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 衡
“天剛床床亮,我就起麻了……”
當然是錯別字。這是我一個劉姓小學同學作文時,不經(jīng)意間寫下的傳世佳句。從那時起,同學們都叫他“麻廣廣”。麻廣廣在四川方言中意思,就是把人哄得團團轉——這里略微透出的稱許,肯定無法針對劉同學的機智,而是對他的無心之失成就了一個經(jīng)典幽默進行的善意調(diào)侃。
很多年之后,那么多人的容貌都在記憶中稀釋了。但只要一提起劉同學,還是會突然間就快樂起來。偶得這種顛覆目前生活常態(tài)的快樂,很像是拍攝到弱光側逆時的心情一樣,那種放松如同超大光圈全開的狀態(tài),成像景深極淺,中心銳利無比。
我太喜愛純潔歡愉的孩童時代了,太喜愛在孩子面前為人師表、道貌岸然的自己了。等到有了一些無法定性的生活積累之后,我終于忍不住放縱自己瘋狗般的幻想四處狂吠,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立志:一定要寫一部把全中國少年兒童都帶壞了的小說!
已經(jīng)確立了偉大的志向,距離一個偉人還會遠么?正在興頭上,說干就干!我開始追憶有著清新發(fā)色的蠟筆、光彩的太陽雨和彩虹,開始追逐能夠密切接觸的每一個小孩兒,跟他們聊天,嘗試著用他們最容易理解的語言,講述《偽幣制造者》和《麥田里的守望者》……我想,離家出走的經(jīng)歷,他們是沒有的。
效果如何呢?有孩子認為出走十分愚蠢,得用零花錢上網(wǎng)吧,遠不如家里上網(wǎng)方便:還有孩子問我知不知道怎么盜QQ號,結果是他給我介紹和推薦了幾種騙Q幣的方法。
我的侄子剛滿十二歲,到深圳來玩兒的時候,借用我手機跟同學打電話:張曉峰,你跟趙小丫的進展怎么樣了?我很關注喲……
這也太操蛋了!不是我不想寫一本把全國少年兒童都帶壞的書??磥砦疫€真不配——現(xiàn)在的孩子,太壞了!
我必須承認自己錯了,就像我的那個劉姓小學同學,在不經(jīng)意間就寫下了那么經(jīng)典的一段文字:
“天剛床床亮,我就起麻了……”
一線寫手的明星氣質(zhì)
水口
馬路也叫72度,我進雜談的時候,他幫我掐過一回架。仿佛他還夸我是掐架的天才,天。我寧可他夸我是飯桶。
打那以后,我就記住了72度的ID。后來,出現(xiàn)“馬甲”事件,我開始關注72度ID上出現(xiàn)的這個“馬路中間點根兒姻”。
馬路明顯具備雜談一線寫手的明星氣質(zhì),他說話多少有點像包谷面它媽——渣子味兒。但背后卻是一個感情細膩的大老爺們,比如:馬櫻花下版時,雜談罵聲一片,馬路寫了一個送別貼給她。不管是嚴謹還是調(diào)侃,我們要的就是一份姿態(tài)。他在《麻雀》一貼中寫到:“這個麻雀又能陪我?guī)滋炷?打算讓家里的小姑娘看看,什么是麻雀,然后放掉,也算是善事一件?!?/p>
就因為這段話,我?guī)缀跽J為馬路是一個很有良知的男人,但相對雜談的其他頂尖級寫手來說,馬路又少了很多書生式的憨勁,他盜用馬甲、刷點擊、罵人……十處打鑼,九處有他。
馬路的帖子好看,就算被罵的是我,我也會承認他的帖子好看。并不是我犯賤,而是看事應一分為二。但馬路的文字用在拍磚上真是可惜了,網(wǎng)絡這點破事兒,實在擔不起他信手拈來的文字。單仔細地品味他鬼斧神工般擺弄文字的本領,夠我學習十年八年,可是,終因馬路混進了雜談圈子,終日所思、所想、所見、所聞都跳不出雜談的怪圈,所以。他的文字也受了不少牽累。
我一直以為:在網(wǎng)絡這個江湖里,有人罵、也敢挨罵的人才是真正的大腕。這一點馬路好像具備了,至少,當王二麻子洋洋灑灑的癟三文字現(xiàn)身雜談的時候,馬路并沒有“揭竿而起”。
雖然,我們只是混在網(wǎng)絡里寫字的人,但依然有很多事不能去做,誠如林語堂所說“要有點膽量。獨抒己見,但不隨波逐流”。聽著又冠冕堂皇,又玄乎,但至少比拿只母雞討論“人從哪里來”的問題靠譜。
馬路也寫字,但并不文弱,左手執(zhí)筆,右手拿磚,提筆抒胸臆,轉身盜ID,真是讓我忍不住欷歔:馬路,你是多么強悍的一個男銀(人)吶!
農(nóng)村農(nóng)業(yè)農(nóng)民·B版2009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