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林
李郁大學(xué)畢業(yè)后,分到一家化工廠當技術(shù)員,可是兩年后,廠子就倒閉了。李郁正為工作的事愁得焦頭爛額時,在深圳工作的陳清來了封信。陳清是李郁的大學(xué)同學(xué),兩人因是老鄉(xiāng),睡了四年的上下鋪,因而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陳清信中說他成為“天宇貿(mào)易公司”供銷部的經(jīng)理,如果李郁愿意的話,可來公司當銷售部副經(jīng)理。
李郁想不到陳清競這么能干,僅兩年,就成了獨當一面的經(jīng)理。李郁有點后悔當初沒同陳清一起去深圳闖蕩,浪費了兩年寶貴的時間。
幾天后,李郁就登上去深圳的火車。
開初,李郁工作很賣勁。陳清怎么說,李郁怎么做,兩人配合默契,銷售部門的生意也極好,利潤猛增。陳清很高興地對李郁說:“我很幸運找到你這樣一位得力的助手,真謝謝你?!?/p>
李郁說:“該我謝你,我端的這個飯碗是你給的。我一定會珍惜這個飯碗?!?/p>
“我們是兄弟樣的好朋友,就別說見外的話了。”
那回兩人談得極投機。談到下班的時候,他們?nèi)杂性S多話要說。陳清說:“走,我們?nèi)ァ惗季频辏艺埧??!彼麄兒染茣r,又扯起大學(xué)時的事,一扯起大學(xué)的事,兩人很是興奮,就扯個沒完。
這天晚上兩個人都醉得一塌糊涂。
忙起來,日子就過得快,轉(zhuǎn)眼就快過年了。公司發(fā)年終獎時,陳清拿了三萬,而李郁只拿了二萬,李郁心里很不舒服,我憑什么要比陳清少拿一萬?我比他辛苦得多。陳清只坐在辦公室打幾個電話接幾個電話,而我成天在外奔波,今天北京明天南京,風(fēng)里來雨里去。進貨賣貨,哪一樣不是我干?有時為找車皮為找買主,得賠著笑臉低三下四求人。李郁越想心里越不平衡,臉上也灰蒙蒙的似塊臟抹布。
陳清沒注意到李郁的臉色。陳清拍著李郁的肩說:“李郁,該請我去‘麗都酒店,一年二萬元獎金,頂你在那個破化工廠干一年?!崩钣舨怀雎暎惽寰托χf:“你不想請我,那我請你?!笨衫钣羧圆怀雎?,陳清這才見到李郁陰沉的臉色,忙問:“李郁,你怎么了?”李郁冷冷地說了一句:“我有點不舒服?!本妥吡?。陳清呆呆地站了許久。
晚上,李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李郁想,如我把陳清擠走了,那經(jīng)理的位置不就是我的?這樣一想,李郁很是興奮,對呀,我為什么不能當經(jīng)理?為什么非要讓陳清吩咐干這干那的?讀大學(xué)時,陳清哪一樣能同自己比?他當班長,陳清當副班長:他大四是正式黨員,而陳清大四才是入黨對象。左想右想,李郁便拿定主意要把陳清擠走。
陳清再讓李郁干這干那時,李郁表面爽快地答應(yīng),背里卻拖著不干或者與陳清頂著干。李郁做得嚴絲不漏,陳清還一直蒙在鼓里,以為李郁什么都照他說的去做了。
后來陳清進的一批彩電竟是冒牌貨。
公司為此損失二十多萬元。
后來一次因收了客戶的訂金,而沒在客戶要求的時間給貨。公司按照合同賠給客戶十萬元。銷售部接二連三的出事,讓公司總經(jīng)理很是惱火。不但使公司經(jīng)濟上受到損失,而且公司的聲譽也一落千丈。一怒之下的總經(jīng)理炒了陳清的“魷魚”。陳清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李郁從中使的手腳。陳清也沒懷疑是李郁使的壞,因為陳清出事的這段時間,李郁一直“病”在家里。
李郁得知陳清解聘后,忙去了公司。
讓李郁想不到的是公司銷售部新來了位經(jīng)理。新經(jīng)理見到李郁,冷冷地說:“你去財務(wù)室把工資結(jié)一下?!?/p>
李郁想不到自己也解聘了。李郁問經(jīng)理:“你為什么解聘我?”
新經(jīng)理很坦率地說:“我要用我信得過的人,而你是陳清的人,我用你不放心……”
李郁又去責問總經(jīng)理為什么不讓他當經(jīng)理,總經(jīng)理說:“據(jù)我觀察,你只適合當副手。你在陳清手下時,對他的話言聽計從,無論他的話是對還是錯。”
“不是的……”李郁大聲說。
總經(jīng)理再不理李郁了:“你走吧?!?/p>
李郁只得回了家。李郁開了家百貨店,生意并不好,掙的錢僅夠過日子。李郁想到在“天宇貿(mào)易公司”工作時一年的獎金就有二萬元時,心里就像打翻了醋瓶,酸溜溜的極不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