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月季

宋書明

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小剛正在鄉(xiāng)文化站看電視錄像，同村的伙伴送給他一個“紙結(jié)”，他打開一看，是妹妹蘭蘭寫給自己的信，讓他快快回家！

他穿上雨衣，順著公路急步往家走。遠(yuǎn)處迎面馳來一輛大汽車，路邊一個小女孩，因躲閃不及，腳下一滑，跌進(jìn)了溝底……

小剛?cè)鐾扰苓^去，原來是鄰居家的小姑娘少菊，只見她腳脖子上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直往外淌血。她坐在那兒，眼里噙著淚花，手里還拿著一棵沒有開花的月季。沒等少菊搭腔，小剛就把雨衣往她身上一披，背起來轉(zhuǎn)身直奔鄉(xiāng)醫(yī)院。

在外科診療室里大夫邊給她邊包扎傷口邊說：“小姑娘，還哭鼻子那，瞧把你哥哥累的，滿臉都是汗珠子?！毙傊毕胄?，什么“哥”，我還叫她姑姑呢。

小剛為少菊付了藥費，攙著她一步一跌地往家走。小剛問：“這花，你從哪弄來的？”少菊說：“我姥姥家。”小剛問：“你家不是有月季花嗎？”少菊說：“被別人弄死了。”小剛問：“誰？”少菊眨眨眼，低頭咬住下唇，沒有說話。

鄉(xiāng)醫(yī)院離他們村五里多路，把少菊送回家，小剛就往家跑。他一進(jìn)門，見妹妹躺在床上，被子蒙著頭泣哭。他忙問：“蘭蘭，怎么了？”蘭蘭沒好氣地說：“看你的電視吧，回來干啥？”

小剛向妹妹道了歉，又說了路上遇到的事，誰知蘭蘭“蹭”地一下掄開被子，跳下床，憤憤地喊道：“你還幫她的忙。汽車把她扎死才好呢?！毙偺岣呱らT：“你胡說什么！到底怎么啦？”

蘭蘭抹一把眼淚說：“我上房不小心，把墻頭上少菊那盆月季碰在地下了，我還沒顧上給她賠錯，她過來就把我那盆月季連根給拔了。她是個‘厲害精，我斗不過她，叫你來揍她一頓，可你幫了她的忙，還把雨衣讓給她?！闭f完又委屈地哭起來。

小剛笑了，但他還是以大哥的口氣說：“僅僅為了一棵花就要和她斗氣，值得嗎？”

蘭蘭抽泣著說：“那盆月季是……是你從集市上給我買來的，花兒開得那么好看，我最愛那花兒了?！毙傉f：“難道少菊就不愛她那棵月季嗎？”蘭蘭說：“那……她也得陪咱一棵呀！”

這時，屋門“吱嚀”一聲，進(jìn)來一個人，是少菊，她手里捧著一棵月季，對著蘭蘭慚愧地說：“今天的事我錯了。我……我賠你……”話沒有說完，少菊把那棵月季往桌子上一放，哭著轉(zhuǎn)身就走。蘭蘭心頭一熱，捧著那棵月季追出屋門：“少菊，你也愛月季，你拿回吧！哥哥說，明天集市上給我買……”

（地址：河北省趙縣沙河店鎮(zhèn)北馮村小學(xu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