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煥新
清朝光緒年間,朝廷腐敗無能,老佛爺慈禧太后被八國聯(lián)軍侵略者追得如喪家之犬,逃到西安避難,批準李鴻章與八國聯(lián)軍簽下了喪權(quán)辱國的12條“議和綱要”。
沒過多久,德國侵略軍又得寸進尺,提出要醇親王載灃代表清政府赴德國為在混戰(zhàn)中喪生的德國官員謝罪。
慈禧心想,你就是讓我再賠10億兩銀子好商量,卻逼我派親信大臣千里迢迢去德國謝罪,若是把醇親王扣作人質(zhì)或砍了頭,我如何向妹妹交待熣左右為難間,還是載灃腦瓜靈活,悄悄獻一計說:“為保險起見,找個假載灃替我赴德國去吧。”慈禧聞言大喜,馬上依計而行。西安城里有個光棍漢叫史德椿,是個賣燒餅的主兒,雞叫三遍起床烤餅,天剛發(fā)亮就挑著擔子串街走巷大聲叫賣,賺幾個小錢維持生計,還打算攢些銀子娶個老婆生崽傳宗接代。說來也巧,這天史德椿挑擔叫賣到行宮前,剛好被醇親王的隨從撞見,發(fā)現(xiàn)他與主子長得相貌一模一樣,大喜過望,便將他呼進宮來,聲稱他若跟著醇親王學會說話、學會走路,學會應酬、學會吃喝拉撒……事成之后,賞黃金1000兩犑返麓恍睦鋝幻靼鬃焐弦膊桓葉轡??梢灰姡保埃埃皟牲S燦燦的金子,差點樂昏了,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美差,再不用起早貪黑賣燒餅、風吹日曬賺辛苦錢了。
史德椿不久前找算命瞎子算過一卦,瞎子說他今年不僅發(fā)大財,而且還走桃花運。當時只以為瞎子順情說好話騙錢呢,哪曉得還真讓他算了個正著犌г嗇遜輳一定要好好抓住這張肥得流油的餡餅。史德椿悟性強,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調(diào)教,再和醇親王站在一起讓人看,誰也辨不清哪個是載灃哪個是史德椿了。到了這個時候,朝廷便送他行程萬里,漂洋過海去了德國。
德皇并不像慈禧想象的那么兇殘狠毒,見了“醇親王”笑呵呵握著他的手,平起平坐微笑著問:“本皇一直納悶兒,你們對慈禧為何要稱老佛爺煛
假醇親王早已將真醇親王教他的一些話背得滾瓜爛熟,不假思索解釋道:“有位高僧法名竹禪,擅長作畫,尤其能畫佛家人物、花卉蘭竹。這年他云游到北京,皇宮里馬上把他召去以備作畫之用。一天太后傳下懿旨:要在一張五尺宣紙上畫出九尺高的觀音像,一聽這要求,誰敢前來接旨熁師們都嚇出一身冷汗,誰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竹禪和尚愿接旨作畫,他鋪開紙,操起筆,一揮而就。原來,竹禪畫的觀音與別人畫的并無多大區(qū)別,只是一般人畫觀音像都畫成觀音懷抱凈瓶,而他畫上的凈瓶是在地上放著,觀音正彎腰去拾。如果觀音直起身來,身高正好是九尺。
太后見了這幅獨具匠心的觀音畫,心悅誠服,說,‘我常聽人講僧尼道姑出家人中不乏有超人絕世本領的奇才,今見竹禪大師果然不凡??磥?,我也得受法出家學幾年了。當即傳竹禪和尚上殿,令他做承保人,設擺香案,舉行了受法出家的儀式。從此,宮里便稱慈禧太后為‘老佛爺,后來又傳到宮外?!?/p>
德皇聽得極有興致,又問:“你們的老佛爺對我們德國軍隊進駐北京怎么看煛
假醇親王忙打躬作揖道:“老佛爺對貴國軍隊進駐我們北京城維護治安非常感激。并說只要貴國高興,要我們奉送天上的月亮決不敢摘星星?!?/p>
德皇突然板著臉咄咄逼人道:“既這樣,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打死我國官員軍人的嚴重事件煛
假醇親王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老佛爺說這不關朝廷的事,打死貴國官員的都是義和團賊寇所為?!?/p>
德皇說:“你回去后,一定要把義和團賊寇統(tǒng)統(tǒng)殺死牎
假醇親王雞啄米似的直點頭:“是是是,一定將義和團賊寇剿滅干凈,誅其九族牎
德皇見醇親王嚇出一身臭汗,不覺鄙夷一笑。德皇恩威并施,之后讓人帶醇親王游覽了德國名勝,這才讓他回國。
史德椿回國向慈禧太后一一稟報,樂得老佛爺直夸他人才難得。史德椿心想1000兩黃金馬上就要到手了,不覺做起了買房置地、娶媳婦的美夢。
在北京的德國間諜賊精,不知咋探明謝罪大臣載灃竟是一個草民裝扮的假貨,回去向德皇一稟報,氣得德皇惱羞成怒,咆哮如雷道:“一個賣燒餅的賊民竟然與本皇平起平坐,這是對本皇和我們德國莫大的蔑視犇鬩歡ㄒ不惜一切代價殺死那個臭賣燒餅的,以泄本皇之氣牎
德國一幫大臣盡管也氣得鼻斜嘴歪,但他們商議后冷靜下來勸說德皇道:“這個烤燒餅的雖是一個假冒貨,但對我們德國畢恭畢敬,想必他也是奉了慈禧太后之命才敢來我國的,他還是代表清政府說話的,也是算數(shù)的。如果我們要把這事捅出去,反讓英、美、俄、日取笑我們,說德皇讓一個燒餅佬涮了,多不好聽牎
德皇一想也是這個理兒,只好打掉了牙往肚里咽。
貪生怕死的慈禧對外來侵略者怕得要命,聞風喪膽,而對本國臣民卻心狠手辣,殺人如同拔根草一般。她對完成使命的史德椿不但沒兌現(xiàn)1000兩黃金,反而派人秘密將他暗殺了。
因為慈禧的身世、嗜好等那些見不得陽光的東西,及不該知道的事他知道的太多了,留著活口放出宮,反是個禍害。為了皇家的聲威、老佛爺?shù)拿u,假醇親王史德椿只有死路一條,連賣燒餅的苦差事都不能干了。
選自《民間文學》2000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