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四庫全書總目》對《漢紀(jì)》研究的意義

王經(jīng)緯

摘要:本文通過分析《四庫全書總目》對于《漢紀(jì)》一書的評論,結(jié)合近年學(xué)者對《漢紀(jì)》研究所取得的一些成果,討論近代在對《漢紀(jì)》研究的過程中《四庫全書總目》所起到的指導(dǎo)意義。

關(guān)鍵詞:四庫總目 漢紀(jì) 漢紀(jì)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7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09)06-0029-01

《四庫全書總目》中在卷四十七?史部三,編年類中有關(guān)于《漢紀(jì)》的一段簡紹。該文共832字,雖字?jǐn)?shù)不多但論述精辟,內(nèi)容涉及《漢紀(jì)》的作者、成書、版本以及歷代學(xué)者及《四庫總目》本身對該書的評價等幾個方面。這段論述一直以來成為對于荀悅《漢紀(jì)》研究的重要資料。

《四庫總目》中在對《漢紀(jì)》的作者及成書介紹中曰:“漢荀悅撰,悅,字仲豫,潁陰人,獻帝時官秘書監(jiān)侍中,《後漢書》附見其祖《荀淑傳》。稱獻帝好典籍。以班固《漢書》文繁難省,乃令悅依左氏傳體為《漢紀(jì)》三十篇。詞約事詳,論辨多美?！边@段話取自于《后漢書?荀悅傳》,由于歷史上所流傳下來的對于荀悅生平的記載甚少,因此《四庫總目》所節(jié)選的這段記述便成為研究荀悅生平以及《漢紀(jì)》成書的一個重要參考資料。現(xiàn)階段很多論文在談到荀悅生平以及《漢紀(jì)》成書時往往都會引用到此段記載,例如在潘喜顏2007年發(fā)表的其碩士論文《漢紀(jì)的編纂特點》一文中便曾引用《四庫總目》中節(jié)選的這段《后漢書?荀悅傳》來對荀悅的生平和《漢紀(jì)》的成書加以介紹。

而《四庫總目》對《漢紀(jì)》研究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其接下來對《漢紀(jì)》的評價以及對歷代學(xué)者對《漢紀(jì)》評價的介紹上。其文如下:

《漢記》亦稱其因事以明臧否,致有典要,大行於世。唐劉知幾《史通?六家篇》,以悅書為《左傳家》之首。其《二體篇》又稱其歷代寶之,有逾本傳。班、荀二體,角力爭先,其推之甚至。故唐人試士,以悅《紀(jì)》與《史》、《漢》為一科?！段墨I通考》載宋李燾《跋》曰:悅為此《紀(jì)》,固不出班《書》,亦時有所刪潤,而諫大夫王仁、侍中王閎《諫疏》,班《書》皆無之。又稱司馬光編《資治通鑒》,書太上皇事及五鳳郊泰粗月,要皆舍班而從荀。蓋以悅修紀(jì)時,固《書》猶未舛訛。又稱其“君蘭”、 “君簡”,“端”、“瑞”,“興”、“譽”,“寬”、“竟”諸字與《漢書》互異者,先儒皆兩存之。王钅至作《兩漢紀(jì)後序》,亦稱荀、袁二《紀(jì)》,於朝廷紀(jì)綱、禮樂刑政、治亂成敗、忠邪是非之際,指陳論著,每致意焉。反復(fù)辨達(dá),明白條暢,啟告當(dāng)代,而垂訓(xùn)無窮。是宋人亦甚重其書也。其中若壺關(guān)三老茂,《漢書》無姓,悅書云姓令狐。朱闈肷戲澆,《漢書》作斬馬,悅書乃作斷馬。證以唐張渭詩“愿得上方斷馬劍,斬取朱門公子頭”句,知《漢書》字誤。資考證者亦不一。

這段文字一方面介紹了歷代以來學(xué)者們對于《漢紀(jì)》的評價及贊譽。另一方面則具體指明了《漢紀(jì)》在校勘《漢書》保存史料方面所起到的巨大作用。而正是由于《四庫總目》這一段中用了大量的篇幅來介紹《漢紀(jì)》在?？薄稘h書》方面所起的無可替代的作用,所以導(dǎo)致后來很多的學(xué)者將注意力放到了對《漢紀(jì)》在取舍《漢書》與《史記》以及同時期歷史文獻這一問題的研究上。例如:李書蘭的《<漢紀(jì)>選用<史記>考》一文指出《漢紀(jì)》在記載漢武帝以前的史事時,有些地方是舍《漢書》而取《史記》,這主要反映在它對一些人物、數(shù)字、官名、年代以及文字的表述等方面。并指出《漢紀(jì)》在文字的表述上有時選用《史記》,一是為了文字準(zhǔn)確;二是為了文字完美;三是為了文字通俗易懂。最后又指出《漢紀(jì)》對《史記》里的一些人物事跡、官名封號、選拔人才、年代以及文字方面,也曾進行過考訂或補充。李書蘭在另一篇文章—《<漢紀(jì)>補潤<漢書>例證》中指出《漢紀(jì)》對《漢書》的補充,主要表現(xiàn)在一些有關(guān)帝王的政績、官吏的事跡、天文、三統(tǒng)說、災(zāi)異及官制、民歌、西域諸方面的內(nèi)容上。吉書時的《<漢書)<漢紀(jì)>互異舉例》一文列舉了兩書記載互異之例、《漢紀(jì)》詳而《漢書》略之例及《漢紀(jì)》有而《漢書》無之例。

以上所列文章均把著眼點放在了《漢紀(jì)》與《漢書》、《史記》等漢代流傳史書之間的關(guān)系上。不能不說《四庫總目》對于這些文章的出現(xiàn)是具有導(dǎo)向性的意義的。

《漢紀(jì)》作為我國歷史上第一部編年斷代史,其在史學(xué)上的成就和影響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就目前來說我國針對荀悅以及《漢紀(jì)》所進行的專門性研究卻并不普遍,例如研究荀悅的專書目前出版的僅有陳啟云先生的《荀悅與中古儒學(xué)》以及程宇宏先生的《荀悅治道思想研究》兩部。這兩部著作的著眼點都放在了對于荀悅本人思想內(nèi)容的探討上,通過分析荀悅其人的生活背景以及他所流傳的兩部著作(《漢紀(jì)》和《申鑒》)來討論荀悅的政治、哲學(xué)思想。需要指出的是陳書在描述荀悅生活的時代所發(fā)生的可能對荀悅思想產(chǎn)生影響的歷史事件和學(xué)術(shù)背景這一問題上有著較為深入全面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成為了研究荀悅思想的一部典范之作。

由以上的敘述可以看出,對于《漢紀(jì)》文本本身進行的研究中很多學(xué)者都沒有離開《四庫總目》所引領(lǐng)出來的問題。即《漢紀(jì)》對于補正《漢書》、《史記》等史書的作用。同時很多學(xué)者也注重從比較《漢紀(jì)》與同時代流傳的史書上下手來對《漢紀(jì)》進行研究。所有這些都明顯的受到了《四庫總目》的影響。

但是我們不難看出《漢紀(jì)》一書在《四庫總目》中所獲得的贊譽是極高的,而目前我國國內(nèi)對于荀悅以及其《漢紀(jì)》的研究還有著很多尚未開發(fā)的領(lǐng)域,這一點同《漢紀(jì)》在《四庫總目》中所獲得的評價和贊譽是及不相稱的。

參考書目:

【1】《四庫全書總目》中華書局 1997年版

【2】《荀悅與中古儒學(xué)》陳啟云著,遼寧大學(xué)出版社,200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