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致華
【摘 要】等值翻譯是翻譯的最高目標,但文化的差異會影響翻譯的等值性。本文首先分析了等值翻譯的原則,其次在這些原則的基礎(chǔ)上從三個方面分析文化因素對等值翻譯的影響。等值翻譯比直譯、意譯更具科學(xué)性、系統(tǒng)性、可接受性,應(yīng)當采用等值翻譯。
【關(guān)鍵詞】跨文化 等值翻譯 原則
一、引言
翻譯等值論是西方翻譯理論中的核心概念,它的提出進一步完善了翻譯理論。造成等值翻譯的相對性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雖然其中有形式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文化方面的原因:中西文化之間的差異有時會阻礙翻譯活動。翻譯時往往“形”與“神”不可兼得,如何取舍,如何通過翻譯盡量加強和增進不同文化在讀者心目中的可理解性,縮短文化差異造成的障礙和距離,是從事翻譯的人所必須面對的問題。然而,由于中西文化間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在翻譯中取得等值幾乎是不可能的,等值翻譯只能作為一種追求的理想,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我們也應(yīng)看到,中西文化的頻繁交流與日益融合,為翻譯等值論帶來了無限生機。本文從中西文化差異的角度探討等值翻譯的問題。
二、等值翻譯原則
在西方眾多翻譯理論學(xué)中,最受推崇的當屬美國的語言學(xué)家和翻譯理論家奈達的等值翻譯理論。奈達在其發(fā)表的《翻譯科學(xué)初探》中提出了“動態(tài)對等”,認為“譯文接受者和譯文信息之間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與原文接受者和原文信息之間的關(guān)系基本上相同”。一方是原文與原文的接受者,另一方是譯文與譯文的接受者。同樣一個信息要用兩種語言進行表達,對象不同,卻要產(chǎn)生相同的效果,這就是等值翻譯的主要原則。
1.詞的等值要服從詞組的等值,詞組的等值要服從句子的等值,盡可能在原作與譯作各層次間找到最大的等值轉(zhuǎn)換關(guān)系,在某一級缺乏等值成分時,就要轉(zhuǎn)移到較高一級確立等值成分。
2.等值翻譯應(yīng)在最大限度保存原文表層結(jié)構(gòu)邏輯式和語音式中帶共性的因素的條件下,運用翻譯轉(zhuǎn)換規(guī)則進行有關(guān)語言的參數(shù)對比和轉(zhuǎn)換,翻譯成規(guī)范地道的譯文。
3.在等值翻譯過程中要兼顧有關(guān)語言語符表層、語用修辭層、語義深層的等值轉(zhuǎn)換。如果層次不能全等,那么表層服從于修辭層,修辭層服從于深層。
4.原文本身無論語義層次、語用層次或語符層次,還可能存在不必要的冗余信息。為了在翻譯中取得輸出信息的最大信息量和最佳功效,要盡可能降低冗余度,并且減少遺缺信息,降低誤差度。
5.思想藝術(shù)內(nèi)容的等值轉(zhuǎn)換是言語形式等值轉(zhuǎn)換的動力和基礎(chǔ),只有當譯者具有與原作者相同的思想、相同的意象、相同的激情,才可能反饋出具有相同的節(jié)奏,相同的風格,相同的韻味的言語信息。
奈達的動態(tài)對等追求的是語義與風格的對等,盡量貼近原文。因此,要求在語法結(jié)構(gòu)上和用詞方面要做相對的調(diào)整和轉(zhuǎn)換,從而使譯文更加符合譯入語的語法和用詞習慣,要自然,暢達,使譯文讀者輕松自如的讀懂和領(lǐng)會譯文,并盡可能的使譯文讀者獲得與原文讀者同樣的閱讀效果。按照奈達的理論,一種語言中的任何東西都能在另一種語言中表達出來,其中也包括文化的轉(zhuǎn)換和傳遞。奈達的理論對中國的翻譯界影響最大,他的功績在于:把信息論與符號學(xué)引進了翻譯理論并提出了動態(tài)對等的翻譯標準;把現(xiàn)代語言學(xué)的最新成果應(yīng)用到翻譯理論上來;在翻譯史上第一個把社會效益原則納入翻譯標準中。奈達的理論是對中國傳統(tǒng)翻譯標準的革命,是對傳統(tǒng)翻譯片面性的挑戰(zhàn),打破了中國翻譯理論的僵局,激活了翻譯思潮,促進了翻譯界的繁榮。
總之,翻譯要從宏觀篇章著眼,以句子為軸心,從微觀詞、詞組、句著手,最終完成宏觀篇章的等值轉(zhuǎn)換。等值翻譯論從輸入信息系統(tǒng)和輸出信息系統(tǒng)的整體功能出發(fā),通過立體語言學(xué)普遍方法模式,協(xié)調(diào)整體功能與局部功能的關(guān)系,運用立體綜合的定相定量定性分析方法,實現(xiàn)翻譯的最大等值,實現(xiàn)翻譯的最佳功效。
三、文化差異與等值翻譯
王佐良先生曾說過:“不了解語言當中的社會文化,誰也無法掌握語言?!闭Z言是文化的載體,是文化的產(chǎn)物,同時也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我們可以說語言和文化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不同的民族孕育著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文化之間又存在著不同的差異。這些文化方面的差異對等值翻譯理論又有很大的制約和影響,使等值翻譯只能相對等值。其中包括:
1.概念意義不一致,文化意義也不相同。任何一種語言如果以別的語言為參照,它的詞匯場中都可能出現(xiàn)信息損失,這是因為要用有限的詞匯指稱或描述無限的客觀世界和主觀世界,就必須對現(xiàn)實世界進行切分。然而,受到地理、環(huán)境、人文等諸多因素的影響,不同的文化對現(xiàn)實世界的切分也會存在差異。比如稱謂,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都有自己的稱謂體系,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各民族稱謂語也各有特色。漢語中,稱謂體系的名目繁雜給英漢翻譯帶來了很多困難。很多從事翻譯的人員在翻譯稱謂時都尊重文化傳統(tǒng),遵循表達習慣。中國人稱謂體系嚴格,等級分明。比如,漢語中如果兄弟姐妹較多,一般用數(shù)字表示:大哥、二哥、三弟;大姐、二姐、三妹等來排行,但在英語中沒有這種排行的習慣,他們一般僅用“brother”和“sister”就可說明此關(guān)系。如果把漢語中對兄弟姐妹的稱呼都譯成“brother”和“sister”或“elder brother”、“younger sister”等,根本反映不了中國的這種排行稱謂文化,同時也反映了乾桂元所分析的“等值翻譯”理論是不可能的。同樣,英語中對父母親的兄弟姐妹的子女共同使用一個稱謂,“cousin”,但在漢語中,此間關(guān)系要分得很清楚,一般有“堂兄弟、堂姐妹、表兄弟、表姐妹”之分。
2.認知角度不一致,文化意義也不相同。在任何一種語言里,同一所指都可能有幾個不同字面意義的名稱。同樣,不同的語言在指稱相同時,也可能因?qū)υ撌挛锏恼J知角度或感知方式不同,而采用具有不同字面意義的名稱。這種例子在表顏色的詞匯中較多。例如,John claims his blue pepper steak takes only 45 seconds to prepare. 這句話中的blue 意思指的是“(牛排)煮得極嫩”。漢語中肉類未煮熟,有用“紅”指“帶血絲”, 卻沒有用“藍”表示的。
造成這種差異的主要原因顯然不可能是視覺上的差異。由于半生不熟的牛排的顏色是多層次的、模糊的,比如說呈“紫色”,而“紫色”是由“紅色”與“藍色”合成的顏色。因此是用“紅色”還是用“藍色”,取決于人們對事物的認知角度。再譬如美國人談到皮肉受傷時說“be beaten black and blue”,而中國人則說“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碰撞受傷的皮肉的顏色也是多層次的,英語中取的是黑與藍兩種基本色,而漢語取的是暗冷色“青”以及紅藍的合成色“紫”。還有英語中的brown coal,漢語譯為“褐煤”;但brown bread漢語卻稱“黑面包”,而brown sugar 漢語又叫“紅糖”或“黃糖”。漢語的“紅茶”是就茶水的顏色而言的,而英語中的black tea 卻就茶葉的顏色而言。此外,同一種顏色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也蘊涵著不同的意義,使人們產(chǎn)生不同的聯(lián)想。
在英語里,人們反倒用“green with envy”來表示“眼紅”或“害了紅眼病”,而“pink eyes”只表示醫(yī)學(xué)上的“紅眼病”。漢語中的“黃色”有時指那些污穢的毒害心靈的思想文化,然而在英語里“yellow pages”則是一本有不同商店、公司、組織電話號碼的家庭必備書。所有這些例子都體現(xiàn)了人們認知事物的角度和感知事物的方式對語言的影響。
3.隱喻使用不一致,文化意義也不相同。隱喻作為語言的修辭手段之一,當屬美學(xué)范疇。鑒于人類隱喻思維存在著共性,因而不同語言的隱喻間也就有著一定程度上的共性。但是,不同的文化賦予同一種對象不同的含義,從而使譯語和原語很難產(chǎn)生等值的意象聯(lián)想。例如,在中國文化中,“龍”被視為中華民族的象征。在古代,龍是皇帝的象征,后來有引申為高貴、珍貴的象征。漢語中的“生龍活虎”、“龍騰虎躍”等眾多成語無一不是贊美之詞。
而在英語中“龍”是一種恐怖的怪物,常用來比喻可怕的邪惡的力量。The Dragon 比喻《圣經(jīng)》中魔鬼撒旦。如果說“Her mother is a real dragon to her.”其意思是“她母親待她像個魔鬼?!边@對漢民族來說,決不可能有如此比喻。再比如,中國人對“狗”多是蔑視、厭惡,這可以從“狼心狗肺、雞鳴狗盜、狐朋狗友”等成語中看出。而英美人眼里的“狗”被比作圣靈,忠誠的伴侶。如:“Love me,love my dog.”(相當于漢語的“愛屋及烏”)。如果英美人說“Wouldnt it be the dogs to be treated like that?”千萬不可誤解為“待我狗都不如”。正好相反,其意思是“那樣款待豈不美哉”。同樣的,英語文化中總是把貓頭鷹和智慧聯(lián)系在一起,然而在漢語里它則被一些迷信的人看作是“厄運”的象征。因此,出現(xiàn)了“夜貓子進宅 — 來者不善”、“夜貓子唱歌 — 不是好聲調(diào)”這樣的說法。中國人對于松樹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情感,賦于它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松樹給人以堅定不移、高風亮節(jié)的聯(lián)想,但在英語中,pine(松樹)僅僅是一種樹種,不具有任何文化內(nèi)涵,更談上具有如漢語中那樣的文化內(nèi)涵。
四、結(jié)束語
歸根結(jié)底,絕對完美的翻譯理論是不存在的,我們在肯定等值翻譯理論的指導(dǎo)意義和實踐價值的同時,也要看到其相對性。文化之間存在差異,如何取得文化對等仍是翻譯工作所面臨的一大課題。事實證明,我們通??梢哉业侥転樵淖髡吆妥g文讀者所接受的文化對等翻譯手段。一方面,我們不能忽視語言能力在翻譯中所起的作用;另一方面,譯者應(yīng)事事處處重視源語中的文化因素,盡可能地在譯文中取得文化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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