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七七

靜靜地聽著The craberries的《Dreams》,用數(shù)碼相機捕捉501環(huán)線的每一個令人心動的畫面,尹旋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傷感襲上心頭。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開始習(xí)慣坐在501巴士上度過每一個周日。穿梭于城市的東南西北,尹旋的腦袋里突然冒出韓劇里一幅幅浪漫的畫面,有點暈眩的感覺。自從接觸西方音樂以后,她無時無刻不在幻想,希望有一天能夠擁有舒曼與克拉拉的奇幻愛情。

然而,幻想終歸是幻想,現(xiàn)實生活中一些瑣碎的事經(jīng)常弄得她不知所措。不過,她仍習(xí)慣坐在501巴士上度過她或喜或悲的周日,或許這已成了她的一種習(xí)慣,但,僅僅是一種習(xí)慣而已,她想。

(一)

“你在想什么呢?”王克佳問道,“是不是不舒服啊?”

尹旋搖了搖頭,習(xí)慣性地笑了笑。

很多個尷尬的場面,尹旋總是一笑了之。可是對于眼前這個黑黑的男生,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去依賴。突然,她感到手心有一股暖流淌過——她眼前的這個男生第一次牽起了她的手。她竟然有種想哭的沖動,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

“去‘七杯茶坐坐吧?！笨思殉?一臉的燦爛。

“嗯?！币c了點頭,輕輕地把手抽了出來。

這次,克佳再也沒有牽尹旋的手,靜靜地走到柜臺付了錢,叫了兩杯草莓奶茶。尹旋坐在店前的竹藤秋千上,克佳坐在店內(nèi)的長椅上,兩人相視了許久,欲言又止。

“喂,小王同學(xué),干啥呢?老看什么看?”這時一個人走進店內(nèi),對著王克佳侃道。

“沒什么。呃,你一個人?哦,我該走了?！蓖蹩思炎叱龅曜?匆匆地看了一下尹旋,徑直走了。

尹旋獨自坐在秋千上晃蕩,感到一絲絲涼意,不禁打了一個噴嚏。

她的目光穿過喧囂的人群,無處停留。無助寫在眼底。她可以感覺得到王克佳對她的那份心意,可是她不知道他到底在躲閃什么。無由,嘴角牽動出凄美的笑容。

她突然好想痛痛快快地淋個浴,然后,一覺睡到天亮?？墒?她知道第二天仍會有一個男生為她送來她最愛的早餐,提著開水送到她住的那棟宿舍樓前……她想她要的并不是這些,她需要一個呵護她的人,而不是一個照顧她飲食起居的人。這只需某個人說一些甜蜜的話就夠了,哪怕只有三個字……

(二)

周日如期而至,尹旋帶著傷感的心再次登上501巴士。她朝窗外望去,驚喜地發(fā)現(xiàn)路邊的木芙蓉都開了,只是她不知道家里她和妹妹種的那棵怎么樣了。

坐到月兒公園前,尹旋下了車。因為她看到了一家足以讓她產(chǎn)生幻覺的咖啡廳——左岸之翼咖啡館。她也是第一次那么仔細(xì)地觀察一幢建筑,這兒跟巴黎圣米歇爾廣場的那家咖啡館那么相似,只是它以前被她忽略了而已。

坐在假山旁,端起相機,眼中的美景似乎已讓她忘記了憂傷,一個勁地抓拍。拍著拍著,她不由自主地放下了相機——在她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黑白格子衣的文靜男生。是他,她確信。那就是校園廣播電臺NO.1音樂臺的主播魏堯軒,只是邂逅來得太意外……

她沒多想,只要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就夠了。在幾天前,她打進電話到NO.1音樂臺說出了自己的憂傷還有發(fā)生在501環(huán)線的故事。電話那端的主播魏堯軒靜靜地聆聽著,柔和地說了許多安慰的話,接著便為她點了一首楊丞琳的《左邊》……

“喂,同學(xué),你在這干什么呢?”魏堯軒柔聲的問候打斷了尹旋無邊的遐想。

“哦,坐501到這,發(fā)現(xiàn)這兒挺有情調(diào)的,不知怎的,以前從沒注意到。感覺好失敗哦?！?/p>

“哇,你就是那501女生,那個喜歡乘坐501巴士的女生!”

“對啊,是我……但,你還記得啊!?”尹旋支支吾吾,心中百感交集。

“你的故事真的很特別。這不,我也坐501來這了。呵呵?！?/p>

“哦,這樣……”尹旋低低的語調(diào),但內(nèi)心卻有一種灼人之感。

“確實,我想以后我也會多了這么個喜好,感覺還不錯。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

“我叫尹旋。府尹的尹,旋轉(zhuǎn)的旋?！?/p>

“尹旋,尹旋。好美的名字啊!”

“或許吧?！币牟辉谘傻卣f道。

“呵呵,好一個憂郁的女子。一起進去喝杯咖啡吧?！?/p>

“嗯?！币c了點頭,跟著魏堯軒進了左岸之翼咖啡館。

歐式風(fēng)格的墻壁上掛著雷諾茲的油畫,帥氣的小提琴手拉著莫扎特的曲子……一切的一切對尹旋來說,恍若隔世,迷幻而又新奇。

坐在臨湖的玻璃窗邊,喝著醇香的藍山,與魏堯軒細(xì)聲說著彼此的故事……

(三)

黃昏還是來臨,雖有不舍,但還是留下了回味的空間。

坐上501巴士返回學(xué)校,大腦中一片空白,有種暈暈的感覺。喝完一杯牛奶尹旋就睡了,雖然有點頭暈,但嘴角依然掛著微笑的符號……

第二天早上起來尹旋就感覺頭劇烈地痛,她給班導(dǎo)打了個電話請假后便又躺下睡了……

她想了好多好多,有王克佳,有魏堯軒……但她心底最牽掛的是她的妹妹尹諾。她望了望窗外,腦海中浮現(xiàn)出許多和尹諾在一起的無憂日子。

那時的她們……

在月色籠罩的夜幕下也許會出現(xiàn)一對手牽手、互相依靠的身影,無疑那正是她們。那時,她們也許會仰起頭,數(shù)著滿天星斗,共同在廣袤的曠野里把繁星似數(shù)珍珠般從左邊的地平線數(shù)到右邊的地平線;她們也許會坐在晃蕩的秋千上,談著自己的夢想,不相信自己的天空,只是一個彩色的夢、美麗的星星、探險的風(fēng)箏,兒時的夢想都可能會在那片天空飛行;她們也許會肆無忌憚地開玩笑。說要去翱翔太空,去探尋天的際涯,去擁抱大地,讓自己的足跡深深地印在每一方土地;說要做一顆星星,并且要做一顆流星,讓自己的光亮在廣闊的夜空劈一道軌跡,讓那閃光的軌跡通向黎明……

哭聲常會飛蕩在她們之間,她們也會用火熱的青春共同溫一個甜美的夢,這個夢會歌唱春,不冷漠夏,欣喜秋,不拒絕冬……

想著想著,一滴淚順著尹旋的臉頰滑落,冰涼。尹旋下了床,在鏡子前稍加梳理后就出去了。她坐在圖書館旁的石椅上,靜靜地遠(yuǎn)觀那些活躍在田徑場的同學(xué)們,突然好想打個電話給王克佳,讓他陪在自己的身旁。尹旋掏出手機撥了好幾次,但聽到的依然是無休止的鈴聲。并攏雙腿,把臉貼在膝上,讓陽光消除腦中的陰翳,終于,得到一絲暖意。

“尹旋。”背后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尹旋從朦朧中驚醒,她轉(zhuǎn)頭一看,竟然是魏堯軒。

“哦,是你啊。沒課嗎?”

“沒有,所以隨便走走唄。嗯,對了,尹旋,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呃,是不是不舒服啊?”

“嗯,可能是感冒了吧?！?/p>

“跟我來?！蔽簣蜍幷f罷,便牽著尹旋的手直奔學(xué)校的醫(yī)務(wù)室。尹旋打著點滴,魏堯軒向醫(yī)務(wù)人員要了點藥,然后陪在她的身邊,說了許許多多開心的事,尹旋被逗得咯咯地笑了起來。在交談中,尹旋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男生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光芒耀眼,她甚至覺得魏堯軒有著和自己一樣的不可述說的落寞,至少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這個男生身上有著許多值得她去了解的故事。

“哦,我現(xiàn)在有事就先走了。注意身體,還有,要記得按時吃藥啊?！蔽簣蜍幙戳丝幢?起身朝外走去。尹旋望著魏堯軒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意?？粗g隔滴落的點滴,耳邊似乎響起Cara Dillon溫情的《 October Winds》,小小的暖意在窄窄的房間里無限地膨脹……

(四)

坐在臨窗的位子,暖暖的陽光撫照臉上,尹旋緊握著鋼筆,心想:從此以后自己再也不要憂郁了,快樂與陽光才是自己追尋的方向。望著同桌因劇烈運動而扭傷的腳,尹旋笑著說:“喂,老兄,你的腳是不是在跑去食堂的路上摔的啊?”同桌轉(zhuǎn)過頭來,遲疑了一下,然后一陣爆笑。尹旋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明媚的一面。

一直以來,尹旋都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憂傷的人。憂傷是嵌在心里不可名狀的灼熱,不能言語。有時候她試圖告訴別人自己內(nèi)心的恐慌,可往往是張著口卻不知道該怎樣講,最后只有擺擺手,說句“你不會明白的”收場。有些東西注定是要單槍匹馬的,不能說,一說就錯,然后還要繼續(xù)用言語糾正犯下的錯誤,太麻煩。于是她學(xué)會了安靜,十幾年來,她一直都習(xí)慣著去做一個安靜的人。而她的妹妹尹諾則不然,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不安分的人。在和爸媽吵架之后,尹諾走了。尹諾曾經(jīng)對尹旋說過:“年輕就要做自己?！彼运吡?去做自己。她走時,尹旋沒有去送她,因為尹旋怕自己給不了她安慰。轟隆遠(yuǎn)駛的火車,就像一把刀在尹旋的心上劃拉而過,隱隱作痛。而后尹旋來到火車站,看著亮著一連串燈的客車經(jīng)過,很像流星劃過的瞬間,便許愿,許自己想了卻的心愿。聽著徐徐響起的火車聲,尹旋想,火車匆匆地來往,把某人帶到他鄉(xiāng),是否也會將她痛苦或開心的思念一并帶走……

(五)

“呃,尹旋,聽說我們班要跟二班打一場籃球賽耶?！毕抡n時,小A移坐到尹旋的旁邊,略帶神秘地說道,將尹旋飄飛的思緒拉回。

“那又怎樣?”

“喂,我們班打組織的是王克佳呢!沒想到他這人平時挺內(nèi)向的,打籃球都那么棒!下午一起去加油吧。”

尹旋沉默了一下,嘴巴木訥地向上彎了一下,仔細(xì)地想了想,自己認(rèn)識王克佳那么久了,竟然還不知道他打籃球打得那么好。

“好的,我去,但,僅僅是去看一下而已。”

“隨你啦!”小A朝著尹旋做了一個鬼臉就跑開了……

下午比賽開始了,尹旋來到了操場,找到一塊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也許是自己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的原因,尹旋還是打不起精神來,埋頭想著自己的事。尹旋還是想替王克佳加油,但是這些天的糾結(jié)弄得她始終沒辦法原諒他。

“啊!”尹旋一聲尖叫——場上的球砸在了她的頭上?！皼]事吧?！币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側(cè)頭一看——竟然是魏堯軒。

“嗯,還好……”尹旋邊揉著頭邊說。

“抱歉,賽后請你喝咖啡賠罪吧?！蔽簣蜍幨持钢兄覆n朝尹旋一揮,便又在球場上活躍開來。

堯軒,加油!尹旋在心里默默念道。

可是比賽沒開始多久場上就亂作一團——就在魏堯軒帶球上籃時,王克佳一個猛撲,將魏堯軒牢牢地壓在了地上……流血不止的魏堯軒在眾多女生的尖叫聲中被送到了醫(yī)務(wù)室,王克佳按著籃球呆呆地蹲在地上……此時的籃球場只剩下尹旋和王克佳兩人,而他們之間本來少得可憐的話語也在這冷寂的氣氛中被凍結(jié)。

“你為什么要那樣做?你太卑鄙了!”尹旋怒吼道,不由得哭了。她從來沒有這樣說過王克佳,也從來沒有因為一個人而如此緊張過,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王克佳用一種近乎憤忿的眼神望著尹旋,把籃球狠狠地往地上一砸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剩下籃球在地上“嗒嗒”的蹦彈聲,每一下都痛擊尹旋的心田?！班?、嗒、嗒、嗒……”

(六)

接下來的日子里尹旋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半夜驚醒,然后起來喝水,聽自己“咕咕”喝水的寂寥的聲音……

終于又到了周日,尹旋繃緊的心弦也松了許多。坐上501巴士,開始一次心靈與自然交流的旅程?？墒沁@次尹旋并沒有心思觀賞窗外的風(fēng)景,只是低著頭瘋狂地與以前的死黨發(fā)著短信。一陣熟悉的鈴聲響起——她有電話了,是尹諾!是尹諾!

“喂,尹諾,你在哪?姐想你啊!你這死丫頭這么久也不來個電話?！?/p>

“姐,我也想你,我現(xiàn)在好想回家,我明天就回?！?/p>

“嗯,好,那我就請兩天假回家看你。你這死丫頭在外邊是不是嘗到苦頭了?要不然你怎么會提起‘回家這個字眼。”

“ 姐,我失戀了……”

“嗯,別再說了,姐明白。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回來吧,姐也回去。”

“姐……”尹諾撕心裂肺地喊道。

……

坐在501巴士上,尹旋的眼淚不住地流。她看著窗外的木芙蓉,心中像是擱了一堆玻璃渣,生疼。此時尹旋的腦海中的畫面已完完全全地切換成了妹妹尹諾——一個叛逆而脆弱的女孩。她抹干了淚,她想自己一定要堅強,至少要裝得堅強,因為她是尹諾的姐姐,在自己給尹諾安慰之前,她一定要堅強……

(七)

回到家里,尹旋和妹妹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除了對現(xiàn)在生活的抱怨外,更多的是兩人對以前生活的甜美回憶,還有彼此的思念。

“嗯,姐,我現(xiàn)在還可不可以把腳放在你的肚子上啊?”尹諾調(diào)皮地問道。

“找抽啊你,你以為還是以前啊!”

“姐,好嘛,誰叫你是我姐呢。呵呵?！?/p>

“算了,拗不過你,但你別太過分了。還有,不許說夢話!”

“遵命……”

……

兩姐妹說著笑著,以前的傷痛仿佛都拋諸腦后,腦海里盡是幸福的畫面。但一切就像可憐的漢娜在北方哥哥家里過節(jié)的情景一樣,幸福而甜蜜,但,永遠(yuǎn)那么短暫,不管自己對以前的日子發(fā)出了多少詛咒,總有些令人窒息的東西要獨自承受。

踏上返回學(xué)校的巴士,一種莫名的恐慌就像一把巨斧一樣沉沉地壓在尹旋的心上。

(八)

在進校門的那一刻,尹旋把頭垂得低低的,她似乎還沒有勇氣來面對眼前這亂成一團的局面。

“尹旋。”一句柔聲的問候。

尹旋的心動了一下,她想逼自己快速向前,但一種莫名的感覺讓她選擇了止步。她迅速地掩飾了一下自己的臉部表情,然后轉(zhuǎn)身說道:“嗨,魏堯軒,你好些了么?我那天看見你流了好多血啊,我……”

“沒什么,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嘛!倒是你,這兩天都沒看見人影,別人都說你請假回去了,怪讓人操心的?！?/p>

“哦,我……我的家人回來了?！?/p>

尹旋說完剛準(zhǔn)備走就被魏堯軒攔了下來。

“哎,怎么啦?”

“你答應(yīng)的,該不會忘記了吧?！?/p>

“什么?我答應(yīng)你什么啦?”

“哇,不會吧。我說賽后請你喝咖啡的啊!”

“哦……”尹旋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Follow me!”魏堯軒朝著尹旋莞爾一笑,然后直朝501巴士奔去……

從左岸之翼咖啡館到水原游樂場,尹旋像一個孩子一樣緊緊跟在魏堯軒身后,一種被寵溺的味道。摩天輪上的尖叫,尹旋緊緊地抓住魏堯軒的衣袖;旋轉(zhuǎn)木馬上的歡笑,尹旋用數(shù)碼相機放肆拍照;月兒湖上的泛舟,尹旋調(diào)皮地往魏堯軒的身上潑水……

不知不覺,黃昏已經(jīng)來臨,卻是以一種喜歡的方式到來。魏堯軒牽著尹旋的手,靜靜地漫步在江畔大道,然后在站牌前等待501巴士的到來。坐在車上,尹旋靦腆地側(cè)臉望著夕陽周邊,七彩的云霞層層交錯?；氐綄W(xué)校,天色已暗,昏黃的燈光稀稀落落地灑在青石路上,香樟樹的影子深淺錯雜,曖昧的空氣里彌漫著香樟的氣息。走著走著,魏堯軒突然止步望著天空,尹旋抬起頭,只見一簇簇?zé)熁ㄔ诳罩薪k爛地綻放,魏堯軒的手在尹旋的額頭上輕輕地碰了一下,然后輕聲說著再見。尹旋呆呆地站在繁星滿空的夜幕下,幸福得有點暈?！?/p>

(九)

一大早天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伴著陣陣吹來的涼風(fēng)。尹旋拿著課本頂在頭上,匆匆地趕往教室。突然一個人攔在了她面前,尹旋極力想避開,但發(fā)現(xiàn)那是徒勞。這人正是王克佳。他一把拉住尹旋的手,略帶哽咽地說:“尹旋,我真的……”尹旋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之后便狠狠地甩開王克佳的手,加快腳步,頭也不回……

尹旋哭了,哭得很傷心。其實她的心里一直留有王克佳的位置,她不斷地給他機會,可是王克佳似乎總在躲閃,只是默默地為她做一些瑣碎的事。尹旋好想王克佳再像那樣,用溫情的話語鼓勵她,時時刻刻陪在她的身邊。

她還記得在中考的前幾天晚上,十二點了,她打了一個電話給王克佳,王克佳還在猛攻難題,并附了一句:“小懶蟲,尹旋,你得再努力點哦?！庇谑窃谕蹩思训墓膭钕?尹旋又重新爬起來,猛看課本。

在中考的那天,一考完數(shù)學(xué),她便哭了,哭自己沒有考好,哭自己還有20分的題目沒有做,哭自己可能考不上好的高中。王克甲抑制自己考得棒的喜悅耐心地勸她,用手擦去她的眼淚,安慰道:“尹旋,別難過了,你這樣子我也難受啊!”于是,尹旋忍住眼淚,焦急地等待成績公布的那一天。

“落榜了,落榜了,王克佳,王克佳,我離自己的重點高中分?jǐn)?shù)線還差30分。”尹旋在心底大聲呼喊。面對著糟糕的成績,想起媽媽那略帶責(zé)備的眼神,尹旋趴在桌子上哭了,眼淚猶如流水滾滾而來,尹旋甚至想到了死。想想以前的輝煌,而今的落魄,她心痛、心酸、心寒!王克佳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你走啊!你又不是沒有考上重點中學(xué),你沒有必要承受我的悲哀,你滾啊!”尹旋拼命地用手砸著桌子。王克佳心痛地說:“尹旋,你在哭啊!我怎么能走?看到你這樣,我心里也難受啊!”

沉默,沉默……

剛來這所普通高中,尹旋只是想著王克佳,想念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刻,以前的過去了,再也不易看到他了。于是尹旋給王克佳寫信:“王克佳,在你心中,有沒有別人取代尹旋的位置?你會在時間消逝的同時忘了尹旋嗎?你還會在尹旋生氣時甘心做出氣筒嗎?”王克佳回信了:“尹旋,在那里好好學(xué)習(xí),記得王克佳永遠(yuǎn)是你的出氣筒,永遠(yuǎn)是你的知心朋友?！币α?笑得很甜……

……

后來王克佳也來了這所學(xué)校,但判若兩人,沉默得連尹旋也難以置信。

(十)

結(jié)局呢?尹旋也期待著走出灰色地帶,用雙手承接如水的陽光。那么就讓筆者來告訴你結(jié)局吧:王克佳和魏堯軒現(xiàn)在都很好,而尹旋,就是我現(xiàn)在最好的朋友。我應(yīng)該在開頭告訴大家,我寫的并不是小說,生活也不是誰能左右的,答案永遠(yuǎn)不會合乎所有人的想象。而每次周日我仍會帶著尹旋坐上501環(huán)線,回憶她成長的點點滴滴,輕輕地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了,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