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一躍

高　宇

萊尼和他的老搭檔彼得是穿著體 面的職業(yè)竊賊。他們總是穿著西服，打著領(lǐng)帶，有時還戴著軟呢帽。他們有自己的規(guī)矩，那就是只偷有錢人。

這年冬天，他們來到一個陌生的北方城市，經(jīng)過仔細的踩點，他們選擇了一幢高級公寓。在一個沒有月光的夜晚，萊尼他們撬開公寓大門，沒發(fā)出一點聲響就進了屋子。

此刻，公寓的主人卡洛威先生正在書房里打著盹，兩個竊賊很快制服了他，萊尼把卡洛威拖到壁爐架邊，逼他說出保險柜的密碼。

卡洛威先生驚恐地說：“不！你們不能搶走我的錢。我不會讓你們……我……”

“啪”的一聲，沒等卡洛威說完，萊尼用槍托重重地擊在了他的后腦勺上，卡洛威“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斷了氣。

彼得緊張地看著萊尼，小聲責怪道：“你為什么要殺了他，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萊尼不耐煩地揮著槍，說：“少嗦，你這個笨蛋?？彀驯ｋU柜弄開！你要再嘮叨一句，我讓你和這老東西一樣！”

彼得知道萊尼心狠手辣，他不敢再多嘴，忙在保險柜邊蹲下。彼得是個開保險柜高手，他動作精準，左撥右轉(zhuǎn)。十分鐘后，柜門終于被打開了。然而就在萊尼伸手拿錢的時候，突然，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

萊尼向后閃了一下，驚恐地看著保險柜，原來保險柜的門上連著報警裝置，他馬上命令彼得：“你趕快去發(fā)動汽車，等我拿了錢，咱們就跑！快！”

幾分鐘后，兩個竊賊駕著馬力強勁的跑車沖上了公路。一路上萊尼不斷催著彼得：“快開，腳別離開油門！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沖進主干道，消失在車流中！”

這時，警笛聲在車后響了起來。不一會，從后面追來的警車上傳來了三聲槍響，萊尼他們汽車的輪胎被射中了，車頭一歪，一頭沖進一條水溝里。

萊尼和彼得兩個人從車里鉆了出來，顧不上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受傷，萊尼抓起那包搶來的錢，跑上了小路，彼得緊緊跟在他的后面。

他們拼命地跑著，這時前方出現(xiàn)了一座大橋，兩人很快跑到了狹陡的橋旁，萊尼停了下來，他轉(zhuǎn)向彼得，惡狠狠地說：“警察在車里找不到咱們，一定會順著這條路追上來！咱們靠兩條腿肯定跑不過他們，所以現(xiàn)在只有一種選擇：我們只能跳下河去游水逃走！”

“跳下河去？”彼得猶豫了，他瞅瞅漆黑的四周，驚慌失措地說：“不、不！天這么黑，這么冷，我不跳，我不會游泳！”

萊尼冷冷地看著彼得，說：“不跳也得跳！我才不在乎你會不會像石頭一樣沉下去，但我不能讓你留在這兒把警察招來！”

彼得從萊尼那冰冷的語氣中聽出了什么，他倒抽了一口冷氣，猛地轉(zhuǎn)過身，拼命向遠處的橋頭跑去。

萊尼毫不猶豫地朝彼得的后背開了兩槍。

這時，警察們沖了過來，一名警官喊道：“別動……否則我要開槍了！”

“留著你的子彈吧，警察！咱們就此告別！”萊尼曾經(jīng)練過跳水，所以向遠處挑戰(zhàn)似的大聲嚷著，然后縱身就往橋下一跳，在空中他還夸張地來了個前空翻，這真是漂亮的一躍……

很快，警察們趕到了橋上，他們伏在橋欄桿上，打開強光手電向下一照，不禁都驚呆了：萊尼最終沒能跑得了。他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他摔在了河面上，橋下傳來了骨頭折斷的聲音。

原來，這條河早已結(jié)了厚厚的冰！

（題圖：安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