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演員”沙溢

王 端

在電視劇《牡丹亭》里,沙溢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型,變身為書生柳夢梅。

《鷹隼大隊》鍛煉“眼”技

反映我空軍一支精英部隊在和平時期的組建及發(fā)展的電視劇《鷹隼大隊》在央視一套播出后,便受到了觀眾廣泛關(guān)注。劇中,諸多空軍的最新武器都一一亮相,如殲—10戰(zhàn)斗機、蘇—30轟炸機、J—8電子戰(zhàn)機等等,令不少軍事迷耳目一新。

對于這些飛機,已經(jīng)在空政藝術(shù)團待了八年的沙溢一點也不陌生。為了更好地展示出一名飛行員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的颯爽英姿,導演專門要求演員們?nèi)タ哲姴筷狊w驗生活?！捌鋵嵲缭诖髮W畢業(yè)時我就排過一個反映航海的話劇,那時候我曾在海軍航空兵體驗生活長達一個月。雖然他們是海軍,但是他們過的生活和空軍飛行員是一樣的。那段時間,我和海軍戰(zhàn)士們朝夕相處,感情很深?，F(xiàn)在距當時已經(jīng)有八年了,我們還經(jīng)常通電話,這次再度沿襲空軍的情緣,讓我感覺很親切?！?/p>

在部隊中,演員很快就和戰(zhàn)士們打成了一片,飛行軍官不僅帶他們參觀軍事演練,還通過一些簡單的飛行培訓,教他們專業(yè)的飛行手語,以及飛機的起飛和“剎車”等基本操作。部隊里的戰(zhàn)斗機動輒上億元,沒有多年飛行道行的人都不可能真開,劇中很多飛機滑行的鏡頭都是由二十來個工作人員在后面推動飛機完成的。

在《鷹隼大隊》里沙溢飾演的馬赫是一名技術(shù)精湛的試飛員。讓沙溢感到苦惱的是,每次飛行員在高空作業(yè)的時候,都必須戴上頭盔和面罩,不光沙溢看不到自己在空中英姿勃勃的樣子,連表演也很傷腦筋。

劇中有一場戲,馬赫因不滿肖邦(林永健飾)被內(nèi)定進入鷹隼大隊,在對抗演練中馬赫與肖邦反咬盤旋,最終肖邦的飛機出現(xiàn)了故障,被迫跳傘,而馬赫則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將肖邦的飛機親手打了下來。這是全劇的一場重頭戲,熒屏前觀眾看到的情景十分緊迫,險象環(huán)生。事實上這是沙溢和林永健坐在同一架戰(zhàn)斗機內(nèi)分開拍攝的。

實拍的時候,林永健在先,沙溢在后。導演跟沙溢說明了空中會出現(xiàn)的情況,因為在飛行的時候沒有動作、表情和臺詞,沙溢只能通過眼神把導演構(gòu)想的情景傳達出來。那場戲從專注,到緊迫,到最后的悲痛,沙溢的表演一氣呵成,眼神把握得非常到位。

沙溢開玩笑地對記者說,“整部劇,我在機艙里駕駛的戲最多,經(jīng)常蒙面表演,確實讓我的‘眼技進步不少!”

《三國》里的蒙面演出

在去年接拍《鷹隼大隊》的同時,新版《三國》的導演高希希也找到沙溢,希望他來演常勝將軍趙云。趙云是民間最受喜愛的三國人物之一,這對于沙溢來說是一次很難得的機會和挑戰(zhàn)。但是由于趙云也是《三國》里活的時間最長的人物,他的時間戰(zhàn)線相對長,拍攝時間也很長。而堅持從不搭戲的沙溢,最終只好放棄趙云一角,轉(zhuǎn)而出演江東小霸王孫策。

在這么大型的古裝戰(zhàn)爭題材電視劇里自然少不了馬戲。接到任務(wù)后,沙溢便開始了長達一個月的武術(shù)和馬術(shù)訓練,“拍了這么多年的電視劇,騎馬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了,但是任何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演員都無法保證,拍馬戲就一定能夠萬無一失?！?/p>

沙溢進《三國》劇組演的第一場,就是孫策中箭受傷的一場馬戲。劇本里寫的是孫策在西山狩獵,突然一個刺客從竹林里竄出來,向他放了一只冷箭。孫策耳邊聽到風聲,回頭一看,箭正中了他的面頰。孫策滾下馬來,然后一手持弓,一手把面上的箭拔出來,將刺客射死。

由于箭是電腦后期加上去的,因此在演的時候,沙溢要想象出箭射來的方向,并迅速做出中箭的反映。如果說這只是對沙溢演技的考驗,那么接下來就是對他身體素質(zhì)的挑戰(zhàn)了。中箭后的沙溢要從奔馳的馬背上滾落下來,并且迅速起身把彎弓射箭。這種動作是很危險的,但是為了后期更好的剪輯,沙溢堅持不用替身。一連拍了好幾條,沙溢都因為滾下來的時候動作不夠連貫,被導演否決了。后來沙溢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重心把箭射了出去,結(jié)果攝影師在旁邊大喊,“孫策,你出畫了!”這場戲拍完,沙溢落得一身傷,在劇組休息了好幾天。

孫策臨終前把兵權(quán)托付給弟弟孫權(quán)的戲,是沙溢印象最深的,也是最為導演稱道的一場。由于孫策是面部受傷,經(jīng)過劇組的一番討論,最終決定這場戲把沙溢的頭部用紗布纏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場戲沙溢的臺詞量非常大,滿滿有一頁半紙。沙溢對這場戲很重視,準備了很多天,把臺詞背的滾瓜爛熟。拍攝的時候,沙溢非常投入,躺在床上眼淚“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流。戲的高潮部分,沙溢緊緊地握住“孫權(quán)”的手說,“你記著,你是王。你永遠是主,不是臣!”說完便斷氣了。

當時高希希導演對沙溢聲情并茂的表演贊賞有加。遺憾的是,由于古裝戲無法同期聲,《三國》拍完之后,演員們還得來重新配音。這讓沙溢懊惱不已,高導也擔心沙溢再也找不到實拍當天的情緒了,便去問沙溢,“你行不行?不行的話我就找專業(yè)配音員。”沙溢忙說:“當然行了,枉我演得這么好,本來臉就已經(jīng)看不見了,你再找一別人來配音,那就沒人知道是我演的了。”

柳夢梅是個性情剛烈的書生

從《武林外傳》里身懷絕技的大俠,到《鷹隼大隊》里技藝超群的飛行員和《三國》里武藝絕倫的小霸王。沙溢在熒幕上的扮相都十分硬朗,而在電視劇《牡丹亭》里,沙溢卻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型,變身為書生柳夢梅。

在沙溢的理解中,柳夢梅并不是一個文弱書生?！霸缭诰巹?chuàng)作《牡丹亭》電視劇劇本的時候,就區(qū)別了以往昆曲和舞臺劇中柳夢梅的人物性格。因為當時是宋代,有一個外侵的歷史背景,編劇便放大了柳夢梅的男子漢氣魄和憂國憂民的情懷。況且故事本身是杜麗娘去世以后柳夢梅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掘墓開棺,讓她還魂,兩人最終走到一起。如果這個男人是悲悲戚戚、哭哭啼啼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因此,柳夢梅是一個性格張揚、性情剛烈的書生?！?/p>

對于這樣的一個書生,在定裝上,劇組頗費了一些周折,既不能太柔,也不能太硬。通常古裝戲里的演員眉頭都要往上畫一畫。但是由于沙溢的形象比較硬朗,因此化裝師故意將沙溢的眉毛往下畫了畫。拍定裝照的時候,沙溢和孫菲菲兩人雙目對視,導演說,“沙溢你的眼神能不能再柔點?”開始沙溢還沒明白過來,拍完看回放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神確實太硬了,不像書生,反而像大俠。

在“游園驚夢”一場戲里,化裝師曾想給沙溢戴朵花。宋朝的男人頭上戴花是有史書記載的。一則是表達美,二是人物身份的象征,不同人物的性格佩戴不同顏色的花。后來導演和投資方看了定裝照,便馬上取消了,“因為在現(xiàn)代人看來,男人戴花就顯得太柔了。而在地府的場景中,其他男演員則保留了這種造型?！?/p>

“游園驚夢”是原著《牡丹亭》最精彩的一節(jié),同樣也是電視劇《牡丹亭》的重頭戲。其實劇情很簡單,柳夢梅在嶺南做了一個夢,杜麗娘在自家的園子里也做了一個夢,兩人就在夢中相遇了,并相互吐露出愛慕之情。但是這場戲?qū)а莘浅Ｖ匾?并且整整拍了七個小時之久,創(chuàng)下了沙溢拍過的單場戲時間最長的記錄。

劇中有一個精彩的橋段,柳夢梅和杜麗娘相遇后,兩人面對面、手握手,在春光燦爛的園子中旋轉(zhuǎn)。這么一段簡單到?jīng)]有臺詞的戲,導演卻寄予了厚望,并打算將來用電腦做成百花開放、百鳥來朝的壯麗場景。為了滿足后期的剪輯,導演要求攝像師從各個角度進行拍攝。

實拍當天,鼓風機在旁邊吹,沙溢和孫菲菲兩人則含情脈脈地站在花園中央。先是人不轉(zhuǎn)、搖臂轉(zhuǎn),再是人轉(zhuǎn)、搖臂不轉(zhuǎn),接著人轉(zhuǎn)、搖臂也轉(zhuǎn)……所有角度都拍完后,再換用軌道拍攝。

這場戲總共拍了近二十條,兩人最終被轉(zhuǎn)得暈頭轉(zhuǎn)向,吹得烏煙瘴氣。沙溢不禁感嘆道,“古人談場戀愛可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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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馮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