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超
主人買回一盆小文竹,悉心照料,每天都要上前端詳幾次。隔三差五,他就給文竹松一松土,澆一澆水,施一施肥。
好久了,文竹卻并不見長,倒是文竹邊上的空隙里,鉆出了一棵小草芽來。
主人見了小草芽,上前用手輕輕撥拉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慢慢又將手縮回去了。
小草芽見主人厚愛自己,心里甭提有多高興。它睥睨著高出自己幾個頭的文竹,傲慢地哼了一聲。
文竹默不作聲。
這以后,主人常常會駐足良久,但似乎不再關注文竹了。他不是上前摸一摸小草,就是過來松一松小草身邊的泥土。
文竹依舊默不作聲。
小草蔥蔥郁郁,一天天長高,終于有一天,它超出了文竹的高度。
主人又過來了,手里拎著寸許小花鏟。
小草望著身邊的文竹,嘲笑它:“看你長得那么猥瑣,總也長不大。還自詡是竹,我看就是一棵蔥,哪有我這么高大挺拔。這不,主人又來給我松土了,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要超出你幾個頭來?!?/p>
說完,小草又將身子挺了一挺。
文竹一言不發(fā)。
主人將小花鏟插入小草身下,向下一用力,小草清晰地聽到了“咔嚓”一聲,那是自己的根斷裂的聲音。
幾乎沒費多少功夫,主人一拉,斷了根的小草就被拔了出來,被隨手扔在了邊上的兔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