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淼
放學了,我獨自一個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天很灰。我仰頭放眼望去,這條被梧桐樹所圍繞的熟悉小路,給人幾分神秘感。一陣涼風吹過,只聽見樹葉沙沙作響,有些黃葉也無奈離開了樹干,獨自飄落到地面上。突然,耳邊傳來一句話:“好香啊,好久都沒有聞到桂花的香味了?!弊咴谖液竺娴膬晌煌瑢W有感而發(fā)道。于是我便停止了欣賞美景,而是用鼻子向四周嗅了嗅,一股久違的桂花香氣撲鼻而來。剎時,我的神經(jīng)繃得像一根弦似的。使我不便也不敢觸動那個敏感的區(qū)域,被這股香氣沖破,使我不得不回到那個陰霾的季節(jié)……
那是一個丹桂飄香的季節(jié),四處彌漫著桂花的香味。由于意外車禍,我正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此時太陽已經(jīng)掛在山腰了,我茫然的看著窗外的某一處,走了神。直到一連串熟悉的腳步聲鉆進我的耳朵里,才愕然醒過神來,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影像——那是爸爸。于是我便目不轉睛的盯著房門,門被緩緩的打開了,我正如一個饑餓的小鳥等待回巢的媽媽喂食般的眼光看著進來的是否是爸爸?!鞍?!”我驚嘆了一聲,心情也仿佛像八千里的黃河水流入渤海一樣失落,進來的不是爸爸而是醫(yī)生。當我再看房門時,那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之中。我欣喜若狂的叫了一聲:“爸爸!”原來爸爸走在醫(yī)生的后面。
當醫(yī)生幫我檢查完傷口后,爸爸就將早已吹冷的粥送入我的嘴里,我高興的看著爸爸。爸爸問我:“傷口好些了嗎?還痛嗎?”這些問題。當我和爸爸閑聊了一會兒我才發(fā)現(xiàn)爸爸一直用手頂著左肚角,我覺得好奇,“爸爸,你怎么了,胃疼嗎?”我急切的問,爸爸收斂了痛苦的表情,手沒按在肚子上,笑著對我說:“沒什么,以前習慣了??斐裕琰c養(yǎng)好病,那你就少了一份痛苦。”雖然爸爸沒有用手按著肚子了,但他說話時,身子還是微微傾斜著。一定又是胃病犯了。伴隨著爸爸的手的動作,我很快的吃完了。
爸爸站起來打開了窗戶,一陣微風拂面來。一股濃濃的桂花香彌漫在整個房間,媽媽也來了,于是我說到:“好香啊!真想摘幾朵放在手心聞個夠?!卑职终f他出去一下就回來,我也沒太在意。
一會兒后,有一個人把媽媽叫了出去。去了好久。爸爸和媽媽都沒有回來,當時我心里產(chǎn)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和不安,這種感覺一直持續(xù)到中午,當媽媽扶著爸爸走進了病房里,爸爸一腳輕一腳重的拖著身子,另外一只手艱難的撐著腰,緩緩的向我走來,頓時我心中無數(shù)個問號不斷的涌出。直到爸爸走到我的面前,手捧著桂花遞給我,叫我聞聞香不香。我雙眼盯著那已經(jīng)泛黃的桂花,再抬頭看著父親那蒼白的臉,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此時爸爸坐在床上和媽媽一起把我緊緊抱住,我們一家哭成一團。
到了今天,我才知道那天爸爸聽了我說的那句話后,便出去找桂花,就在他準備去摘時,因為樹有點高,所以他爬到樹上掉了下來,接著媽媽便聞訊趕去,如今又到了丹桂飄香的時候,我不禁想起了爸爸,那輕一腳重一腳走路的身影,那顆愛我的心……
到家了,家中只有我和外婆兩個人,又使我想起我的父親,我愛我的父親,我的父親也愛我,今天他正在遠離家鄉(xiāng)的外地工作,我多想親口對他說一句:“爸爸,你如今過得還好嗎?”
(指導老師:毛巧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