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品
日前,媒體披露了如下新聞:山東省德州市臨邑縣一位張姓官員利用職務之便,將不滿13歲的兒子安排到電業(yè)局工作,24歲就辦理了“內(nèi)退”手續(xù),惹得輿論一片嘩然。有人戲稱那個不滿十三歲就參加工作的“小張”是新時期的“兒童團”。
其實,這是某些人少見多怪,只知魏晉,不知有漢?!靶垺笔龤q參工不算小啊,現(xiàn)實生活中,比他小的“兒童工人”“兒童教師”“兒童干部”,筆者隨手就能抓出一把!
據(jù)《羊城晚報》報道:江西省新建縣原編制委員會主任周子強,為其尚在讀中學的兒子謀取編制并調(diào)入縣工商行政管理局。經(jīng)縣工商局分配到縣集貿(mào)工商所。其間,周某未到崗一天而由一親戚頂班并領取工資。后周子強的兒子轉入縣生米鎮(zhèn)工商所,也只在生米鎮(zhèn)工商所掛名領取工資及福利、補貼。
又據(jù)《法制日報》報道:海南省陵水黎族自治縣本號鎮(zhèn)學區(qū)原主任朱澤聰?shù)呐畠涸谀详P小學念書時,就被其父列入新興小學教師工資表,沒有講過一堂課的她領取了近四年的工資。而學區(qū)副主任王文德的兩個兒子,還分別是民僑小學六年級和本號中學初一學生時,就領取教師工資,月薪比給他們授課的合同制老師還高50元!
再據(jù)《半月談·內(nèi)部版》報道:只有33萬人口的寧夏回族自治區(qū)西海固地區(qū)同心縣,吃“皇糧者”高達1.1 萬人,超編2800多人,在這支超編大軍中,有10歲左右的“娃娃干部”,四五歲的學齡前“兒童干部”??h糧食局局長何學義將9歲的兒子“錄用”為本局的“合同制工人”,一年后,又通過關系,將兒子“合法”地轉為干部。縣法院院長馬少清將10歲正上小學的兒子“招工”,并調(diào)入縣檢察院“轉干”。
不是筆者覺悟低要為山東臨邑縣那位張姓干部叫屈,有比較才有鑒別。與新建縣那個編制委員會主任周子強、陵水黎族自治縣那個學區(qū)主任朱澤聰、副主任王文德、同心縣那個糧食局局長何學義、法院院長馬少清比起來,他那點腐敗又算得了什么?他13歲的兒子沒有穿著工商服上街執(zhí)法,也沒有登上講臺執(zhí)掌神圣的教鞭,更沒有進入黨政機關當官啊?,F(xiàn)在強調(diào)干部“年輕化”,根本用不著強調(diào)了嘛,幾歲的兒童都坐進了黨政機關,有的還戴上了“小烏紗”,這不夠年輕化?還要怎么年輕化?
“兒童團”的出現(xiàn),是社會的羞恥。為什么“兒童團現(xiàn)象”屢禁不絕?依我看,關鍵是對“兒童團”的幕后策劃者懲處力度不夠。有關部門對周子強等人搞的“兒童團”是怎么處理的呢?消息披露:有的是停發(fā)他們子女的工資,有的是讓他們退還非法所得,而臨邑供電局的處置更叫人捧腹——停發(fā)一年獎金。試問,要是哪個“兒童”盜竊了幾萬幾十萬元國家財產(chǎn),能以退還所得,甚至停發(fā)所謂獎金結案?能不嚴懲“作案兒童”的“幕后教唆犯”?
在那些“兒童干部”的檔案中,肯定蓋著勞動人事部門的公章,有的還會有組織部門的調(diào)令?!霸礉崃鞅匚?形曲影難直?!睆哪撤N角度看,“兒童”是無辜的,有罪錯的恰恰是他們以權謀私的父母,是為他們幫忙加蓋大印、發(fā)出調(diào)令的“叔叔阿姨”。只把板子打在“兒童”的屁股上,放跑了最應該承擔責任的“教唆犯”,是懲輕避重,罰不得當!法律的威懾力在于對違法根源的徹底追查,讓投機者輕松過關,就很難震懾人們的投機心理,這不但無助于儆世,還變相“縱惡”。君不見,臨邑縣供電局的有關人員不但沒真正受到教育,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還公開替“兒童團”辯解,為“兒童團”的參工年齡出假證!如此輕描淡寫地解決“兒童團問題”(這肯定是個很大的社會問題),不但會出現(xiàn)“兒童干部”,甚至有可能出現(xiàn)“兒童領導”!不信咱們騎驢看唱本!
一位學者針對中國腐敗猖獗的嚴峻形勢提出個“捕魚理論”——反腐敗好比撒網(wǎng)捕魚,關鍵是漁網(wǎng)沒有漏洞,才能夠捕得到魚。很長一段時間,我們漁網(wǎng)上的漏洞實在太多太大!現(xiàn)在到了下大力補上“漁網(wǎng)漏洞”的時候了?!?/p>
圖:陸華編輯:盧勁杉lusiping1@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