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南華早報》1月13日文章,原題:我從“被污染”的歐洲出發(fā),經(jīng)歷了中國的極嚴新冠隔離手段:防護服、紙尿褲、監(jiān)控和禁酒去年11月,我在布魯塞爾接到遠在上海的哥哥的電話,得知父親得了癌癥,我需要盡快趕回去。但世界正被一場大流行病所吞噬,而我正身處一個病毒蔓延的大陸,那里高居中國的不受歡迎名單之首。
為了登上為數(shù)不多的價格高昂的航班,我必須通過兩項新冠病毒檢測。一個是鼻拭子采樣,另一個是血液采樣,均要在出發(fā)前48小時內(nèi)在中國領(lǐng)事館批準的實驗室進行檢測。中國規(guī)定,所有入境旅客都要接受為期兩周的嚴格隔離,特別是來自歐洲國家的人,因為中國人認為這些國家不愿或無法控制疫情。
去年夏天,我在瑞典過了幾個月。在那里,似乎只有神經(jīng)過敏的人才會擔心新冠疫情。只有一次,我在購物中心看到一群醫(yī)務人員對人們進行檢查。那是為了檢查頭虱。
我花了兩周才辦完乘坐中國航空公司航班所需的手續(xù)。當我在阿姆斯特丹登機時,本以為會見到笑容可掬的空乘,沒想到看到一隊從頭到腳都裹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如圖)。他們非常謹慎,我感覺自己像是被綁架到UFO上的可疑標本。
乘客多數(shù)是中國人,許多人全副武裝。每個人都是帶著兩份核酸檢測陰性結(jié)果上飛機的,這個機艙一定是歐洲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中國乘客也會按照指示盡量待在座位上,甚至在12個小時的飛行中不去上廁所。
機組人員在飛行過程中不能脫掉個人防護裝備,最好穿上紙尿褲。一名空姐告訴我:“穿上這套衣服,我們可以來回飛,不用每次都隔離14天。但穿成這樣工作可不好受?!?/p>
飛機降落后,海關(guān)人員走上飛機,檢查是否有人生病。接著我們排隊進入檢測站,得到一個二維碼,再接受護照檢查。幾乎所有環(huán)節(jié)都是經(jīng)過防護的、非接觸式的,線路經(jīng)過了精心編排。工作人員把我們帶上指定的大巴車,再送到隔離酒店。走進酒店房間時,一名身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在我剛經(jīng)過的走廊上噴霧消毒。我問她是否是因為我才這么做的?!笆堑摹?,她說,“有新來的人,我們都要對走廊消毒?!?/p>
在我入住期間,消毒人員每天對走廊進行6次噴灑,木板和地毯因此變色、褪色。機器發(fā)出嗡嗡的聲音,讓我感覺像在重癥監(jiān)護室。工作人員每天也會對我的房間進行噴灑,因為我可能會把病毒沾到丟的垃圾上。每天醫(yī)生會來查看兩次,記錄我的體溫,我隔著門報體溫讀數(shù)。有一次,她要求當場測量,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抵達中國那天,父親和哥哥站在我隔離的酒店外面,在街上向我揮手,然后去醫(yī)院做救命的手術(shù)。
隔離的最后一天,酒店要求我支付7000元的食宿費。這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但每天500元的費用似乎并不能彌補經(jīng)營一家四星級酒店之外的消毒和后勤保障的巨大工作。
酒店給了我30分鐘時間,按照單程出發(fā)的路線:放下門卡,沿著標示的路徑,不碰任何東西,盡快從正門離開。自由自在地,我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上海的人海中。
明媚的清晨,人們趕著去上班。地鐵、商店和辦公樓的電梯擠滿了人?;谢秀便钡?,我走在一個沒有新冠病毒的華麗大都市里,熙熙攘攘,感覺一切都那么熟悉,似夢非夢。
我見到了哥哥,去探望了父親。他的手術(shù)成功了,當時已恢復了一個星期。
在“自由和民主”的歐洲,人們生活在疫情陰影的壓抑當中。而在中國,制度是限制性的,但人們幾乎完全不受禁錮世界大部分地區(qū)的病毒的影響。他們可以自由地擁抱、聚會和繁榮。
當天晚上,哥哥帶我和朋友們在上海一家人氣很高的酒吧聚會。沒人戴口罩,沒人談疫苗,一時之間,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感覺時間已經(jīng)快進到了2023年?!?/p>
(作者JustinJin,喬恒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