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于軾(北京天則經濟研究所研究員):中國不存在危機問題
克魯格曼教授說中國不存在內生性的經濟危機中國是出口危機。這個判斷我是非常同意的,對于中國經濟問題的判斷涉及中國怎么應對當前的困難,我覺得中國不存在危機問題什么是危機呢?就是沒有錢了,銀行倒閉,企業(yè)破產,這是危機,中國沒有這個問題。中國問題是什么?出口太大,今天克魯格曼教授講了,創(chuàng)造了非常大的貿易盈余,變成全世界金融經濟不平衡的一個主要來源。中國要解決的是這個問題。
隨著美國企業(yè)一連串的破產、倒閉,政府拿出錢把這個連鎖反應切斷,這是很對的,但是中國不存在這個問題,中國不需要拿很多錢去切斷破產的連鎖反應,中國有破產問題,但那是由于出口危機造成的。所以,要解決中國的問題,必須解決結構問題,就是出口太多,進口太少,內需不夠,這個問題我們要解決。這個問題不解決的話,政府再拿四萬億,問題還是存在。其實美國也是一樣,美國也不光是政府拿錢解決問題的,美國也存在著結構問題,今天克魯格曼教授提到了美國的儲蓄率這么低,這就是結構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表面上看GDP不下降了,但是問題還是存在。
所以,不管是中國還是美國,尤其是中國要解決經濟困難,從根本上講要解決結構問題。這個就不詳細談了,我們有一系列的結構問題。
祁斌(中國證監(jiān)會研究中心主任):金融危機可能不是很糟糕
克魯格曼先生講到危機的時候,好像看到的危機都是比較糟糕的,我想補充一點我的想法,危機可能也沒有那么糟糕,實際上人類從來沒有避免過危機,人類就是在危機中成長起來的。
比如說大家說這次危機之前最糟糕的一次危機是1929年的金融危機,1929年之前美國是沒有監(jiān)管機構的,SEC是1929年之后建立的。當時美國是沒有證券方面法律法規(guī)的,沒有現代的投資銀行業(yè),也沒有現代的資金管理業(yè),所有一切都是1929年危機帶來的。我們不能說危機是好事情,帶來了好東西,而是人類應對危機產生了一些變革,這些變革是人類進步的來源。
我想說的是在危機中政府的干預是兩部分,一部分是財政支持,刺激的計劃。另外一部分就是要進行制度的變革。所以,我們更加關注的是這次金融危機之后,不管是美國還是其他國家從這次危機中借鑒的教訓,包括國際監(jiān)管的改革和合作,這是我們可以吸取的。
龍永圖(博螯亞洲論壇秘書長):中國不能丟掉勞動密集型產業(yè)
全球經濟的中心從發(fā)達國家向新興經濟體或者是發(fā)展中國家轉移的方向肯定是存在的,但是現在沒有發(fā)生這種變化,而且發(fā)生這種變化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這次金融危機對于我們中國很多的搞經濟的人來講是一副清醒劑。
我們過去有一段時間認為中國很快將不搞勞動密集型產業(yè),中國在世界經濟地位將發(fā)生很大變化,我認為這都是幼稚的,對于中國經濟和中國國情沒有基本了解的一種幻覺。
所以,克魯格曼先生講基于相對優(yōu)勢的國際貿易理論還會長期地存在下去,中國很長一段時間還得靠自己勞動密集型產業(yè)和勞動密集型產品在國際貿易中占據自己的優(yōu)勢,中國丟掉了這個優(yōu)勢就丟掉了國際貿易的強項。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必須很清醒地認識到。
有人覺得整個經濟管理中心從企業(yè)轉向了政府,全球經濟中心從發(fā)達國家轉向了新興經濟國家,這都是表面現象,根本沒有發(fā)生這種變化。如果全球經濟管理的中心從企業(yè)轉到政府的話,特別是這個觀點在中國是非常有害的,如果真是出現了這種變化的話,是中國改革開放30年的一種倒退。
像美國和其他一些相關國家對于經濟的干預只是暫時的,是在特殊情況下產生的特殊的例外的政策,他們肯定會退出這個市場,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不能把金融危機中產生的這樣一種現象來使得中國改革開放30年的一些重要的方向出現逆轉,這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
(高戰(zhàn)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