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艷
感冒了,我在小區(qū)的診所里打點滴。這時,進來了一位小姑娘,她是來看望一位正在打針的小伙伴的。她對小伙伴說:“昨天,我奶奶家的小狗也病了。我陪奶奶去給小狗看病,醫(yī)生還給它打了一瓶點滴呢!”
小伙伴好奇地問:“打點滴時,小狗能老實嗎?”
“醫(yī)生可有辦法了,他先把小狗栓在一棵大樹上,又用……最后小狗就乖乖地趴在地上打點滴了?!毙」媚锩枋龅梅浅<氈律鷦?,逗得我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說:“你的口才真好,學(xué)習(xí)一定也很好吧?”
還沒等她發(fā)話,旁邊的一位老人又加了一句:“這回期末考試考了多少分?”
小姑娘馬上沒了精神,小聲說:“數(shù)學(xué)70多分,語文才50多分。”
大家聽了又是一陣大笑。聽了大家的笑聲,我很懊悔,感覺剛才不該詢問她有關(guān)學(xué)習(xí)的事,這笑聲一定重重地傷了她的自尊。我覺得我有責(zé)任想辦法挽回對小姑娘的傷害,便說:“你在哪兒上學(xué)?”
她怯生生地回答:“在實驗小學(xué)。”
“真的嗎?我也在實驗小學(xué),我是老師,你見過我嗎?”聽了我的話她搖了搖頭。
我又接著說:“我們班同學(xué)的口才都不如你好,看來你很聰明,成績不好肯定是學(xué)習(xí)方法不對頭?!?/p>
“那怎么學(xué)?”沒想到她恢復(fù)得這么快,聽我這么一說馬上又來了精神。
“喜歡寫作文嗎?”
小姑娘邊搖頭邊坦率地說:“我上3年級了,到這學(xué)期老師才教我們寫作文,我一寫都可少了,總寫不多。”
“其實,利用你剛才講的給小狗打點滴的事,就可以寫一篇作文。你剛才怎么講的就怎么寫,你那么聰明肯定能寫好?!?/p>
她瞪大眼睛看了我片刻,然后沖我笑著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小伙伴打完了針,小姑娘跟小伙伴耳語了一番,便手拉著手蹦跳著走了。
不久,我也打完了針,在診所門口躬身給電動車開鎖。這時身后傳來甜甜的聲音:“老師,祝你身體健康!”我轉(zhuǎn)過身,只見面前站著剛才從診所里走的小姑娘和她的同伴,小姑娘的手里還拿著一束用狗尾巴草扎成的牽?;?。她說:“老師,你要教我們該有多好呀!這是我們倆為您采的花。”說完把花塞到我手里就牽著伙伴的手跑開了。原來她跟伙伴耳語的就是給我采花呀!我握著這束用狗尾巴草精心扎起來的牽?;?,握著這束嬌嫩的晶瑩剔透的牽牛花,感覺我握著的不僅僅是牽?;?,還是一顆純潔的火熱的心!而這顆心不僅僅源于我是實驗小學(xué)的老師,更源于我對她“口才好”的夸獎,源于對她能寫好作文的信任,源于她因成績差而得到的極少的贊賞……
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我深深地被感動了,但更多的是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的思索。我所做的,對于這個孩子來說是多么普通的事啊,可這已經(jīng)足以使我走進一個孩子的心里——一個成績不算理想的孩子的心里!可是當我們面對眾多的活潑可愛的孩子時,他們那牽?;ò銒赡鄣男撵`如果都能得到細膩的呵護,他們怎么會不敞開心扉接納我們呢?
也許是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工作磨鈍了我們的心靈,也許是繁重的考試、學(xué)業(yè)的壓力抹殺了我們原有的細膩溫柔,也許是……我們可以找各種理由為自己辯解,可是對于孩子們,他們的童年、他們的求學(xué)生涯只有這么一段。他們渴求良師益友,他們渴望得到賞識。面對孩子們清澈的眼睛、純潔的心靈我們有理由不給他們陽光和愛嗎?
著名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曾經(jīng)說過:“要像呵護荷葉上晶瑩脆弱的露珠一樣呵護孩子的心靈?!崩蠋焸?,讓我們用一片真心呵護孩子的心靈,悄悄地和純真的童心聊天,讓他們茁壯成長吧!
(作者單位:山東省棗莊市市中區(qū)實驗小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