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契納
我有兩只狗——一只是大的黑毛德國牧羊犬,一只是白毛獵犬。每天上午,我都在打字機旁專心寫作。兩只狗知道我不會理睬它們,只乖乖地蹲在一邊,好像看到一個“請勿打擾”的牌子。
可到下午三四點鐘,它們就不放過我了。跑來我身邊,用責備的眼光望我,還一面叫,一面咬我的足踝,直至纏到我穿上紅外套、拿起手杖才肯罷休。
它們知道,是要出去逛了。
我們在田野上走著,跨過橫倒在地的樹,沿溪而行,走到一片無人耕耘的土地。
兩只狗很有靈性,一出來就到處跑,到處嗅,不要我管,通常相距半公里,它們各有各的問題,與我毫不相干。
說不出兩只狗值多少錢,但也許值我收入的半數。因為它們總是逼我去欣賞自然,回歸自然。它們使我懂得了土撥鼠、狐貍、臭鼬的習性,它們誘我飽覽冬夏的景色,了解我住那一帶滄海桑田的悠久地質變化,踏上我自己絕走不到的小徑。
它們使我意識到,自己本來也是動物,后來才成為萬物之靈,使我覺得任何生物越接近他們的老家——大自然——便會生活得越好。
很感謝這兩個侶伴,它們使我在這瘋狂的世界中,總算得到內心的寧靜。
(雷冬摘自《羊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