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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了梁宗岱先生

      1991-07-15 05:29李冰封
      讀書 1991年7期
      關(guān)鍵詞:梁先生知識分子女士

      李冰封

      一顆沙里看出一個世界

      一朵野花里一座天堂

      把無限放在你的手掌上

      永恒在一剎那里收藏

      梁宗岱譯勃萊克:天真的預示

      詩人彭燕郊教授送我一冊他作序的小書:《宗岱和我》。這是梁宗岱先生的夫人甘少蘇女士的回憶錄。甘少蘇女士原是粵劇演員,她謙遜地自稱“半文盲”,和梁宗岱先生結(jié)婚以后,才開始學文化?;蛟S是由于她天資穎慧,且和梁先生共同生活了近四十年,相濡以沫,至情所鍾,這位“半文盲”記述的名震一時的詩人和學者生活經(jīng)歷的書,寫得異常質(zhì)樸、動人。當然,論述梁宗岱先生著譯成就、學術(shù)思想等等,非她能力所及,對一些文化史實的論述與鑒別,也非她所長,讀者自不會在這些方面加以苛求的。

      梁宗岱先生早就人為地被中國的詩壇和翻譯界遺忘了。還在一九八○年,湖南人民出版社譯文編輯室規(guī)劃出版《詩苑譯林》叢書時,我曾參與了這套叢書的規(guī)劃設計、選題審定等方面的討論。其中除冰心先生、羅念生先生、卞之琳先生等許多名家都有專題的譯作外,出個人譯詩集的那時暫定了戴望舒、梁宗岱、徐志摩、朱湘、孫用、戈寶權(quán)、施蟄存等先生。討論選題時,有人問:“梁先生還在世么?”一位畢業(yè)于廣州外語學院的青年編輯說:“還在。在廣外呢!不過,病得不輕。”譯文編輯室其他同志,對梁先生近況,則一無所知。結(jié)果,決定委托彭燕郊教授和他聯(lián)系。一九八三年便出版了由唐蔭蓀兄擔任責任編輯的《梁宗岱譯詩集》,除去毀于十年浩劫的《浮士德》第一卷外,幾乎包括了他所有的譯詩,印了二萬七千五百冊。書出版后不久,梁先生就辭世了,但他總算親眼看到了那集子,雖然那書也只能算是一九三四年商務出版的《一切的峰頂》的翻版。

      除了一九八二年第三期《新文學史料》發(fā)表了張瑞龍同志的長文《詩人梁宗岱》之外,可以這樣說,《梁宗岱譯詩集》的出版,使讀者重新記起了這位“五四”以后頗有些影響的詩人和翻譯家。而《宗岱和我》的出版,則使讀者們比較系統(tǒng)地了解到這位詩人和翻譯家的坎坷際遇,閱后不能不使人一掬同情之淚。甘少蘇女士記述的梁宗岱先生的前半生,才華橫溢,奮發(fā)有為,十八歲時,由于在文學創(chuàng)作上嶄露頭角,得到了鄭振鐸先生和沈雁冰先生的贊賞,被邀參加“文學研究會”;隨后到歐洲留學七年,在法國,同時得到了兩位思想、藝術(shù)傾向迥然不同的大師保羅·梵樂希(今譯瓦勒里,Paul Valely,一八七一——一九四五,去世后,法國曾為他舉行國葬)和羅曼·羅蘭的賞識。梵樂希與他結(jié)為至交。羅曼·羅蘭非常欣賞他法譯的陶淵明的詩,在給他的信中稱這種翻譯是“杰作”,“令人神往”;并在瑞士的寓所,破例接待過他。梁宗岱先生也一再提到這兩位大師給予他不可磨滅的影響。一九三一年回國后,他先后在北京大學法文系、南開大學英文系擔任教授,抗戰(zhàn)時期任復旦大學教授。那時,他生氣勃勃,努力想在學術(shù)上有所建樹。

      甘少蘇女士這些記述,與溫源寧教授在三十年代所寫的《一知半解》一書中,對梁先生的記述,大體吻合。溫源寧這樣寫道:

      “萬一有人長期埋頭于硬性的研究科目之中,忘了活著是什么滋味,他應該看看宗岱,便可有所領(lǐng)會。萬一有人因為某種原因灰心失望,他應該看看宗岱那雙眼中的火焰和宗岱那濕潤的雙唇的熱情顫動,來喚醒他對‘五感世界應有的興趣;因為我整個一輩子也沒見過宗岱那樣的人,那么朝氣蓬蓬,生氣勃勃,對這個色、聲、香、味、觸的榮華世界那么充滿了激情?!?溫源寧著《一知半解》,南星譯,第56—57頁)

      溫著作于三十年代,那是用英文寫的,中譯本是一九八八年十二月才出版,其時,梁先生去世已過五年,我估計,甘少蘇女士不一定讀過,可是他們兩人的記述不謀而合。

      后半生的遭際與前半生就頗不相同。這位雖不服膺共產(chǎn)主義,但卻頗想在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下,為中國做些有益事業(yè)的著名的知識分子,卻屢遭打擊,以至一蹶不振。先是在廣西的一個專區(qū),蒙受近三年冤獄,經(jīng)黨中央干預后,才得平反。平反后,為了謀生,也為了濟世,潛心研究中草藥;一九五六年才到中山大學教書。不久,又是一個運動接著一個運動,在“文化大革命”中,抄家,囚禁,挨斗,罰跪,被打,致傷,幾乎送命。他性情剛烈,寧折不曲,在這樣的處境中,當然就也只能選擇了一條自我麻醉的道路:皈依了宗教。但也就在被斥為“草包教授”,棄若敝屣的時候,在海外,特別是在法國的知識界,卻把他作為一種智慧的象征在懷念著他呢。彭燕郊教授為甘少蘇女士此書作的序言,頗為深刻地描述和分析了梁先生從樂觀向上到痛苦幻滅的“精神旅程”以及其私人感情生活的曲折道路,寫得悲涼、沉痛,讀后不能不引起一番深思。

      “一顆沙里看出一個世界”。我想,除了彭燕郊教授的序言里明睿地提出的一些問題外,對這場看似是個人,其實是中國眾多知識分子的悲劇,還應該反思些什么呢?

      從一九二七年開始,到一九四九年引導中國革命獲得最后勝利的那兩場國內(nèi)革命戰(zhàn)爭,主要目的之一是推翻封建統(tǒng)治,但它自身卻不能不帶著農(nóng)民革命戰(zhàn)爭的色彩與封建的局限和烙印。戰(zhàn)爭的一切軌跡和傷痕,光焰和陰影,喜劇和悲劇,都不能不在這以后的歷史上得到折光的反映。梁宗岱先生個人的遭遇和悲劇,反映了一部分中國知識分子在這一戰(zhàn)爭過后的遭遇和悲劇。梁宗岱先生在五十年代初期的近三年冤獄,正是這種狀況的反映。那時,他生活在廣西一個邊遠的專區(qū),正積極地擁護新政權(quán),為新政權(quán)獻力獻計獻策,由于對“左傾幼稚病”提了些直率的意見,得罪了這個專區(qū)一個頭頭,一個“最高權(quán)力的代表”。(其實,代表那個地區(qū)的最高權(quán)力的,是人民代表大會,那個頭頭只是一個公仆呢。)這就種下了構(gòu)成冤獄的禍根。那正是一個被譽為“和尚打傘”的時期,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其危險程度,不言自明;而這個“權(quán)力的代表”當然不可能知道什么是詩的價值,精神的力量,什么文學研究會,什么羅曼·羅蘭,梵樂希。以后,還是梁先生在監(jiān)獄中偷偷寫了一封長信,由好心的看守所長私下遞給甘少蘇女士,再用雙掛號由最高法院副院長張志讓轉(zhuǎn)呈毛主席,最后,才由黨中央,中南局,廣西省派了調(diào)查組,查清了這是冤案,下令放人,派人到監(jiān)獄里向梁先生道歉了事。這時,近三年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讀到甘少蘇女士的這些記述,我不禁捏了一把汗,假如那封信沒有送到毛主席那里去呢?這就不堪設想了。這實在可怕。應該特別說明的是,在制造這場冤獄的過程中,確也有一些愛護知識分子、敢于主持公道的共產(chǎn)黨干部,挺身而出,保護這些社會上的寶貴財富。據(jù)甘少蘇說,梁宗岱還曾得到胡喬木同志的關(guān)照。但在某一領(lǐng)導者的意志就能體現(xiàn)法律時,他們提的意見,又能起多大作用呢?這大概就是多少知識分子的悲劇在農(nóng)民戰(zhàn)爭中醞造出來的癥結(jié)所在。

      梁宗岱先生的遭遇還使我們想起:“尊重知識,尊重人才”這個口號,是新的歷史時期的新的口號,是承認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一部分后提的口號。它是總結(jié)了多少歷史上的痛苦的經(jīng)驗和教訓得來的,但實現(xiàn)這口號又何等不易!許多深刻的見解,往往貌似異端而實是真理。壓制一時不同的意見,并不能使不同方面趨于一致,趨于和諧。沒有和諧又如何能發(fā)展呢?這應該是“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核心所在。

      可敬的巴金先生一九三五年在日本橫濱曾寫過一篇名為《繁星》的散文,記述了他和梁宗岱先生的交往,那時,梁先生也在日本。在橫濱,他們一起從木下走到了逗子車站,在滿天繁星之下,在寬闊安靜的馬路上,梁先生一路上起勁地談貝多芬,談尼采,談悲劇與音樂,談夢與醉。巴金先生寫道:“我和他在許多觀點上都站在反對的地位,見面時也常常抬杠。但是我們依舊是朋友,遇在一起時依舊要談話。”時過半個多世紀,我們?nèi)匀挥X得表現(xiàn)我們民族良知的巴金先生,在處理這類問題上樹立的典范,仍然值得我們好好地想一想。

      由于梁宗岱先生的遭遇,還使我們想起了如何重視文科知識分子問題。所有的、各種門類的知識分子都重要。沒有各種門類知識分子的努力,社會就不能發(fā)展,國家就不能強盛,人們就不能生活富裕,精神充實。記得圣西門說過大意是這樣的話,假如法國不幸失去國王的兄弟和王公大臣,省長,大財主等等,并不會因此給國家?guī)碚紊系牟恍?,但假如法國的?yōu)秀的數(shù)學、物理、化學等方面的學者,優(yōu)秀的詩人、作家,優(yōu)秀的工程師等等,突然各自損失了五十名,法國馬上就會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僵尸。圣西門說的是知識的價值,說的是社會需要各種門類的知識分子。從實用主義的見地看,需要從事科學技術(shù)的知識分子,還容易理解。因為他們中間除了從事基礎(chǔ)理論等研究的以外,所有科學技術(shù)活動的成果,往往容易直接在物質(zhì)生產(chǎn)領(lǐng)域很快生效。容易增加社會物質(zhì)財富。(不過,也不要忽視,即使是比較有價值的科研成果,獲得了公認,在落后的體制中也不一定會立即被采用。)而文科知識分子從事的活動則不是這樣,他們活動的潛在的、巨大的影響,在一個短見的社會里,不容易一下子被覺察。應該客觀地說,自從改革、開放以來,這種影響的程度在不斷縮小,現(xiàn)在,當然很少人再相信主要是只辦理工科大學(連醫(yī)科、農(nóng)科大學也不要?)而不要辦文科大學的主張了。能夠設想一個現(xiàn)代化的國家里,缺乏出類拔萃的哲學家、歷史學家、經(jīng)濟學家、法學家、教師、文藝理論家、詩人、作家、建筑師、畫家、音樂家、書刊編輯、新聞記者、導演和演員……等等、等等么?精神上的無知當然不能建成現(xiàn)代化。從梁宗岱先生后半生的遭遇中,不能不使我們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據(jù)在北碚夏壩和梁先生接觸過的朋友說,那時沉櫻女士大約與他已經(jīng)分居。春去夏來,常見梁先生身穿短袖開領(lǐng)汗衫、短褲衩,赤腳著涼鞋,雄糾糾地走進課堂,用咬字清楚的粵調(diào)講授法國文學。也見他不時出現(xiàn)在男女學生們組織的詩歌朗誦會上,聽著女學生高唱他的譯詩:“要摘最紅最紅的玫瑰……”興致勃勃,不讓青年。調(diào)皮的學生看他那股勁兒,戲稱之曰“性細胞”,顯然是源于弗洛依德的“里比多”,代表一種力量的說法。歸真反璞,質(zhì)樸自然,表現(xiàn)了他的生活態(tài)度。到了晚年,甘少蘇回憶錄中寫道:“宗岱還是有一股倔強脾氣,像年輕氣盛時一樣,想爭強,不服‘輸。”(第237頁)說到秋末初冬的廣州,已微露一絲涼意,他卻仍然光膀子,短褲衩,右手搖著大葵扇,和來客談古論今。這種個性和必須學會撒謊的風氣當然是相沖突的了。而他卻又總是充滿樂觀精神,甘少蘇說:“宗岱已經(jīng)七十三歲了。他相信打倒了‘四人幫經(jīng)過一段時期的恢復,中國會走上正軌,從此尊重知識,尊重人材,經(jīng)過長期文化饑荒的中國人民,會像渴望陽光和空氣一樣渴望書籍。他把制藥贈藥的事全部交給我,自己將全部精力投入到翻譯工作上。”(第221頁)然而,歷盡各種磨難之后,生命很快達到了盡頭。這位在文壇上沉默太久的人,最后得到的是他不能看見的一大堆慘白的花圈。

      一九九一年元月,我和我的妻子到了廣州,特意去了外語學院,有機會瞻仰梁宗岱先生的故居。甘少蘇女士亦已于去年謝世。門扉緊閉,人去樓空。我在窗外只見屋里仍到處懸掛和堆滿中草藥,據(jù)說,這是甘少蘇女士為繼承她丈夫的遺志,生前仍孜孜不倦地繼續(xù)這項研究。梁先生制作的叫做“綠素酊”的藥物,據(jù)說對治癌有效,不知經(jīng)國家醫(yī)藥部門鑒定了沒有?據(jù)說,法國方面早些年還給他寄來了關(guān)于藥學和植物學方面的書籍。在法國和日本,在他旅居過的地方,朋友們還在想念著他,羅曼·羅蘭的親屬打聽過他,象征派大師瓦雷里的兒子小弗朗索瓦,女作家瑪塞爾.奧克萊在懷念他。然而,詩人和學者梁宗岱已經(jīng)成為歷史的過客,他一生先是輕快后是艱難的步履引起人們的深思。

      一九九一年四月九日,長沙

      (《宗岱和我》,甘少蘇著,重慶出版社一九九一年版,3.15元;《梁宗岱譯詩集》,湖南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二年版,〔平〕0.85元,〔精〕1.3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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