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建
也許是受晉朝祖逖“聞雞起舞”的影響吧,我喜歡上了劍。我覺得在所有的冷兵器中,劍是最具有紳士風度的一種。武術套路中,刀術固然遒勁有力,但每當想起“大刀向敵人頭上砍去”,便讓人不寒而栗;棍術固然強悍勇猛,但腦中一浮現(xiàn)少林“十三棍僧”,又覺得土旦土氣。而劍則不然,它飄逸,它雅致,它瀟灑,寒光閃閃中透出一股頗富韻律感的人情味。所以,大書法家張旭才會在觀看公孫大娘舞劍時驀然心有靈犀,書藝大進。可以想象,如果他觀看的不是舞劍,而是掄刀弄棍,他的那根藝術神經(jīng)絕不會被觸動,即使被觸動,也只能是越寫越蠻橫了,這當然是我的“一管之見”。
年少時飽讀詩書,又耳濡目染影視劇中佩劍者的瀟灑英武,漸漸萌生了當個劍客的念頭??上环陼r,冷兵器時代早已過去,沒奈何只好故了一個書生。做書生可沒有當劍客直遙自在,每天埋首教案,駐足井臺,吸進了大量的粉筆灰,久而久之,出現(xiàn)了咳嗽并伴有輕微氣喘,又囚思慮過廈,引發(fā)神經(jīng)衰弱,還兼胃痛氣虛。
為求強身之道,亦為實現(xiàn)兒時之夙愿,便咬咬牙花費了100多元購得一把“將軍劍”,每日聞雞而起,練劍健身。初時,照劍譜按圖索驥,邯鄲學步,動作要領不得法,身段僵硬,手腳笨拙,妻兒在一邊掩口而笑,我自己舞著也感到別扭。后來,我在縣城找到了一位略通劍術的體育教練,向他誠心求教,蒙他悉心指點才逐漸上了路子。再后來,我邊練邊悟,逐漸悟出了個中真味,終有長進。招式變化自然,棱角分明,肢體舒展自如,動作干凈利落,極富彈性,似行云流水。在一旁觀舞的妻子拍手叫好,夸獎說,欣賞你舞劍,更像在欣賞優(yōu)美的舞蹈節(jié)目。聽了妻子的溢美之詞,我受寵若驚,愈練愈帶勁,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絲絲入扣。一套劍路做完,我氣不喘,臉不變色,全身煥發(fā)青春的氣息。偶爾在月光下舞劍,實在是一種享受。月、我、劍,互相凝視又互相運動,與李白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有異曲同工之妙,身體和心靈都進入一種超然狀態(tài)。
每日不懈的舞劍令我得益匪淺,健康狀況大為改觀,一年四季再也聽不到我的咳喘之聲,腸胃功能也恢復正常,神經(jīng)衰弱的毛病隨之消失,手腳敏捷,思維靈活。近幾年來我在繁重的教學之余,還發(fā)表了大量的文學作品,恐怕也受益于我持之以恒的舞劍鍛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