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的一場雪,包圍了很深很深的冬天。
我是流落到異鄉(xiāng)的孩子,雪封了我那扇窄窄的柴門。
這是我命中的雪。該以怎樣不懈的腳印度量這來自天堂的深度。
我想象王昭君大雪紛紛和親出塞,王維在雪夜一去不歸,張孜的“醉唱玉塵飛”。王禹丞的“空作對雪吟”,還有泰戈爾白雪一樣的須發(fā)。
回到雪的往事,尋找我那些詩的殘骸,雪始終上帝一樣緘默著。
深入雪的心靈,我蒼白如雪,我純凈如初。我醉臥下來就形成另一座雪谷,隨意吐露寧靜致遠的淡泊情懷。
我摟著我的文字在雪中悄悄融化,雪融化的聲音就像是我的痛哭。雪用一雙圣手撫摸過我為雪犧牲的心靈。還有什么比自足更令人心恰?還有什么比雪更善解人意?雪是我最初的熱愛。也必將是我最終的歸宿。
在這里,我要把一生的淚水流盡。
陰陽雪
陽光不經(jīng)意中留下一幅靜物畫,造成大地偏旁與部首的強烈對比。
雪在陰陽之間發(fā)出風格不同的兩種聲音。
我由《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想到一半輝煌的幸福。一半蒼涼的痛苦。所有的情感在雪下潛滋暗長。
痛苦和幸福在雪韻中交織,卻無法像小浪底一樣合攏。
老牛在部首處享受著幸福。一個人站在怎樣的位置才能充分認識痛苦?
情到深處
都說情到深處人孤獨,其實不然。
你瞧這對神交已久的老人。雪落心靈。自有雪夜思歸的靈犀。
無心參青山綠水,卻有情參藍天雪地。
圣意一肩,清風雨袖,白發(fā)披散人間晚晴。
一場大雪的小令,讓我親切地聆聽了兩個人共同衰老的甜蜜過程。
我辯證地回顧生命,流浪的心情進退維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