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煥森
我的姥爺臉上布滿了皺紋,看上去像大山上飽經(jīng)風雨的巖石層;滿頭灰白的頭發(fā),就像早春的小雪堆一樣。說到這里,你可別誤解呀,我的姥爺可不是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樣子,他個子高大,健步如飛,睡覺時鼾聲如雷,有時還像一名高考的學生一樣熬夜奮戰(zhàn),不過是在熬夜看電視,那可真是“黑發(fā)不知勤‘看早,白發(fā)方悔‘看得遲”呀!
姥爺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他總愛瞇著眼睛笑,每次一笑,就會露出那半顆門牙。聽媽媽說,她很小的時候,因為家里很窮,買不起汽水,姥爺為了讓大姨和媽媽喝上汽水,每次單位發(fā)了鹽汽水他都不舍得喝,下班的時候騎自行車把汽水帶回家。有一次,在騎到鐵道路口時,姥爺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把一顆門牙磕掉了一半。
另外,我得小聲告訴你一下:姥爺?shù)钠庥行┕殴?。有一次,我和幾個小朋友在樓下放鞭炮,因為小伙伴們把我用來放鞭炮的優(yōu)等“芭蕉香”折斷了兩根,我便和他們吵了起來,姥爺看見了,二話沒說,瞪著眼睛,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我拎回了家?;丶液笏袢訓|西一樣把我扔到了床上,然后,只聽“咣!”的一聲,姥爺把門從外面關(guān)上了。
姥爺這種“松外嚴內(nèi)”的風格,使他從不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但他有時候也會“松內(nèi)嚴外”。姥爺是怎么“松內(nèi)”的呢?他對自己的生活小事很少計較:我經(jīng)常能在寒冷的冬天,看到他穿著絲襪子;炎熱的夏天卻看到他穿著純棉的厚襪子。我十分不解,就去問姥姥,姥姥指著床頭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看,他應(yīng)該穿的襪子我早就放在那了,可他不穿呀,我能怎么樣啊?”姥爺又是怎么“嚴外”的呢?和幾個老爺爺在棋盤上“交戰(zhàn)”時,他會一絲不茍,對棋的專注度不亞于陳景潤對數(shù)學的癡迷!
姥爺每天都聽天氣預(yù)報,聽完就把天氣情況告訴姥姥,但即使預(yù)報今天有暴雨,他也從不帶雨傘。如果真的下雨了,他就會就近躲到一棟樓里和幾個老爺爺下棋,雨下多久,他就下多久的棋。有一次姥姥做好晚飯,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姥爺回來,姥姥心急如焚,帶著雨傘到處找他也沒找到。直至晚上八點多鐘,雨停了,姥爺才拎著沉重的象棋盒子回來了。
別看姥爺心粗,他也有粗中有細的時候。有一次,媽媽想要安塑窗,她深知姥爺節(jié)儉過度(姥爺家的生活水平其實很高),怕他反對她安裝,就偷偷地出去,準備找一家有名的塑窗安裝公司來安裝,可哪知道,姥爺在后面偷偷地跟著呢!當媽媽走到那家公司門前正準備進去的時候,他跑過去一把將媽媽拽住,說:“咱們?nèi)ツ羌野?,那家便宜?!眿寢専o奈,只好依了他。姥爺常跟我說:“我小的時候,窗戶都是不隔冷熱的塑料布,晚上被風一吹,‘呼啦、呼啦直響,根本睡不著覺,看看現(xiàn)在的生活多幸福呀!”
“現(xiàn)在的生活多幸福呀”,這句話像春風一樣拂面而來,時刻提醒著我,要珍惜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
我愛我的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