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丹毫
好不容易遇著個不上班的周末,正擁著兒子睡懶覺,電話響了,是好久沒在一起切磋麻藝的同事們打的,無論如何要我陪他們玩幾圈。
的確好久沒玩那玩意兒了,經(jīng)他們一慫恿,手不由得又癢了起來。
四圈下來,收支基本持平。
預(yù)定結(jié)束的時間要到了,我聽起了3、6、9萬的清一色,這時老婆打來電話,要我3點去接她下班。我正要發(fā)火,心想:老娘們作怪,這么多年,我哪次接過你?莫不是今天吃錯了藥?
正思忖著,哈哈,絕張6萬自摸。同事們都說我這電話來得巧,今天該我行好運。
一結(jié)帳,贏了100多元,見好就收吧!好久沒贏錢了,夠20天的煙錢了。
自從財政大權(quán)交老婆后,我身上第一次有這么多人民幣,有錢的感覺真好。奢侈地花一元擦了皮鞋,又花五元洗了個頭順便修了個面,往鏡子里一照,覺得自己還是蠻帥的。
去老婆上班的地方,坐大巴一元,但是要過馬路,坐中巴一元二角,不過馬路。把心一橫,今天就坐一回中巴吧。中巴的確是比大巴要快得多,我上車時點的一支煙還剩一大截就到老婆上班的地方了。
老婆早已等待在門口,樣子好象特別地收拾了一番:一身時髦的裝束,頭發(fā)焗過油,在淡妝的映襯下,兩個不深不淺的酒窩還是象當(dāng)年一樣迷人。
老婆今天終于沒罵我,破例小鳥依人般牽起我來。這婆娘今天怎么了?難道是知道我得了一把清一色自摸,想使美人計劫財不成?
我們一路逛到了一家超市,老婆看中了一套內(nèi)衣,雪白的,價錢不貴卻好看。天啦!我又要流血了!我正要閉著眼睛等她搜我腰包,她卻付了款。菩薩保佑,我總算躲過一劫。
我們一路逛著,老婆始終緊緊依偎著我。還別說,自從有了兒子后,這樣的親熱基本與我告別。這一依偎,我還真找到了點初戀的感覺。
回到家,她把我逼進(jìn)臥室,要我把衣服脫掉,我緊緊捂住貼身的口袋,死活不從。忙說:“你這是怎么了?三大紀(jì)律規(guī)定不準(zhǔn)搜腰包的啊?!?/p>
她說:“誰要搜你腰包了,你給我把剛才買的內(nèi)衣?lián)Q上?!?/p>
“是給我買的嗎?”我驚訝地問。
“不是給你還給誰?我自己穿得了那么大號的嗎?”
“且慢,無功不受祿,說說,給我買衣服到底有什么企圖?”
“沒什么企圖,我是你老婆,難道不能給你買衣服嗎?”
“可是你已經(jīng)幾年沒給我買了啊。”
“幾年沒給你買,不是因為我們窮嗎?”說著老婆眼里已經(jīng)噙滿了淚花。
是啊,自從結(jié)婚、生子、買房后,白手起家、原本就不富裕的我們基本是一貧如洗了,家庭里的每一筆開支都要扳著手指盤算。
“知道窮你就不該不經(jīng)我同意就給我買衣服!我可不缺衣服穿了?!蔽矣悬c不服氣。
老婆的眼淚掉了下來:“你忘記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嗎?”
“什么日子?我的生日早已經(jīng)過了?!?/p>
“你難道真的忘記了嗎?”老婆哭了起來。
“等等,別哭,你先出去,讓我想想。”我把老婆推出臥室。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呢?實在想不起來。
我打開電腦,找了個萬年歷的網(wǎng)頁,查找起來。2005年11月6日、2004年11月6日……1999年11月6日。天吶,今天是我們結(jié)婚六周年紀(jì)念日,我居然給忘記了!
我迅速換上老婆給我買的內(nèi)衣,穿上外套往外跑。
中醫(yī)一附院門前賣花的攤子還在營業(yè),我精心挑了六朵深紅的玫瑰,回到家,找個花瓶盛上水插了進(jìn)去。
老婆系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看著那六朵盛開的玫瑰,笑了,笑容比那玫瑰還要燦爛。
我說:“喜歡嗎?”
她羞澀地說:“喜歡!”
我說:“可便宜了,1塊2一支。”
她說:“只要是你買的,再便宜我也喜歡。只要你心中有我和這個家,再窮我也不怕?!?/p>
作為男人,我是失敗的,因為我賺不了更多的錢來滿足妻子和兒子的物質(zhì)生活。
作為丈夫和父親,我是成功的,因為我給了他們無窮的精神力量和快樂!
攝影/石南嶺
編輯:李永林(feeling251@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