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阿拉巴瑪?shù)奶炜障?/h1>
2009-12-01 02:43:22陸渭南
金山 2009年10期
陸渭南
有首歌叫《生活是頭驢》,歌中唱道:
那就干吧那就去吧
沒人能幫得了你
因為生活它充滿了折磨
就像是一頭驢
急了他踢死你
很多時候,生活就像一頭驢,你只有頂著負重,一步一步往前走。我到了屬驢的年齡時,兒子近弱冠之年。在許多時候,兩代人之間的沖突可以用溝壑形容。19歲的兒子,一個人到了美國南部一個叫阿拉巴瑪?shù)牡胤搅魧W(xué)。他選擇了勇敢,卻把思念留給了軟弱的我。經(jīng)常不敢流淚,怕一發(fā)不可收。某天的子夜過后,突然看到央視六套重播《阿甘正傳》。終于知道30年前的阿拉巴瑪,就是一個美麗富裕的地方。2007年8月,19歲的兒子第一次站到那片天空下時,拍了照片貼在高中班級的網(wǎng)頁上說,天是墨藍墨藍的。
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個性獨特的孩子。日積月累,讓好脾氣的我也經(jīng)常劍拔弩張。到了高中更是不可遏止,說白了,無法相處。當2007年他以高分考上重點大學(xué)時,我與他爸爸對他的前途充滿了設(shè)計的沖動,但他不同意,最后,賭氣似的填了英語專業(yè)。除了無語,我們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這個因為奧賽得獎免試進入省重點中學(xué)理化強化班的孩子,最后放棄理工科,讀了純粹的語言專業(yè)。大學(xué)中文專業(yè)畢業(yè)的我太知道他在文史方面有多少空白。他上大學(xué)沒多久,正好有機會到美國留學(xué),專業(yè)仍是語言。
我知道他是猶豫的,上了大學(xué)的他雖然棱角依舊,但也許終于知道了隱忍的好處。因為激烈固然可以讓對方偃旗息鼓,但受傷的還有自己。
說到底,聰明的孩子總是有辦法的。可喜的是我看到了他為改變自己,為了將來所做的努力。去酒吧打工,從洗杯子做起;一個人往返家鄉(xiāng)與異鄉(xiāng),行李堆成山也不許我們送。
男孩子腳下的路應(yīng)該通向未知,只有未知的充滿變數(shù)的事情才有挑戰(zhàn),才能吸引他。雖然有時不免膽怯。兒子在即將離家赴美時,快誤點了,他隨身的一個小包遲遲不肯打理。等他上了飛機,孩子的爸爸說,他這是戀家,畢竟才19歲,又是去那么遠那么遠的地方。說完,我們倆都流淚了。
許多方式可以知曉孩子現(xiàn)在的情形。比如高中時他為高三(1)班做的網(wǎng)站;比如QQ上他的頭像亮還是沒亮;比如MSN上我們可以留言。但,他在那邊像只睡龍。不理,不睬。留言不回。倒是他剛到那邊一個多月時,我與他在QQ上大吵了一架。
孩子的爺爺對他的期望甚至超過了我們。有次爺爺說,如果孩子功課門門都得A,在美國讀研就可以得全額獎學(xué)金了。哪知兒子在QQ上說,我沒這能耐,這書還怎么讀,讓我退學(xué)算了。其怒不可遏,對我說粗口他也沒意識到。往事不堪憶。但每想到這件事,我心里揪得疼。孩子剛到美國,語言不通,功課跟不上,那里的大學(xué)抓得太緊,每周都有考試,寫篇論文要看一大堆資料,忙得焦頭爛額,而為了省錢,自己還得做飯,壓力、勞累、緊張、孤單可想而知。而我們居然還跟他提要求。
好在一切都往好的方面發(fā)展。孩子到美國的第三天參加了托福考試,一考即過。三個月后匯報成績說,5門功課2門A2門B1門C。這樣的成績我們十分滿意,他卻躊躇滿志地說下次要更好。
2007年,孩子放圣誕假去了達拉斯的姑媽家;3月份放春假,去了奧爾良,還與同學(xué)到過亞特蘭大;自己在外租房;考駕照。他安排著自己的生活,漸漸地充滿自信,漸漸地發(fā)掘潛能。學(xué)了新聞、戲劇、旅游、經(jīng)濟等課程。到電視臺實習,錄節(jié)目。參加演講。他在電話里高興地說,媽媽,我做的意大利面不是太好吃喔。這里的牛排太好了,就是貴。在生活方面,他一直追求精致,這點最讓我放心。
轉(zhuǎn)眼兒子到美國近兩年了。有時他打電話回家,能夠與我們談笑風生。看到樂觀開朗,對生活充滿信心的他,我們的心里比喝了蜜還甜。
孩子高考的那一年,我記了一年的日記,14萬字。這之后的一年里,我僅完整地看過兩遍,每看一遍都心力交瘁。那是一段怎樣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涅槃。但希望的孕育,本身就是要付出努力的。也許總有一天,我會讓兒子明白,作為父母,我們做得不夠好,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我們?yōu)橛兴械叫腋！?/p>
2009年,兒子21歲。21,數(shù)字網(wǎng)絡(luò)語言就是:愛你!很想對兒子說:21歲,已逾弱冠,你的世界你做主。
阿拉巴瑪,一個遠在天邊的地方,行走著我21歲的寶貝。托付高天的流云把我的祝福帶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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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個性獨特的孩子。日積月累,讓好脾氣的我也經(jīng)常劍拔弩張。到了高中更是不可遏止,說白了,無法相處。當2007年他以高分考上重點大學(xué)時,我與他爸爸對他的前途充滿了設(shè)計的沖動,但他不同意,最后,賭氣似的填了英語專業(yè)。除了無語,我們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這個因為奧賽得獎免試進入省重點中學(xué)理化強化班的孩子,最后放棄理工科,讀了純粹的語言專業(yè)。大學(xué)中文專業(yè)畢業(yè)的我太知道他在文史方面有多少空白。他上大學(xué)沒多久,正好有機會到美國留學(xué),專業(yè)仍是語言。
我知道他是猶豫的,上了大學(xué)的他雖然棱角依舊,但也許終于知道了隱忍的好處。因為激烈固然可以讓對方偃旗息鼓,但受傷的還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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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爺爺對他的期望甚至超過了我們。有次爺爺說,如果孩子功課門門都得A,在美國讀研就可以得全額獎學(xué)金了。哪知兒子在QQ上說,我沒這能耐,這書還怎么讀,讓我退學(xué)算了。其怒不可遏,對我說粗口他也沒意識到。往事不堪憶。但每想到這件事,我心里揪得疼。孩子剛到美國,語言不通,功課跟不上,那里的大學(xué)抓得太緊,每周都有考試,寫篇論文要看一大堆資料,忙得焦頭爛額,而為了省錢,自己還得做飯,壓力、勞累、緊張、孤單可想而知。而我們居然還跟他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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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兒子到美國近兩年了。有時他打電話回家,能夠與我們談笑風生。看到樂觀開朗,對生活充滿信心的他,我們的心里比喝了蜜還甜。
孩子高考的那一年,我記了一年的日記,14萬字。這之后的一年里,我僅完整地看過兩遍,每看一遍都心力交瘁。那是一段怎樣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涅槃。但希望的孕育,本身就是要付出努力的。也許總有一天,我會讓兒子明白,作為父母,我們做得不夠好,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我們?yōu)橛兴械叫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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