暗。他還是學(xué)問第一,藝術(shù)第一,對于真理第一,他要經(jīng)過探索,自己去證實。

      翌年三月間,我終于向《大公報》當局辭職,重新回到《文匯報》編輯部工作。在籌劃改版的過程中,我多次向傅雷請教,我越來越欽敬他對文學(xué)藝術(shù)各方面的知識淵博,見解透辟。對辦好一張以知識分子為主要對象的進步報紙,他提供我很多寶貴意見。

      《文匯報》于五月一日改版,擴充篇幅,豐富內(nèi)容,以嶄新姿態(tài)出現(xiàn)。得到黨和進步人士的大力支持,受到讀者的愛護,在反動政府的高壓和右翼報紙的重圍中,沖開一條出路。

      郭沫若、翦伯贊、吳晗、鄧初民以及上海的馬敘倫等諸先生,經(jīng)常為《文匯報》寫稿,其他民主人士如黃炎培、包達三、張炯伯等也給予十分關(guān)切。

      傅雷的寓所,我是???,不時去就教和索稿。

      有一天,他對我說,“新看到根室的一本《蘇聯(lián)內(nèi)幕》,談到了不少我們?nèi)徊恢赖膯栴}。當然他有偏見,但有些問題,我看可以引為教訓(xùn),將來注意防止。他寫的那篇序言,比較客觀。我想寫一篇讀后感,《文匯報》敢不敢登?”我說:“只要寫的是事實,我當然敢登?!彼鹿P勤快,第二天就送來了。我細細拜讀,覺得態(tài)度很誠懇,而且字斟句酌,深恐引起誤解。

      當時,已出現(xiàn)一個公式:蘇聯(lián)是光明的象征,而且是白璧無暇的,如果說太陽里有些黑的斑點,那就是反蘇,反蘇就是反共、反人民,至少是想走第三條道路。

      果然,傅雷的讀后感刊出后,立刻遭到了圍攻,只有少數(shù)人予以支持。這些義正詞嚴的圍攻文章,我都一字不改加以披載。

      那時,傅雷對我說:“你把這些文章都照登是對的。我有許多理由可以反駁,但今天還不是自由討論、真理愈辯愈明的時候,我寧可沉默,寧可背黑鍋,大敵當前,不要為親者痛,仇者快,說進步營壘中分裂了。我看,這種討論,從長遠看,還是有益的?!?/p>

      一九四七年五月,《文匯報》就被封了。

      翌年,我準備去香港籌創(chuàng)香港《文匯報》,他十分高興,給了我很多鼓勵。

      香港《文匯報》于九月初創(chuàng)刊,大約在十月中,忽然接到他從昆明來信,說已全家移住昆明。我很奇怪,為什么上海快要解放,他要移住昆明呢?如果是因為他思想上還背著這個“黑鍋”,我太對不起朋友了。

      以后又來信說,昆明什么也看不到,希望我把新出的中外文書刊,寄給他一些。我根據(jù)他的愛好,收羅了一批新出的書刊,寄贈給他。

      一九四九年三月,我離港到京,五月底,回到上海,聽說傅雷已由滇去港。一九五○年初,一位也是他好友的我的親戚,說傅雷一家已回到上海,覓寓在離我家不遠的江蘇路。那時,我忙于辦報和開會,他則閉門勤于翻譯文學(xué)名著。我們很少見面,而經(jīng)常由這位親戚互通音問,互致慰勉。那幾年,他每出版一本翻譯的巴爾扎克小說和《克利斯朵夫》等,必先寄贈給我。我是不懂法文的,從他的“信、雅、達”的譯文中,獲得優(yōu)美的文學(xué)欣賞,也看出他償付了多大的勞動和心血,對人民作了多大的貢獻。

      一九五六年春,我奉命結(jié)束《文匯報》,去京參加創(chuàng)刊《教師報》,不久,黨提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偉大方針,我又奉命籌備復(fù)刊《文匯報》。我向黨內(nèi)幾位富有辦報經(jīng)驗的朋友請教,擬訂了編輯方針,得到批準。決定復(fù)刊后的讀者對象,以文化教育界的高級知識分子為主。這樣,內(nèi)容也該偏重文化、教育和藝術(shù)。在籌備期間,就分別征詢京滬這方面的專家意見,以后,還組織了館外編委會,請黨內(nèi)外的專家如羅竹風(fēng)、周谷城、周予同,陳虞孫、傅雷、周煦良等為委員,除每月開一次會外,時常分別登門征詢意見。在北京,也請三位黨員專家為編委,著重指導(dǎo)北京辦事處的工作。

      在文學(xué)、藝術(shù)方面,我多次去向傅雷討教。那時,他已不再專門閉戶翻書,開始參加作協(xié)工作,也參加上海市政協(xié)的學(xué)習(xí)和其他活動,正如那年六月一封家書所記,他曾去安徽參觀煤礦和水庫,看到了國家現(xiàn)代化的前景,十分興奮。

      他給我提了不少寶貴的意見,但他很謙虛,說他對繪畫藝術(shù)是“半瓶醋”,在這方面,他建議我多訪問林風(fēng)眠先生和沈知白先生。

      有一次,當我在他的書齋里和他及梅馥夫人暢談的時候,客廳里忽然傳來悠揚的鋼琴聲。我知道這是傅聰在練習(xí)。傅雷微笑地告訴我,傅聰正在休假,準備出國表演。他還說:“這孩子有天才,從小我就注意嚴格要求,這幾年,我經(jīng)常要他多讀中外的名著,特別是我國古代文學(xué)家詩詞,欣賞古代繪畫,以培養(yǎng)他的情操。一個音樂工作者沒有高尚的情操和文學(xué)素養(yǎng),是無法攀登高峰的。”現(xiàn)在,讀到他的家書,更證實他對培養(yǎng)兒子灌注了多大的心血,他細心介紹外國音樂、藝術(shù)家的長處和缺點,對李、杜及蘇、辛、白居易等古代文學(xué)家的一詩一句,指點、比較,多么周詳細致。正如樓適夷同志在序言中所說的,“這也是一部充滿著父愛的苦心孤詣、嘔心瀝血的教子篇”。為了教育兒子,也為了提高國家的音樂藝術(shù),灌注如此大量的心血,我看,在中外古今是罕見的。

      那時,他的社會活動多了,更激起了對社會主義事業(yè)的熱愛,也帶來了新的苦惱?!吧鐣顒优c學(xué)術(shù)研究真有沖突,……不可得而兼,……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時間也不會多于二十四小時?!约旱呐d趣又廣:美術(shù)界的事又要多嘴,音樂界的更要多嘴?!乙话闵鐣系那闆r,我也關(guān)心,也常提意見,提了意見常常追問下落?!?《家書》一九五六年七月二十三日)

      但是,在翌年夏季匝地掀起的一場大風(fēng)暴中,這位認真加天真的人被“擴大”進去了。

      到一九五九年底,第一批“右派”摘去“帽子”。傅雷呢,既不參加開會、“學(xué)習(xí)”,更拒絕任何檢查。不知經(jīng)過哪一位領(lǐng)導(dǎo)的好意,說只要他形式來參加一次會,就給他摘帽,但傅雷拒絕了,說他根本不承認是什么右派,不需要這個形式。最后,還是由一位政協(xié)負責(zé)同志,到他家里作一個宣布。

      記得一九五七年三月全國宣傳工作會議,我和傅雷都應(yīng)邀赴京參加,住在百萬莊招待所,先去聽了毛主席關(guān)于正確處理人民內(nèi)部矛盾問題講話的錄音,后來又在會議中聽到毛主席的兩次講話,與會者都十分興奮??瞪鷰缀跆焯靵戆偃f莊招待所“啟發(fā)”“輔導(dǎo)”,鼓勵幫助整風(fēng)。有一天,會議休息,我和傅雷相約到中山公園茶敘,我們互談心得體會,結(jié)果一致認為,毛主席真英明,發(fā)展了馬列主義,在黨正確的領(lǐng)導(dǎo)下,應(yīng)該更加竭盡智能,在各自的崗位上,為社會主義建設(shè)作出更大的貢獻。那年三月十八日的家書中,他給兒子談了自己的心情:“毛主席的講話,那種口吻,音調(diào),特別親切平易,極富于幽默感,而且沒有教訓(xùn)口氣,……他的馬克思主義是到了化境的,隨手拈來,都成妙諦,出之以極自然的態(tài)度,無形中滲透聽眾的心。講話的邏輯都是隱而不露,真是藝術(shù)高手?!男亟髮挻?,思想自由,和我們舊知識分子沒有分別,加上極靈活的運用辯證法,當然國家大事掌握得好了。毛主席是真正把古今中外的哲理融會貫通的人?!庇终f:“千萬別忘了我們處在大變動時代,我國如此,別國也如此。毛主席只有一個,別國沒有?!彼@樣熱愛黨,熱愛毛主席,熱愛社會主義,不正代表當時千千萬萬正直、愛國、力求進步的知識分子的心情嗎?他又說:“我的感覺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確是數(shù)十年的教育事業(yè),我們既要耐心等待,又要友好斗爭,自己也要時時刻刻求進步,——所謂自我改造?!庇薪z毫的跡象,能說明是“各取所需”、“向黨進攻”嗎?

      “帽子”雖然摘去,帽痕宛然還在,還被編入另冊,緊箍咒還時常發(fā)揮威力,我是不想做也不想寫,只是奉命學(xué)習(xí),按指示工作,不敢發(fā)揮一點主動性。

      這次讀了《家書》,才知他在那幾年還是拚命工作,竭力和病痛搏斗?!安徊〔活^痛的時候本來就很少,只能抓緊時間做些工作;工作完了已精疲力盡,無心再做旁的事?!宜貋韺ι揽吹脴O淡,只是鞠躬盡瘁,活一天多做一天工作”。(一九六○年八月五日)

      一九六五年初,當年的上海市政協(xié)主席魏文伯同志,特地邀宴文化界人士,有我和傅雷,還有魏金枝等同志,征詢對于江青正在號召的現(xiàn)代題材京戲——當時還不叫樣板戲——的意見,我和傅雷都踴躍發(fā)了言,并相互補充,他態(tài)度開朗,對我依然是老朋友的態(tài)度。這是我和他最后的一晤。

      這樣不顧利害,不計冤屈,始終想盡力為國家為社會主義工作到底的博學(xué)多才的知識分子,還不被四人幫放過,“文革”初期就被抄家、狠批狠斗?!笆靠蓺⒍豢扇琛?,終于和梅馥夫人雙雙含屈逝世了,嗚呼!

      三中全會以后,一切含冤受屈的人都得到平反或改正,傅雷夫婦的追悼會,也已隆重開過了。一位朋友寫信給我:“活下來就是勝利”。這是不錯的。但幸存下來的人,必須真正吸取教訓(xùn),盡力使這種慘局不致再現(xiàn)。同時,只要一息尚存,要為國家多做些工作,才能不愧對已看不到光明重臨、充滿希望的今天的死者。

      這幾年,我在重握禿筆時,就常常記起傅雷、平心、鄧拓、姚溱、仲華、逸群、熙修、云彬,這些死友的形態(tài)笑貌,鞭策著我。

      一九八二年七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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