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西貢很早從睡夢中醒來:6點,呼嘯而過的摩托轟鳴聲為城市吹響起床號;8點,大街小巷已被擠得水泄不通,韓國現代車、軍用吉普只能干著急,加上如蜂群般涌來的摩托,想殺出一條生路,難!此時此刻,惟有單車騎士可以“笑傲群雄”,雖是“三人行”(一車載三人),仍靈活得很;頭戴斗笠的婦女挑著新鮮的水果匆匆往集市趕;忙里偷閑的外商想著該到高爾夫球場好好放松放松;街角的動物小販們吆喝開了,猴子、豬崽、家貓、野貓齊聚一堂,打扮入時的摩登女郎只能掩鼻而過;沿街叫賣的報童極力推薦有關“河內希爾頓”的報道,這里曾關押過約翰·麥凱恩(現為美國參議員)、帕特·彼特森(現任美國大使)等人……

這就是今天的越南,到訪的美國總統(tǒng)克林頓看不到如此繁忙的一幕,但晨霧中彌漫的生氣與活力他一定聞了個夠。作為越戰(zhàn)后首位踏足越南的美國總統(tǒng),交班之前的克林頓又造就了個人外交事業(yè)的一個高潮,美越關系的新發(fā)展為他的桂冠增添新花翎。的確,他的越南之行與之前美越在白宮簽署的貿易協(xié)議同樣意義重大,不僅是兩國間經濟交往的轉折點,更象征著兩國政治氣候的暖化。

想想越南戰(zhàn)爭的殘酷,美越兩國終能一笑泯恩仇實屬不易。二戰(zhàn)后獨立的國家中,越南是奮斗得最英勇,犧牲也最大的國家。這主要是因為它是兩個世界你死我活拼搏的前沿。法國從越南撤退后,美國取而代之,卻使自己在政治與軍事上越來越深地陷入泥沼。越南戰(zhàn)爭在美國公眾中引起的反思,不但大大超過越南本身對美國的戰(zhàn)略意義,而且比20世紀其他重大事件更激動、更深刻。

25年來,越南已成為美國媒體不可或缺的素材,對這個遙遠國度的過去尤其是那場戰(zhàn)爭美國人并不陌生。如今,他們來到此地,卻發(fā)現了不一樣的美麗新世界:人們已逐漸走出戰(zhàn)爭陰影,處處綻放著熱情與笑容,只是美商想賺他們的錢絕非易事。

當然,戰(zhàn)爭已被深刻于越南的歷史里,越南人將之稱為美國侵略戰(zhàn),戰(zhàn)爭痕跡隨處可見,時刻提醒人們:仇恨可以拋開,歷史不能忘記。

遵循這樣的原則,自1987年走上開放道路的越南人以熱情的雙臂迎接滾滾而來的美元,以務實的態(tài)度擁抱世界。今天的越南,充滿活力,今天的越南人,正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投身于發(fā)展洪流。它,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我們曾經走過的并將繼續(xù)要走的路。于是,我們聚焦開放的新越南,聚焦嶄新的美越篇章,并大聲祝福:

早安,越南!(本刊編輯部)

《海外星云》(2000年3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