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菲
他記不清他是在什么時候喜歡上嘉的,許是第一次遇見的時候,許是遲些的時候;也不知對她到底喜歡幾分。許是淡抹如煙的情愫,許是桃花潭水的深情,沒有人能夠給出肯定的回答。可有一點是確定的。他一直在觀望。那倒不是因為英雄氣短,更不是因為自慚形穢,即使一般說來,暗戀總是多多少少會給人覺著有,最自卑。畢竟他也算是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男子。實際上,他思忖的是:他該不該出招。依他對愛情的那份執(zhí)著和那種柏拉圖式的憧憬,如果他選擇出招,一旦和預(yù)想的情況發(fā)生偏差,那是會一招斃命的。當然,被殺的只會是他自己。所以,他必須保持冷靜,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劍客一樣。
在這種近乎麻木的冷靜中,他的頭腦中會浮現(xiàn)出更為復雜的圖景。在他周圍有一群漂亮的女子,或者說,他圍繞在一群女子的周圍。嘉成為他鐘情的對象,既是一種偶然——嘉是她們中唯一和他比較疏遠的女子,因疏遠而顯得神秘。而神秘往往會是一種愛慕的誘惑;也多少有杜撰的成分——她是她們中最先找到男友的女子,而一種失去的美麗不可能再被復制粘貼,他也就只好背負暗戀這一令人憋屈的標簽。有時他也會暗自發(fā)問:如果不是因為她提早離他遠去,他喜歡她是不是真的比喜歡別的女子更多一些?但過往不容假設(shè),假設(shè),也只能是假設(shè)。
接下來的日子,他繼續(xù)觀望。只不過是選擇對那群姣好的女子集體觀望。對于何時出招,他顯得更為保守,漸趨無招勝有招的境界。在這種自我界定的敵我對抗中,他充滿成就感??蓪嵸|(zhì)上,他卻在徹底崩潰。在畢業(yè)前夕,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輕描淡寫地對他說:“如果不是相互太過于熟悉。我倆談場戀愛應(yīng)該會很好?!彼等?,苦笑,長嘆。整整四年,他都謹小慎微。在想著如何才能把一個女子徹底看穿。卻沒想到,這既非戀愛的充分條件,也非必要條件,甚至還是一種羈絆。終于明了個中滋味,可分明已聽到離別的鐘聲。
背起行囊,一個人走。寂寞,在輕輕唱歌。
農(nóng)村農(nóng)業(yè)農(nóng)民·B版2009年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