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嶺

吳玉鐸夫妻倆都是佳和發(fā)電廠職工，他們就住在廠家屬院十九樓底層，后邊還圍了一個小院，小院里種著花花草草，還有一棵葡萄樹。他們?yōu)榱松僬甲约杭业牡胤剑桶哑咸褬湓栽诹嗽鹤拥耐膺?，而葡萄架卻搭在自己的小院里。盛夏季節(jié)葡萄架郁郁蔥蔥，恰好給小院子遮一片綠陰，酷極了。

今年邪門了，葡萄樹長得格外的旺，一枝枝新芽瘋長的幾天就竄出一尺多。吳玉鐸站在院子看著葡萄樹心里這個美呀，兒子也高興得直拍巴掌。

可沒高興幾天，這天周日，吳玉鐸早晨醒來，透過玻璃窗往外一看就覺出不對勁：葡萄樹的葉子好像都蔫了。他立馬起床打開小院子的門一看，葡萄樹已經(jīng)被人連根砍斷!吳玉鐸欲哭無淚，狠狠地在地上跺了幾腳，氣呼呼地回屋了。

家屬院出現(xiàn)此類惡性事件，很快引起了職工家屬的注意，人們紛紛過來察看，一時議論紛紛。

吳玉鐸氣恨之余，思考著怎么辦?他已經(jīng)想到了，是不是有人給他家發(fā)壞?對!是不是他啊?還是她……

吳玉鐸只好去找居委會王主任。王主任一見吳玉鐸就說：“你家的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放心吧!對這些破壞安定團(tuán)結(jié)的事，我們決不會聽之任之!”

王主任想來想去，總感到住廠家屬區(qū)的施工隊(duì)最可疑，他們?nèi)藛T復(fù)雜，良莠不齊，去年家屬區(qū)多次丟失的自行車就是施工隊(duì)的一個人偷的。于是她就聯(lián)系保衛(wèi)科進(jìn)行調(diào)查，可是她很快得知，就是葡萄樹被砍的那天晚上，全隊(duì)除看門人外當(dāng)天都已調(diào)走，另有任務(wù)。當(dāng)然就不可能是施工隊(duì)的人作案了。

這時候王主任想到了吳玉鐸反映的情況。五號樓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精神病人，他最近經(jīng)常來這里打量他的葡萄樹，還有一次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對著那么多的婦女就向葡萄樹上撒尿，招來一片唏噓聲。嚇得幾個婦女連忙躲避。

王主任立刻給五樓的樓長打了一個電話?！拔?。劉大媽嗎?我是居委會老王，問你一件事，你們樓的那個精神病人現(xiàn)在怎么樣?”“唉!又犯病了，住院了?！薄白≡簬滋炝?”“一個星期了?！蓖踔魅畏畔码娫?，吁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時間不對，案發(fā)時間剛剛才四天。精神病人也只好排除了?！?/p>

這一下子王主任犯難了，一個個線索先后被排出，這葡萄樹被砍到底是誰作的案呢?

這天王主任去買菜，路過大門口時，一個年輕的保安跑過來，笑道：“主任，有一件事我向你反映一下。前幾天，也就是五月九日黎明，當(dāng)時不過四點(diǎn)多鐘，一個陌生的農(nóng)民老大爺來了，他說他是吳玉鐸的爹，有急事找他，我就讓他去了，可沒有多大一會兒他就又走了，他手里還拿著一個工具袋，我總覺著很可疑，可又說不出具體的問題。就是那一天吳玉鐸的葡萄樹被砍了?！?/p>

王主任一聽，高興了：“好!這可是一個新的線索。這樣吧，咱們今天晚上一起去吳玉鐸家里，看看那個老頭是不是吳玉鐸的父親?！?/p>

晚上，王主任和那個保安一塊到了吳家。王主任說明來意，吳玉鐸立刻十分反感：“這不可能!我爹還能砍自己家的葡萄樹?笑話!天大的笑話!”王主任老練地笑了笑，說道：“你先拿你父親的照片讓保安看看，看看五月九日來的是不是你父親。”吳玉鐸只好指指墻上的照片，說：“這就是我父親?！北０惨豢淳驼f：“是，就是他，肯定不會錯!”吳玉鐸在三人成虎之前也猶豫了，無可奈何地說：“可九號那天我爸沒來過呀!”忽然吳玉鐸好像悟出了什么，立刻拿起電話。

“爸，葡萄樹是不是你砍的?”電話里一陣得意的笑，“是啊!”“你你……”氣得吳玉鐸不知說什么好了?！皟鹤?你忘了!你奶奶在世時不是說過種葡萄太邪性!人旺它不旺!它旺人不旺!今年你種的葡萄樹長得那么旺，這可不是好兆頭啊!你媽天天為你們擔(dān)心死了。那天半夜里，你媽又做了一個噩夢!一定要我立刻去把樹砍了……”

其實(shí)只有吳玉鐸知道葡萄樹為什么長得那么旺，去年冬天一次下夜班，路上撿了一只死狗，他就偷偷地把尸體埋在了葡萄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