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 直
在我掌握的資料中,報紙與地方雜文學會組織合作主辦的“雜文專刊”,在目前的上千家報紙中只有《北京日報》與北京雜文學會合辦的“北京雜文”??恕!氨本╇s文”是以“北京雜文學會會刊”的形式附在《北京日報》上出版的。北京雜文學會于1985年11月28日成立,成立之初就得到《北京日報》的大力支持。不久,《北京日報》編輯部就與北京雜文學會在《北京日報》上合辦了“北京雜文”???創(chuàng)刊至今已經(jīng)二十五年了。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全國各省市區(qū)乃至地市州盟的雜文學會如雨后春筍,蓬勃涌現(xiàn)。從1981年5月創(chuàng)建的第一家浙江省雜文學會到1989年9月成立的延安市雜文學會,八年的時間,全國成立了地市州盟級以上的雜文學會六十九家。北京雜文學會的名譽會長是夏衍、廖沫沙,會長是胡昭衡(李欣)。胡昭衡是“左聯(lián)”時代的雜文家,曾經(jīng)擔任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黨委宣傳部部長、天津市市長?,F(xiàn)如今的北京雜文學會會長是徐惟誠(余心言),原中宣部常務副部長。有著強大的組織背景,北京雜文學會的會刊“北京雜文”專刊也就有了輝煌的歷史。
那么見證、打造這段歷史的重要人物之一當屬主編“北京雜文”??闹骶?、《北京日報》主任編輯、北京雜文學會副秘書長楊子了。楊子上世紀九十年代初調(diào)入《北京日報》評論部就主編了“北京雜文”專版,至今已近二十年。一個報紙的編輯二十年編雜文不變更,在中國報界也難找到幾個人了吧,起碼女性編輯中是沒有第二人的。
“北京雜文”是雜文版中較難辦的專版,京城云集著中國當代最著名的作家、思想家、雜文家。八九十年代的京城之內(nèi)也“對峙”著兩大雜文派別——“新基調(diào)”與“魯迅風”。這就讓主持“北京雜文”這個舞臺的楊子多了精神上的“磨損”與平衡彼此關系時的謹慎。“北京雜文”專版總不能辦成“同仁”專版吧。加之《北京日報》是北京市委機關報,它的雜文版,其宗旨也要與《北京日報》的主張基本一致,其難度如同戴著鐐銬跳舞一樣。
辦的既然是雜文,就得拿起批判的武器。種的是辣椒,總得有辣味才對吧。如果收獲的辣椒都成了一個個甜棗,那就成了“逗你玩兒”的“花架子”了。這就讓楊子在選擇作品上有了“高風險”和“高難度”,選材上要避開政治上的敏感話題,多關注社會倫理、文化評判,多關注人文民本,批判世俗,反思人生。其實,雜文也不光是敏感的政治話題,不僅僅是體制反思,也不該都局限于反腐敗。從“批判的文化到文化的批判”,雜文的領域不比散文窄,各家報刊都有自己的側重面與關注點,這才能讓雜文作品題材得以擴展,風格各呈異彩。
“北京雜文”立足北京,面向全國,在堅持雜文文本的純正性上一如既往,堅守著雜文的形象、情感、文采與豐富的內(nèi)涵,倡導著藝術化的雜文,走一條知識、趣味、哲理、幽默的 “雜不廢文”之路。如劉征和楊翰端的諷刺詩、瓜田的幽默雜文、朱鐵志的哲學隨筆、劉齊的調(diào)侃、王乾榮的辛辣與“刁鉆”,都是“北京雜文”的主打品牌。
“北京雜文”專版在四年前隸屬《北京日報》評論部時就不“時評”、不搶“偽時尚”、不趕“俗熱點”,堅守著思想上的深度與文化上的品位。歸屬《北京日報》文藝副刊部之后,其“文”的含量又在加大,這樣的雜文作品就“延年益壽”了。在兩年一度的有九家報刊參評的“北京雜文獎”評選中,“北京雜文”推選的雜文作品連續(xù)十二屆名列前茅,楊子也連續(xù)十二年獲得優(yōu)秀雜文編輯獎。
“北京雜文”由于周期長,每月由過去的半月一期到現(xiàn)在的一月僅出一期,好像顯得“噸位總量”不足。其實不是的,作為省市區(qū)黨委機關報,文學副刊一般一周不到一塊版,而雜文欄目,一塊版上不過一篇文章,一個月下來最多也就發(fā)出去四篇雜文。如此算來,“北京雜文”每個月刊發(fā)的雜文也不算少了。至今已辦了三百多期。加之早些年每周兩篇的“長安隨筆”專欄,《北京日報》的雜文刊發(fā)總量還是夠“噸位”的。
作為主編北京雜文??甑臈钭訛橹冻隽撕艽蟮男难?她放棄了許多更適合她發(fā)展的機會和利益,但她說“自己無怨無悔”,因為這么多年雜文界有一批支持關愛和理解她的朋友,對她不離不棄,為此她很感激,也很欣慰,辦刊過程中總感到有一種精神的愉悅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