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坤平

8月上中旬,由北京軍區(qū)嚴(yán)格選拔的10名偵察兵(其中2名為預(yù)備隊員)組成的中國隊,在第10屆“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賽場上,以絕對優(yōu)勢勇奪外國參賽隊團體總分第一名和19個正式比賽課目中的9個單項第一,并摘取競賽桂冠——“軍事技能最佳表現(xiàn)獎”,創(chuàng)下了該競賽開賽10屆以來多項新紀(jì)錄和奇跡,這是我軍自1998年應(yīng)邀參加此項競賽以來,取得的最佳“戰(zhàn)績”。此次在世界競技場上獨領(lǐng)風(fēng)騷、展示了中國軍隊的過硬戰(zhàn)斗力,為祖國爭得了殊榮。

“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競賽始于1992年,由愛沙尼亞國防部、國防軍司令部等機構(gòu)主辦,是遠距離敵后滲透偵察作戰(zhàn)對抗演習(xí)活動,邀請各國特種部隊參加,地點選在堪稱世界作戰(zhàn)環(huán)境最惡劣的愛沙尼亞東北部的原始森林里,競賽以高難度、大強度、遠距離、多課題和“驚險慘烈超乎想象、真槍真彈酷擬實戰(zhàn)”而聞名世界。競賽中,各國偵察兵要負重30至40公斤武器裝備和生存物資,在毫無補給并有千余假設(shè)敵前面堵截,后邊“追殺”的激烈戰(zhàn)斗中,四天三夜連續(xù)奔襲近200公里,完成復(fù)雜水域劃舟、搶灘登陸、通過雷場、戰(zhàn)場救護、步槍和手槍射擊、與假設(shè)敵對抗和敵情偵察等19個正式比賽課目和3個表演課目,偵察兵在此接受生存與死亡的考驗,肉體與精神的折磨、膽略與意志的磨練,挑戰(zhàn)生理、智力和技能極限,是各國偵察兵綜合戰(zhàn)斗力的較量,被各國軍方稱為“死亡角逐”。

今年的競賽,除開賽以來就參賽的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等軍事強國參加外,又有超強軍事強國美國首次加入,參賽隊也由以往20多支,增加到31支,使競賽更加激烈。這里擷取的是中國偵察兵競賽中的幾個精采片段。

(一)

2001年8月8日日落時分,來自東道國愛沙尼亞和中國、美國、英國等13個國家的31支參賽隊,乘坐愛沙尼亞海軍的艦艇航行3小時,來到波羅的海深處的文爾卡灣,剛下海換乘上橡皮艇,海岸邊便突然槍炮聲大作,水雷炸起的水柱高達數(shù)十米。各國偵察兵要在這里渡海搶險登陸?！皭蹱柤{·突擊”戰(zhàn)斗打響了。

夜色朦朧。只見中國隊的兩個參賽隊8名隊員,個個目光炯炯,像獵豹一般,他們在炮彈震耳欲聾、四處開花的海面上,時而隱蔽在橡皮舟內(nèi),時而用力劃舟,以最快速度接近硝煙彌漫的岸邊,在各參賽隊中首先搶灘登陸成功,其強烈的戰(zhàn)術(shù)意識和嫻熟的戰(zhàn)術(shù)動作,贏得了前來觀戰(zhàn)的各國武官和參賽隊領(lǐng)隊的由衷贊嘆,“OK!OK!”聲響成一片。中國隊,旗開得勝。

(二)

緊接著,中國兩個參賽隊便消失在夜幕籠罩的茫茫原始森林中。這里,地理環(huán)境異常惡劣、蚊蟲叮咬異常兇猛、野獸毒蛇異常活躍、“敵”情多變異常復(fù)雜,“敵”兵眾多異常狡猾。偵察兵要在4天3夜84小時內(nèi),完成21個課目(其中包括3個表演課目)的對抗演練。競賽設(shè)有10多個控制檢查站,偵察兵只有按規(guī)定時間到達每個控制檢查站,才能受領(lǐng)到下一競賽課目,晚到1分鐘,該課目即被取消,扣除全部分?jǐn)?shù)。偵察兵負重幾十公斤,要不停地小跑著奔襲,才能按時到達控制站,全程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體能消耗達到了極限,因此,他們奔襲途中肉體已經(jīng)麻木,惟有精神存在,實在困得受不了,便輪流著邊行軍邊打盹。參賽隊還必須時刻作戰(zhàn)術(shù)機動,尋找隱蔽路線和進行高標(biāo)準(zhǔn)個人偽裝,以隨時隨地對付狡猾的假設(shè)敵和跨越“敵”固苦金湯的近百道封鎖線,避免被“敵”捕獲或“消滅”。

“穿林海、過沼澤、戰(zhàn)流沙、渡大河,行軍路難,難于上青天。”偵察兵面對這極其惡劣的地理環(huán)境無不仰天長嘆。其實這里根本沒有路,競賽地域幾乎被原始森林覆蓋,松枝腐葉達幾尺厚,走在上面“撲哧撲哧”往下陷,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枯枝、朽木橫七豎八,長滿青苔,異常光滑, 稍不留神就跌跤摔傷。中國隊唯一的戰(zhàn)士、被大家稱為“小嘎子”和“鐵人”的參賽二隊隊員肖毅夜間行軍時,一腳踩在朽木上,“咔嘣”一聲,扭傷了腳,人重重在摔在地上,渾身針扎似的痛。很快,腳腕便腫得粗如碗口,疼痛難忍,硬是手持木棍獨腳跳躍著前進,咬著牙堅持。在檢查控制站,裁判問候中設(shè)下陷阱:“你可以退出比賽了?！毙ひ銏远ǖ卣f:“我能堅持!”因為競賽規(guī)則規(guī)定,各參賽隊如有隊員退出,該隊即被淘汰出局。裁判欽佩地握住肖毅的手,小聲說:“中國偵察兵,OK!”;今年的競賽地域比往年更危險,有一半以上的路線要經(jīng)過沼澤和流沙,人不慎陷入其中,就會慢慢下沉,如營救不及時,很快被爛泥沒過頭項,再也上不來,從此便“消失”。參賽一隊剛從地方入伍的大學(xué)生、被稱為“黑鐵塔”的李增剛過沼澤時, “撲哧”一下陷到了胸部,要不是身后巨大的背襄拌在一根朽木上,也許人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隊長李貴軍和隊友杜威、張廣兵立刻拿出備用的可承受400公斤拉力的安全繩,牢牢套住李增剛的雙臂,用力拉住,以阻止其身體繼續(xù)下沉,經(jīng)過若戰(zhàn),大家才從“死亡之沼”中把他拉了出來。競賽地域有大小河流幾十條,為躲避“敵”追殺和找到控制點,偵察兵常常要來回強渡多條河。在只有零上兩三度的刺骨的河水中,他們被凍得嘴唇發(fā)紫,渾身顫抖。參賽二隊為拿到一個情報,創(chuàng)下了“四流無名河”的奇跡。

“蚊子叮、野狼嗥、毒蛇竄、蟲子咬,行軍路難,‘天敵添新煩?！边@里的蚊子小咬有時遮天蔽日,如黑風(fēng),像烏云,一旦被咬,立刻滿身起包,痛癢難忍,據(jù)說,有不少人曾在這里活活被蚊蟲咬死;這里猞猁猻、狼和熊異?；钴S,深夜,其嗥叫聲讓人毛骨悚然,必須時刻提防著它們的進攻;這里的豬鼻蛇和毒蛇的兇殘,聞名北歐。一天下午3點多鐘,參賽一隊隊員正在邊偵察邊行進,突然前面出現(xiàn)了一條大毒蛇,也許是無意中冒犯了其領(lǐng)地,蛇“刷”一下子竄起一米高,半條身子豎起來,翹著頭,吐著的毒信“咝咝”噴射毒液。有“推土機”和“開路先鋒”之譽、身高184米的隊員張廣兵屏住呼吸,閃電般沖上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張廣兵左手一下子抓住蛇的匕寸,左手操起匕首,“嚓”一聲蛇頭搬了家。

愛沙尼亞溫差大,氣候多變,剛剛還是烈日當(dāng)頭,達零上30多度,背負行囊不停奔襲的偵察兵個個汗流浹背。一會兒,天空又下起了大雨和冰雹,氣溫陡降至零上二三度。凍得人發(fā)抖。隊員天天一身汗水一身泥。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滿山樹叢中那茂密的荊棘上,長滿毒刺,這種刺一旦劃傷皮膚,便像被黃蜂蜇傷一般,立刻紅腫化膿,痛癢難忍。至今,隊員身上留下的一片片黑斑點,就是這“植物黃蜂”給他們打下的“世紀(jì)烙印”。

這是偵察兵“人生最難走的一段路”。由于競賽的“慘無人道”,3個西方國家的代表隊實在無法忍受,中途退出了比賽。而中國兩個參賽隊的偵察兵雖然身軀已麻木,但始終保持著昂揚的精神,不停的向前。因為這是生命的沖刺,更是尊嚴(yán)和榮譽的沖刺,他們每艱難地前進一步,心中都在默念著兩個能給人以莫大力量的字:“祖國”。

(三)

中國隊的8名隊員憑著頑強的意志、強健的體魄、靈活的戰(zhàn)術(shù)、超人的謀略、嫻熟的英語,勇敢地挑戰(zhàn)生理與智力和技術(shù)極限,與“敵”斗智斗勇,創(chuàng)下了該競賽開賽10屆以來多項新記錄。

·“過平行繩索手槍射擊”和“步槍遠距離射擊”,是兩項難度極大的課目。

“過平行繩索手槍射擊”的規(guī)則是,懸在兩個山頭之間的半空中拉有上下兩根數(shù)十米長的繩索,隊員要在平行繩索上,一只手緊抓繩索向前急行進,另一只手邊裝子彈,邊對幾十米外距離不等的目標(biāo)進行射擊,既十分困難又非常驚險,弄不好就會掉下山澗粉身碎骨。只見我參賽二隊接到裁判“射擊開始”的命令后,隊長吉松帶領(lǐng)隊員吳金保、艾艷松和肖毅,“嗖”、“嗖”地接連“飛”上繩索,他們個個身手敏捷,槍響靶落,隱蔽在灌木叢中的幾十個目標(biāo),全隊僅用3分鐘時間,便全部干凈利索地將其消滅,而其他外國隊大都需要近10分鐘時間,還難以全殲?zāi)繕?biāo)。我參賽二隊也干凈利索地全部消滅了目標(biāo),使用時間不到4分鐘。該課目中國參賽二隊與一隊,分別奪得第一名和第二名。

“步槍遠距離射擊”在夜暗條件下進行,且半身靶每次只顯示10秒鐘,我參賽隊員同樣行動迅速,槍響靶中,三四百米處的目標(biāo),瞬間全被消滅。

國際裁判團的裁判們驚呆了,伸著大拇指連連贊揚:“好一支神速的神槍手軍團”。

·“戰(zhàn)場救護”課目難就難在用英語對話與書寫救護報告上。

8月10日下午,中國參賽一隊按規(guī)定時間到達戰(zhàn)場救護現(xiàn)場。只見現(xiàn)場痛苦的呻吟聲連成一片,有3人倒在地上,另有一位老大娘在路邊驚慌失措,看到中國隊隊員后直叫:“help, help……”(快來幫幫忙),隊長李貴軍立即組織隊員展開救護。李增剛攙扶住老大娘,輕輕地對她說:“Don′t worry, We come here to help you, your children are safe now”(不要怕,我們來幫助你們,你的孩子現(xiàn)在安全了)。他脫下上衣給老大娘披上,讓她坐下休息,并給她一塊口香糖(代鎮(zhèn)靜藥片),對她說:“Don′t worry, eat it, you′ll feel better please, stay here have a rest, I′ll go there to save your children”(不要怕,吃下它您將會感覺好一些,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去那邊救護您的孩子)。他們一起協(xié)作抬開一棵大樹救出了一名腿被壓在樹下的小男孩。小男孩痛苦地呻吟著“My leg, my leg……”(我的腿,我的腿),杜威剝了一塊糖(代止痛片)放到傷員口里,安撫說:“Don′t be scare, we come here to help you, you′ll be OK soon, It′ll stop your pain, eat it, and you′ll feel better”(不要害怕,我們來幫助你,你很快就會沒事的,這是止痛藥,吃下它你會感覺好點)。李貴軍和李增剛則給傷員腿部進行止血、包扎、固定,整套動作干凈利落。另一邊張廣兵也已對小男孩左臂止血、包扎、固定完畢,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所有傷員都得到有效救護,傷員的情緒得到了有效控制。

看到這,現(xiàn)場觀察的組委會官員激動地說:“看中國隊的戰(zhàn)場救護是一種享受,不論從醫(yī)學(xué)角度還是人道主義角度上你們都是最棒的。我們已將你們的救護過程拍攝了下來,將作為我們愛沙尼亞軍隊該課目下一步訓(xùn)練的樣板。”

·“6公里負重武裝越野”是競賽一個十分艱難的課目。連續(xù)3晝夜超強度奔襲的偵察兵已是疲憊不堪。當(dāng)剛剛到達控制站的中國兩個參賽隊還未坐穩(wěn)時,裁判一聲令下,“6公里負重武裝越野”開始了。我8名隊員中肖毅等人有腳傷;李貴軍胃病復(fù)發(fā),痛得額頭的汗珠“啪啪”往下掉;杜威由于受涼發(fā)著高燒……身體已經(jīng)麻木和疼痛得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身體的隊員們,有幾次差點精神崩潰,真想永遠倒下去,但還是放棄了。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中國軍人,有中國軍人的地方?jīng)]有失敗,只有勝利和英雄。他們在叢林中喊著號子,相互鼓勵,邊跑邊在地形圖上找目標(biāo)。他們腿狂奔著,心狂跳著,一片片森林穿過了,一條條河流渡過了,一片片沼澤地跨過了,終于沖破重重障礙,以30分鐘時間的絕對優(yōu)勢沖過了終點?，F(xiàn)場觀摩的各國武官驚呆了,他們難以相信,在這樣惡劣的地理環(huán)境中,在這樣殘酷的競賽中,中國偵察兵竟能用這么短時間負重跑完該課目,紛紛伸著大拇指贊嘆:“中國偵察兵,好樣的,你們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偵察兵?！?/p>

中國隊創(chuàng)下“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競賽的記錄,還有很多:我參賽二隊“通過雷場”時,由于裁判忘了發(fā)給探雷針(31個隊中唯一的一個隊),我隊員臨時找了一根木棍,用鞋帶把匕首捆在木棍上用于探雷,百米雷場數(shù)十顆各種地雷,我隊員無一踩響;“復(fù)雜水域劃舟”課目確實復(fù)雜,河流支叉橫七豎八,形如“迷渾陣”,我參賽一隊隊員路選路準(zhǔn)、舟劃得快、時間用得短,勇摘桂冠;北約武器裝備識別,數(shù)百張各種圖片,我隊員“火眼金睛”,張張辯別得準(zhǔn)確無誤……

中國隊出現(xiàn)在哪里,哪里就有“老外”們真誠的“OK”和熱烈的喝采,那里就會被各國軍方官員和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四)

“敵情偵察”是“愛爾納·突擊”競賽課目中的重點課目,其分值占競賽總分的一半,區(qū)域內(nèi)需要偵察清楚的“敵”情非常復(fù)雜,有“敵”師旅規(guī)模的陣地設(shè)置以及指揮作戰(zhàn)中心、通信樞紐、兵力部署、保障系統(tǒng)、警戒陣地所處的位置等等。

參賽二隊8月9日上午7時50分受領(lǐng)這一任務(wù),他們要在24小時之內(nèi)向前機動20多公里,查明方圓4平方公里地域內(nèi)的敵情,而后按照“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格式,擬制一份英文偵察報告和標(biāo)繪一份敵情要圖,然后用英語通過電臺向“司令部”報告。為此,隊長吉松與隊員詳細研究對策,接著急行軍至敵情偵察區(qū)域附近,按分工實施偵察。時值中午天氣炎熱,淡水喝干了,渴得喉嚨生煙,他們便喝沼澤地里的臭水。假設(shè)敵戒備森嚴(yán),走易暴露目標(biāo),吉松就匍匐著一點一點迂回滲透,短短的不到600米的路段地幅內(nèi),他足足花了4個小時才將這一最復(fù)雜區(qū)域內(nèi)的敵情察清。他們與敵斗智斗勇,幾次險些被敵抓獲。

參賽二隊的“敵情偵察”在夜幕降臨后展開,難度大增。8月9日下午6點,他們攜帶地圖、水、手電筒及食品潛入森林。隊長李貴軍和張廣兵分別從不同的方向?qū)嵤﹤刹?。原計劃?點前查明所有“敵”情,可到晚上10點他們只摸清了幾個“敵”哨兵的位置,“敵”作戰(zhàn)指揮中心等重點目標(biāo)連影子也沒看到。

因為微弱的手電筒光引起了假設(shè)敵注意,無名高地上響起了“噠噠噠”密集的槍聲,使本來進度很慢的偵察又增加了新難度。李貴軍和張廣兵心急如焚。

他們通過潛伏、偵聽、投石問路等多種方式偵察,仍收效微。這時李貴軍憑著大智大勇,采取了一個大膽行動,他打開手電筒,大搖大擺地進入了可能是“敵”的一重要設(shè)防地域,他用手電筒一會兒照射“敵”哨兵,一會照射“敵”帳篷,終于在此發(fā)現(xiàn)了“敵”指揮作戰(zhàn)中心等重點目標(biāo)?！皵场北翢o反應(yīng),原來“敵”把李貴軍當(dāng)作“自己人”了。后來,當(dāng)“敵”兵利用夜視器材發(fā)現(xiàn)“真情”,快速合圍抓捕李貴軍時,李貴軍早已察明“敵”情插翅而飛,氣得“敵”指揮官“哇哇”大叫。就這樣,他們偵察清了“敵”10多個重要目標(biāo),于深夜12時30分趕到第一集合點于其它兩名隊員匯合,圓滿完成了偵察任務(wù)。

“敵情偵察”課目,我參賽二隊和一隊,分別奪得第一名和第二名,受到國際裁判團高度評價,并被定為“樣板課目”。

(五)

按競賽規(guī)則,參賽的每個隊員口袋內(nèi)都裝有10張罰分條,每被假設(shè)敵抓獲一次就要交出一張并扣罰相應(yīng)的分值,10張罰分條交完了就算“犧牲”。如果一個參賽隊4人中有2人“犧牲”,就取消該參賽隊的資格。而規(guī)則還規(guī)定,參賽隊員不能與假設(shè)敵正面沖突,只能想法回避,實在逃不脫就得束手被擒。

假設(shè)敵千人,參賽隊員百人,“敵”在明處,參賽隊員在暗處,10個“敵”兵而且配備有最先進的通信工具與數(shù)十輛輪式裝甲式、吉普車,要抓一個隊員,這條件的懸殊,競賽10屆以來幾乎沒有隊員不被抓獲。

3天3夜過去了,中國兩個參賽隊的各項成績高居榜首,而且被抓獲罰分幾乎為零。這是歷屆競賽中沒有出現(xiàn)過的情況。國際裁判團震驚了,愛沙尼亞國防軍假設(shè)敵司令非常惱火,怕各國軍方官員說他們假設(shè)敵窩囊,為在自己國土上保全自己的面子,他親自督戰(zhàn),把全部上千假設(shè)敵和各種先進裝備,聚集在最后課目“6公里負重武裝越野”控制站附近地域,要把中國隊隊員一網(wǎng)打盡。

在假設(shè)敵全方位搜索下,我參賽隊員先后有4人被抓獲各罰分一次,可是始終不見中國參賽二隊隊長吉松和隊員吳金保、肖毅,以及一隊隊員杜威的身影。假設(shè)敵司令再也坐不住了,因再過三四個小時,整個競賽就會結(jié)束。假設(shè)敵對中國隊必須經(jīng)過的一條林中簡易伐木公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布下多道固若金湯的封鎖線,路上幾十輛輪式裝甲車和吉普車來回穿梭巡邏。愛沙尼亞軍方不相信,連續(xù)3天3夜沒有合眼,已奔襲了近200公里負重而來的中國4名偵察兵,僅靠一張軍用地形圖、一個指北針和一個手電筒,能從這滾滾鐵流和上千假設(shè)敵鑄就的人墻中插翅飛過。

其實,中國參賽二隊正隱蔽在簡易伐木公路下的水溝里。此刻他們已經(jīng)在冰涼刺骨的水中潛伏了一個多小時,始終找不到突圍的口子。這時,我隊員的肉體已經(jīng)冰涼,惟獨那顆對祖國的無比忠誠的心還是熱的,正在激烈跳動。夜深了,假設(shè)敵開始犯困。在隊長吉松帶領(lǐng)下,他們選準(zhǔn)“敵”裝甲車與裝甲車來回穿梭巡邏的只有幾十秒鐘短暫的間隙,像離弦之箭,沖上公路,跳入公路旁20多米寬的河流。這時,公路上頓時槍聲大作,裝甲車、吉普車也風(fēng)馳電掣般合圍而來。說時遲那時快,我隊員已快速泅渡上岸,在之后近百米的開闊地域,來了個百米沖刺,待“敵”乘坐數(shù)輛裝甲車猛追至離我隊員只有三、四米遠時,我隊員瞬間消失在茫茫森林里。

我參賽一隊的杜威,憑著自己具有8級英語水平的能力,與“敵”斗智斗勇,靠謀略也闖過了“敵”這一自稱滴水不漏的“封鎖區(qū)”。

當(dāng)隊員看到競賽終點那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時,這些受傷卻精神不倒的勇士們,都激動地流下了熱淚。

第二天,愛沙尼亞很多報紙對此進行了大幅報道,紛紛稱贊“中國偵察兵技術(shù)精湛無此,作風(fēng)勇猛頑強,讓人不可思議”。競賽組委會主席哈利·海因也緊緊握住中國隊領(lǐng)隊蘇向東的手動情地說:“中國偵察兵創(chuàng)造了奇跡!我向你們表示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