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生命歷程的貧窮

      2008-09-18 10:40姜海燕
      關鍵詞:制度化美國瑞典

      姜海燕

      〔摘要〕文章運用萊澤因的生命歷程政策模型分析美國和瑞典的貧窮動態(tài)與社會政策之間的關系。通過對比,筆者發(fā)現(xiàn)兩國公民生命歷程中的貧窮與本國的社會政策有直接關系。瑞典公民的生命歷程被政策建構的程度較深;而美國社會則出現(xiàn)分化,下層階級的生命歷程制度化程度很深,而上層階級則基本不受政策影響。兩國的福利改革對于貧窮動態(tài)也有不同的影響。從而得出結論,福利政策對于生命歷程中貧窮的建構作用需要綜合考慮,不可忽略它在不同國家和階層的不同表現(xiàn)以及它隨改革的不斷變化。

      〔關鍵詞〕貧窮;生命歷程;美國;瑞典;制度化

      〔中圖分類號〕 C91 〔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1008-2689(2008)02-0010-07

      一、引言

      福利國家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保證公民能夠維持最低水平的生活,因此反貧困是福利國家的首要任務,但貧窮卻一直困擾著福利國家。很多關于貧窮的研究,將貧窮局限于弱勢群體或邊緣群體等特定人群,大多為靜態(tài)研究,但在20世紀70年代出現(xiàn)了貧窮的動態(tài)研究或者說是生命歷程取向的研究。這一研究路徑源于美國,20世紀80年代末在德國和英國以及其他國家興起,主要是分析收入貧窮和社會援助接受者的動態(tài)性,用縱貫的數(shù)據(jù)和方法分析貧窮的持續(xù)時間和不同年齡群體遭遇貧窮的狀況。貧窮的生命歷程研究的鼻祖應該是本杰明·羅特瑞(Benjamin Rowntree),他通過研究英國北部的約克市人們在生命歷程中經歷貧窮的時間,得出了貧窮的生命歷程曲線圖。他發(fā)現(xiàn)工人們并不是一生都生活在貧窮之中,只是在某個階段,如供養(yǎng)家庭、能力減弱時。貧窮并不屬于某個特定的群體,應從縱向的角度看待貧窮[1](14-15)。

      最近,德國學者魯茲·萊塞因(Lutz Leisering)和斯蒂芬·萊伯弗里德(Stephan Leibfried)以統(tǒng)一后德國的貧窮狀況為基礎,運用縱貫研究,分析了社會政策與貧窮時間之間的關系。有學者提出他們過于稱贊德國的福利體系[2],而且只以領取社會救助的人為研究對象,忽視了很多隱藏的貧窮,認為他們的工作并沒有新意,只是重復了一百年前羅特瑞的工作而已[3]。當然不能否定他們的缺陷,但這本書確實給我們提供了貧窮的生命歷程研究的好藍本,為將貧窮的動態(tài)研究與社會政策相聯(lián)系提供了分析框架。萊澤因二人認為國家的福利政策會使個人的生命歷程制度化(institutionalization),個人的生活路徑在政治上被預先決定,因此,廣義上講,是國家決定了生命歷程的結構。他們認為國家的社會政策通過三方面建構了個人的生命歷程,即教育、年金和社會風險管理(見圖1),萊澤因把它們叫做生命歷程政策(life-course policy)。圖1模型中這三個維度就是福利國家制度化生命歷程的層次或稱 “洋蔥皮”結構:第一層是福利國家定義了生命中的每個階段,如童年、老年,可叫作結構化(structuration)或區(qū)分化(differentiation);第二層是福利國家影響這三個階段之間的聯(lián)系,可叫作整合(integration);第三層是福利國家影響了人們生活發(fā)展的深層基礎,即社會、經濟、和性別上的不平等,可叫作形構(formation)[1]。

      萊澤因二人認為福利制度對個人的生命歷程具有建構作用,并使這一觀點在德國得到了驗證,但這一假設對于其他國家是否適用,制度化的程度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艾斯平·安德森[4](24-25)將福利國家分為三類:自由的、保守的、和社會民主的。德國是保守型,本文將通過對另兩個類型的代表國家美國與瑞典的貧窮動態(tài)分析,驗證兩國的社會政策與生命歷程之間的制度化關系,以及生命歷程政策對個人生活軌跡的影響程度。將橫向與縱向研究相結合,考察社會政策對人的一生的影響在兩個不同社會的表現(xiàn),從而使生命歷程被制度化這一假設得到擴展。

      二、美國與瑞典生命歷程中的貧窮狀況

      馬卡斯·詹蒂(Jantti, Markus)與舍爾頓·丹茲格(Danziger, Sheldon)比較了瑞典1981 到 1987 、美國 1979 到1986年的兒童的貧窮情況,并為了排除種族因素將美國的樣本只局限于非西班牙裔白人。他們發(fā)現(xiàn)在政府干預之前,即市場收入貧窮2,美國和瑞典的兒童貧困率很相近,美國1986年14.1%的兒童是市場收入貧窮,而瑞典1987年的比率是7.5%。在美國74.8%的市場收入貧窮兒童得到了轉移支付,而81.5%仍然處于貧窮之中。在瑞典96.4%的市場收入貧窮兒童得到了轉移支付,僅有15.1%仍然貧窮。在將工作和福利所得都計入后,美國有12.8%的兒童是可支配收入(Disposable Income Poverty)貧困,而瑞典則只有2.1%[5]。

      蘭克(Rank, Mark R.)與荷士爾(Hirschl, Thomas A.)通過收入動態(tài)追蹤研究(PSID)的數(shù)據(jù), 對美國20歲以上的成人貧困問題進行了縱向研究。他們發(fā)現(xiàn)貧窮的持續(xù)時間一般很短暫,但收入的提高是有限的,任何經濟上的不利變動如失業(yè)或家庭破裂都會使他們又落入貧困。相比之下,長期處于貧困線以下的成人相對較少,黑人和西班牙裔占較大比例,即通常所說的下層階級(underclass)。但短暫貧窮已不再局限于某個特殊群體,而是廣泛地存在于大多數(shù)美國人的生活之中。如果按人的期望壽命是77歲,至少有60%的美國成人在20歲以后的生活中至少經歷過一年的貧窮。青年時期貧困率較高,到40歲時下降到較低點,而50和60歲時又開始上升,65歲以后升高的更快,基本呈U形。幾乎每個黑人在成年期都經歷過貧窮,截止到75歲,91%的黑人至少經歷過一年的貧窮,65%經歷過極度貧窮,而白人大約有一半的人經歷過貧窮[6]。蘭克與荷士爾二人也通過收入動態(tài)追蹤研究(PSID)對美國的老人進行了統(tǒng)計,截至到 70歲,有 17.9% 的美國老人經歷過至少一年的貧窮。到75歲大約四分之一的老人經歷過貧窮;而85歲時,達到了35.3%;那些活到90歲以上的老人,則有40.4%至少經歷過一年的貧窮。如果人的期望年齡是81歲,那么從60歲算起,有29.7%的老人會在60到81歲之間至少經歷過一年的貧窮。1995年美國統(tǒng)計局公布美國貧困率是13.8%,18歲以下的貧困率為20.8%,65歲以上為10.5%[7](39)。

      瑞典的情況不同,瑞典成人在年青時貧困率較高,而到了老年貧窮的危險幾乎為零(如圖3)。瑞典有近五分之二的貧困人口于第二年脫離貧困,四年后,有65.7%的貧困人口脫離貧困,有近三分之一的貧困人口四年后仍處于貧困之中。瑞典近幾年貧困率有所增加,如1995年,貧困線以下人口占11.4%,與美國相差不多。如果將貧困線升高25個百分點則會有20.8%的人口低于貧困線,也就是說,瑞典脫離貧窮的人口一直處于貧困線左右,經濟情況并不樂觀[8]。

      在瑞典,社會轉移支付是脫離貧困的最主要原因,同時,家庭成員被雇傭或工作時間增加也使很多人脫離貧窮,有26.25%的貧困家庭的成員被雇傭,其中56.26%脫離貧困,14.99%的家庭成員增加了勞動時間,其中69.66%脫離貧困。而既沒有被雇用又未增加勞動時間的貧困家庭中有22.04%脫離了貧困,這其中包括家庭中成人數(shù)的增加,如結婚,或家庭中兒童數(shù)的減少,即子女成人[9]。

      三、美國和瑞典生命歷程中的貧窮狀況比較與政策分析

      兩國公民生命歷程中的貧窮情況有三個顯著特點:美國與瑞典都有很大一部分貧窮人口是臨時性的,瑞典的持續(xù)時間稍長;美國的貧困率比瑞典高很多,覆蓋人群廣;美國人在一生中都有貧窮風險,兒童和老年的貧困率較高,基本呈U型,而瑞典在青年期貧窮風險較高,兒童期和老年期幾乎沒有,呈倒U型。兩國在貧窮動態(tài)上的差別是顯著的。

      再來看兩國在社會政策方面的差異。美國的社會政策對于兒童貧困的救濟能力有限。美國對兒童的轉移支付1996年之前主要是撫養(yǎng)未成年子女家庭補助(AFDC),主要是幫助單身母親的,而且給付水平相差很大。食品券(Food Stamps)制度是實物補助,貧困家庭都可領取。另外,所得稅抵免(EITC)是為有工作的貧困家庭提供的,所有的救助都必須經過資產調查(Means-Tested),給付水平較低,對于貧困家庭來說,依靠福利并不足以脫離貧困,工作是主要途徑。微薄的兒童救助使美國的兒童貧困率居高不下。而獲得教育的不平等是兒童貧困的直接后果。美國的小學和初中是由各地方的財產稅支持,因此,經濟不發(fā)達地區(qū)的教育質量比發(fā)達地區(qū)相差很遠,對于貧困家庭而言,供養(yǎng)孩子支付教育費用而后的結果與讓孩子放棄學業(yè)去工作之間的差別不大,由此造成輟學,貧窮兒童高中的輟學率是非貧窮兒童的二倍。當貧窮兒童在受教育時就意識到好的學校、老師、設施都被富人占有,對將來的就業(yè)也會產生同樣的感受,從而使這種低人一等的觀念內化,增加了輟學率與犯罪率。對于富人而言,可以選擇較好的學校和設施,也可進入學費昂貴但質量較好的私人學校,為兒童成長創(chuàng)造較好的條件。教育與就業(yè)機會有直接的聯(lián)系,有近3.3%的擁有大學學歷的人在1995年處于貧困狀態(tài),而四分之一的高中以下學歷的人處于貧困狀態(tài)[8] ,貧窮兒童成年后在就業(yè)上呈現(xiàn)劣勢,一般失業(yè)率較高,多是兼職工作,并工資較低,由于美國的工作倫理使這些人不得不在工作條件惡劣的情況下仍在市場內不斷尋找機會,以脫離貧窮,但由于工作的不穩(wěn)定,當失去工作時,以前的微薄工資不足以抵御貧窮,因此,出現(xiàn)臨時性貧窮,但這種貧窮實際上是漫長的(chronic),他們并沒有真正擺脫貧困狀態(tài),因為教育不平等而引發(fā)的機會不平等將直接導致收入的不平等??梢娒绹慕逃邔ι鼩v程中貧窮有明顯的建構作用。

      對于成人來說,美國的公共援助(Public Assistance)主要是針對那些值得幫助的人(Deserving Poor),如老人、盲人和殘疾人,以撫養(yǎng)未成年子女家庭補助(AFDC)和1972年尼克松時期開始實行的補充保險收入(SSI)為主。對有工作能力的成年人主要是保險機制,一般包括社會保險和醫(yī)療保險合稱社會保障(OASDHI)、失業(yè)補償和工人補償,這可以說是美國的風險管理體系,其中包括年金制度。美國大部分工人都參加了養(yǎng)老保險,資金來源于個人和雇主交納的保險稅,無雇主的由個人承擔,65歲以后,交納保險稅滿十年的可得到全額退休金,提前退休者,可以領取打折的退休金。養(yǎng)老保險的收益并沒有將受益人的收入提高到貧困線以上,而老人補助(主要來自SSI)的領取條件苛刻,給付也很少,因此老人的生活保障水平較低。美國的福利體系是低水平、剩余型的,一生的生活狀況主要取決于工作,兒童與老人是沒有能力參加勞動的群體,在政府救助較少的情況下,西方的自我觀念使他們的生活貧困不可避免。當年輕人第一次進入勞動力市場時,他們的工資通常很低,工作時間不固定,當他們獲得了教育與經驗后,工資開始上升,事實上,在參加工作的前20年工資是不斷升高的,因此,中年的工人工資最高,以后增長的速度減慢,直到老年時,由于能力的衰退,工資開始下降。這與美國的貧窮動態(tài)曲線不謀而合。由于工作的變動性比福利大得多,因此,會出現(xiàn)較高的貧困覆蓋率和較多的臨時性貧窮。因此,美國的社會政策表現(xiàn)出明顯的剩余性,低水平的保障制度對于非貧困人口來說,意味著自由選擇,但對于貧窮階層的人來說,制度不能保障他們走出貧困,社會的機會因此喪失,制度使他們沒有選擇的余地。

      在瑞典,兒童的貧困率很低,這與其慷慨地兒童福利有直接關系。瑞典兒童有普遍的兒童津貼(Child Allowance) ,只要居住在瑞典六個月以上的16歲以下兒童都可領取 ,而且給付水平很高。1990年,每個16歲以下兒童每年可獲得6720瑞典克朗,給付金額隨家庭中兒童數(shù)的增多而增加。還有父母保險(Parent Insurance)、產假和照顧生病兒童帶薪假期,能夠保證兒童受到很好的照顧。由于有豐厚的兒童津貼,貧困家庭完全可以支付兒童自己的消費,父母也有各種福利可以彌補收入上的損失,瑞典有綜合復雜的教育體系,提供免費教育,而且有完善的成人教育體系,一生之中都有受教育的機會,因此收入上的平等以及教育體制的完善使瑞典兒童的受教育機會與水平幾乎是平等的。這使瑞典公民在就業(yè)上的機會比美國均等。瑞典以高福利、高就業(yè)著稱,有人說美國與瑞典都是工作福利,但兩國有著本質的區(qū)別,美國是有工作才有福利,而瑞典是工作本身就是一種福利。瑞典的政府部門雇傭了大量勞動力,特別是女性,為公民提供了更多的工作機會。而在職工人均可享受到很好的福利,以保證工作的延續(xù)和工資的獲得,但同時也要承擔相應的高稅收。而瑞典的風險管理可以說是最全面和最慷慨的,他可以保證瑞典公民在其一生中都免遭不利經濟事件的傷害。主要是年金制度和對家庭的支持。

      瑞典的老人年金分為三部分,第一層是基本年金,每個滿65歲的公民,并在瑞典居住或就業(yè)滿一定年限的居民均可享受。而且給付相當慷慨,并隨物價指數(shù)調整,幾乎每個老人均可拿到,資金來源于個人的養(yǎng)老保險繳費和政府撥款。第二層是補充年金,于1960年開始實施。補充年金90%與個人貢獻相結合,實行現(xiàn)收現(xiàn)付,是根據(jù)退休前15年工資最高年份計算出來的,替代率為60%。資金來源于養(yǎng)老保險繳費和基金利息,國家不負責補貼。第三層是部分養(yǎng)老金,是對60歲至64歲投保職工由于工作時間縮短而收入減少給予的補償。另外還有私人養(yǎng)老金和工會提供的養(yǎng)老保險。瑞典的年金均與物價指數(shù)掛鉤,不受通貨膨脹的影響。一般來說每個老人都可得到相當于其原收入的70%的年金。瑞典的年金支出是福利支出中最多的部分,還有各種對老人的照顧和醫(yī)療服務,使幾乎所有的老人都有生活保障,從而使瑞典的老人貧窮幾乎為零。

      瑞典對家庭的支持是全方位的,主要表現(xiàn)在維持公民工作的連續(xù)性。瑞典提供全民的免費醫(yī)療,住院期可領取每日津貼(Daily Allowance)即工資補償;1989年,父母保險允許一位父親或母親呆在家里照顧生病兒童60天,而且提供450天的帶薪產假。照顧生病兒童的假期和產假前360天工資的替代率是90%,這一保險項目保證了母親(特別是單身母親)能夠參加工作。失業(yè)保險和失業(yè)救助為失業(yè)者提供補貼,還有最后一層社會援助(Social Assistance),是為那些被以上制度遺漏的貧窮者提供的。由于瑞典的福利水平高,在貧困邊緣的人,工作所得繳稅后收入與不工作只領福利的水平相差不大,因此道德風險(moral risk)較大,1993年瑞典125%貧困線的人口數(shù)會比100%貧困線的人口數(shù)多出一倍,福利依賴者返貧現(xiàn)象嚴重,造成臨時貧困。兒童和老人獲得福利照顧足以使他們不受貧窮的困擾,但初次進入勞動力市場的青年,只有最低的社會救助保障,由于缺少經驗,工作的不穩(wěn)定使他們的貧窮風險較高,形成了倒U形的貧窮動態(tài)曲線。

      在分析了兩國主要的生命歷程政策后,再用模型中的層次來分析社會政策對人的生命歷程的建構作用。最外層上,美國與瑞典的結構化程度一樣,人的一生由于政策被分為三個部分。在第二層次上,兩國出現(xiàn)了差異。由于福利包攬一切,瑞典在生活機會、可期待得到的老年金以及生活的連續(xù)與完整上都表現(xiàn)出很強的制度化傾向,政府為公民提供了全套的保護,對家庭的介入程度也很深,公民對福利的依賴程度較深。而美國則出現(xiàn)了分化,美國的中產階級正在急速萎縮,向上層階級和下層階級不斷分化 [9] ,中產階級是不穩(wěn)定的,這種不穩(wěn)定也是大量臨時貧困的來源,他們利用制度和受制度控制的程度都居中。而上層階級與下層階級則有著完全不同的制度化程度,對于下層階級,社會政策并不能幫助他們脫離貧困,由于貧窮,在不能保證基本生活的時候,他們選擇生命歷程的自由也就被剝奪了,他們面對的是不平等的機會,低薪的兼職工作,一直到老年的貧困,他們被制度所控制,并繼續(xù)惡性循環(huán)。而對于上層階級,由于美國的保障很低,他們很少依靠社會保障,而且私人部門發(fā)達,他們能夠通過市場獲得福利,因此在這一層是制度化程度最低的群體。在最中心的層次上,由于瑞典為公民提供的全面保護,使政府福利對于他們來說已是生活的一部分。在瑞典代際間福利的繼承也很明顯 [10] ,這也說明福利在生命歷程中的制度化程度。在這一層瑞典完成了對生命歷程的制度化。而美國則繼續(xù)表現(xiàn)出分化的特點,下層階級在教育期形成的內化價值,工作時面臨的貧窮威脅,使他們的生活充滿了陰影,生活對于他們就是不斷地逃避貧窮,但卻不斷地失敗,使他們認為自己的生活就是這樣的。中層階級會面臨貧窮的威脅,也會尋求社會福利,但福利制度的作用有限。而上層階級有充分的選擇自由,生活基本不受福利措施的影響,他們認為貧困是自己的錯,不應救助工作的貧困者,秉承的是自由主義福利觀。

      由此可見,瑞典公民受到本國福利政策的制度化作用較大,對于他們的生命歷程有很大影響,貧窮的出現(xiàn)很多程度上取決于福利制度的完備與否。而對于美國來說,情況較為復雜,上層階級通過自身努力能夠擺脫福利體系的制度化建構,稅收制度與自由的市場環(huán)境使上層階級的生命歷程較少受到社會福利制度的影響。而對于下層階級而言,福利制度的影響力相對較大,特別是少數(shù)人種受到福利體系的制度化程度很深。

      四、美國與瑞典福利改革對生命歷程中貧窮的影響

      1996年,美國國會通過了個人責任與工作機會調和法案(Personal Responsibility and Work Opportunity Reconciliation Act),使美國的福利制度發(fā)生了復雜的改變,這一法案廢除了實行了六十年之久的撫養(yǎng)未成年子女家庭補助(AFDC),從1997年7月開始實施貧困家庭臨時補助(TANF)。新制度將權力從聯(lián)邦政府下放到州政府,聯(lián)邦政府給每個州以規(guī)定的補助金額,并制定一些統(tǒng)一規(guī)定,具體操作均取決于地方政府。聯(lián)邦政府的統(tǒng)一規(guī)定包括:州政府在提供現(xiàn)金救助時,必須規(guī)定五年的時間限制,允許更短;接受補助的父母在兩年內必須參加工作;法案還要求州政府提高接受福利的父母必須工作的小時數(shù),從1997年每周20小時到2002年每周30小時。新制度拒絕為吸毒者和不能確定孩子父親的單身母親提供救助。法案規(guī)定只有孩子小于一歲的父母可免除工作條件[11] 。

      這次改革可以說是對貧窮的生命歷程研究的回應 [11](277) 。根據(jù)貧窮的動態(tài)研究,大量貧困都是短期的,因此,實施時間限制,在保障人們生活的基礎上,有利于人們投入工作。在很多臨時貧困是“假性”的情況下,這次改革對于那些暫時貧困的中產階級和上層階級來說,確實影響不大,但對于長期貧困和掙扎在貧困邊緣的人來說,意味著制度的陷阱越來越深。已有學者發(fā)現(xiàn),幾乎有近一半的領取者在達到五年期限時還沒有工作,而且即使找到工作也是臨時性居多,很少有整年工作的,并且工資微薄,不足以抵御貧窮[12],而且由于家庭環(huán)境的質量,上學前的準備,父母的健康和鄰里等條件的惡化,對兒童成長不利,改革對兒童來說是一場瘟疫[13]。這意味著美國繼續(xù)推行的剩余型福利政策使美國的兩極分化特別是種族分化將更加嚴重。

      瑞典在90年代以后由于內外雙重壓力,對福利制度進行了大手術。主要集中在失業(yè)政策與老年人政策兩方面。瑞典的失業(yè)率從1991年的2.7% 到1993年的8.2%,一直到1996年的12.6%。失業(yè)率的升高與全球經濟不景氣有關,但也是由于國內的反通貨膨脹政策。為了實行通貨緊縮,瑞典允許公共部門裁員,失業(yè)率驟增[14]。而瑞典的失業(yè)保險并不象其他福利項目一樣,它覆蓋了近80%的瑞典工人,有一定的給付期限,并且近年來還在不斷降低給付金額。由于地方稅收大幅降低,地方財政減少了對老人服務的投入,使目前老人服務的覆蓋率和服務質量都有所下降,據(jù)1997年的統(tǒng)計,有接近十分之七的老人營養(yǎng)不良。年金制度的改革于1999年才開始實施。新制度將原本屬于第二層次的補充年金作為第一層次,調換了基本年金與補充年金的地位,基本年金不再是普遍的,而是作為補充年金的補充,強調了工作的重要性。福利改革期間,特別是90年代初,瑞典的貧困率急劇上升 [9] ,由于失業(yè)率的上升,工作人口的貧困率較高,而兒童和老人的貧困率并無提高。公共部門大多雇用的是女性,裁員會降低女性的就業(yè)率,不工作女性的年金收益也會減少,所以,很多人選擇進入私人部門。瑞典近年來私人部門的興起也是改革的重要部分,由原來的完全國有到允許部分福利或保險的私有。瑞典的改革是逐漸走向私營化,增加公民的選擇權利,放棄一些國家的管制與保護,是對生命歷程進行解構的過程。

      五、結論

      通過對瑞典與美國兩國的貧窮動態(tài)的總結與分析,得出與一個世紀之前羅特瑞的英國貧窮動態(tài)曲線不同,美國的貧窮動態(tài)曲線呈U形,而瑞典正好相反,呈倒U形。根據(jù)萊澤因和雷勃弗萊德二人的生命歷程政策模型,分析兩國的生命歷程政策,可以得出美國與瑞典有著不同的制度化水平。瑞典的生命歷程制度化程度較深,每個瑞典人的生活都離不開政府的干預;而美國則出現(xiàn)了分化的情形,與美國自己宣稱的自由平等相悖,美國社會呈現(xiàn)嚴重的兩極分化,對于下層階級和少數(shù)人種,由于制度不能保證他們擁有平等的教育和工作機會,使他們一直處于社會的底層,受制度的限制,沒有選擇的自由。而對于中產階級和上層階級,政策對于他們只是一時的幫助,在私營化如此發(fā)達的美國,上層階級有足夠的選擇自由,幾乎不受政策的影響。但任何一個美國人都受到市場的控制,他們不可能脫離市場而不受到傷害,因此美國所宣稱的自由只是脫離政府,但卻更深地被市場所控制。因此,如安德森所言,美國的去商品化程度最低,而瑞典則最高。

      生命歷程政策模型在美國與瑞典的應用,說明社會政策對于人的生命歷程的制度化水平在不同的國家程度不同,即使在同一國家,不同階層也有不同的表現(xiàn),因此不能籠統(tǒng)認為,政府的福利政策對人的生命歷程就是制度化的作用,這種作用是有差別的。并且,兩國的改革說明制度的作用也在不斷地變化,隨著福利政策的變遷,制度化的水平也會不斷變化,研究生命歷程中的貧窮有利于我們把握制度的作用變化,使我們更加深入地了解社會政策對于生命歷程中貧窮的作用。

      〔參考文獻〕

      [1]Leisering, L. and Leibfried, S., 1999. Time and Poverty in Western States: United Germany in Perspectiv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Fligstein, N., 2001. Time and poverty in western welfare sates: United Germany in perspective, Contemporary Sociology, Vol.30, Issue5, 510-511.

      [3]Atkinson, T., 2001.Time and poverty in western welfare states (book review),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Vol. 106, Issue 4, 1183-1186.

      [4][英]艾斯平-安德森,1999,福利資本主義的三個世界.古允文譯.臺灣:巨流圖書公司.

      [5]Jantti, M. and Danziger, S., 1994. Child poverty in Sweden and the United States: The effect of social transfer and parental labor force participation, Industrial & Labor Relations Review, Vol. 48, Issue 1, 48-65.

      [6]Rank, M.R. and Hirschl, T.A., 1999. Estimating the proportion of Americans ever experiencing poverty during their elderly years, The Journals of Gerontology, Vol.54B, Issue 4, Pp184-193;Rank, M.R. and Hirschl, T.A., 1999. The likelihood of poverty across the American adult life span, Social Work, Vol. 44, Issue 3, 201-217.

      [7]Schiller, B.R., 1998. The Economics of Poverty and Discrimination. London: Prentice-Hall.

      [8]Gustafsson, B., 2000. Poverty in Sweden: changes 1975-1995, profile and dynamics, in B. Gustafsson and P.J. Pedersen(eds.), Poverty and Low Income in the Nordic Countries. Aldershot: Ashgate.

      [9]Duncan, G.T. and Smeeding, T.M., 1992. The incredible shrinking middle class, American Demographics, Vol. 14, Issue 5, 34-39.

      [10]Stenberg, S.A., 2000. Inheritance of welfare recipiency: An intergenerational study of social assistance recipiency in postwar Sweden, Journal of Marriage & the Family, Vol. 62, Issue 1, 228-240.

      [11]Hagen, J.L., 1999. Time Limits under Temporary Assistance to Needy Families: A look at the welfare cliff, Journal of Women & Social Work, Vol. 14, Issue 3, 294-315;Kim, R.Y., 2000. Factors associated with employment status of parents receiving Temporary Assistance for Needy Families, Social Work Research, Vol. 24, Issue 4, 211-223.

      [12]Duncan, G.J., 2000. Time limits and welfare reform: New estimates of the number and characteristics of affected families, The Social Service Review, Vol.74, Issue 1, 55-75.

      [13]Duncan, G.J. and Brooks-Gunn, J., 1997-1998. Welfare's new rules: A pox on children, Issues in Science & Technology, Vol. 14, Issue 2, 67-72.

      [14]Olsen, G.M., 1999. Half empty or half full? The Swedish welfare state in transition, Canadian Review of Sociology & Anthropology, Vol. 36, Issue 2,241-268.

      (責任編輯:左鵬)

      猜你喜歡
      制度化美國瑞典
      美國商業(yè)銀行衍生品業(yè)務的特點分析
      古老的瑞典
      深不見底
      营口市| 永嘉县| 梧州市| 东台市| 洛南县| 鹤山市| 元江| 平安县| 东山县| 米林县| 南京市| 方城县| 纳雍县| 中江县| 襄樊市| 灵宝市| 赣州市| 奉化市| 奇台县| 平山县| 延吉市| 莱西市| 黔江区| 巴楚县| 灵寿县| 万源市| 靖江市| 双城市| 额济纳旗| 广宗县| 咸丰县| 梁平县| 搜索| 六枝特区| 深水埗区| 运城市| 西贡区| 岑溪市| 万年县| 新密市| 尚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