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如平

（中共臨海市委宣傳部，浙江 臨海 317000）

臺州元宵中秋特別風俗考證

盧如平

（中共臨海市委宣傳部，浙江 臨海 317000）

我國重要節(jié)日元宵節(jié)和中秋節(jié)分別是農(nóng)歷正月十五、八月十五，而臺州元宵節(jié)在正月十四，中秋節(jié)在八月十六，寧波、舟山中秋節(jié)也是八月十六，分別提前一日、延后一日。在臺州、寧波流傳著多種有關(guān)這兩個節(jié)日起源的傳說，考證地方歷史，較為可信的是元宵節(jié)正月十四起源于初唐臺州筑城，中秋節(jié)八月十六起源于元末方國珍起事占領(lǐng)甬臺溫，為紀念其母而改。

臺州；元宵節(jié)；中秋節(jié)；特別；風俗；考證

一

元宵、中秋是我國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分別在每年的農(nóng)歷正月十五和八月十五。可是在臺州，這兩個節(jié)日的時間卻與眾不同。元宵節(jié)比別處早一天，是正月十四，而中秋節(jié)卻比別處晚一天，為八月十六。為何在臺州這二個節(jié)日會與全國各地大相徑庭呢？民間流傳著許多美好的傳說。

（一）孝子改節(jié)說。明代臨海城關(guān)秦鳴雷，生彌月喪母，五齡喪父，出嗣于伯父秦文，未幾秦文亦亡故，由其伯母（繼母）楊夫人含辛茹苦扶養(yǎng)長大。嘉靖二十三年（1554年），秦鳴雷27歲中進士，廷試對策，閣臣進呈擬第三，時方明世宗祈雨郊壇，看其名，大喜，親擢第一，為狀元。秦曾任南京禮部尚書，總校《永樂大典》。飲水思源，秦鳴雷對伯母極為尊敬孝順，每逢節(jié)日，總是精心備辦佳肴美食供奉?？墒遣感欧?，初一、十五都要戒葷吃素，為了使他的伯母也能和家人一起享受節(jié)日的口福，特將元宵提前一天，中秋推遲一天。

類似的還有明南京禮部右侍郎兼國子監(jiān)祭酒謝鐸（太平人），元末割據(jù)臺州、溫州、慶元（今寧波）三路的方國珍（黃巖人），清臺州知府劉敖侍母至孝而改元宵、中秋的傳說。

（二）戚繼光抗倭說。計謀說：戚繼光在臺州抗倭時因作戰(zhàn)機密被泄露，戚將軍將計就計把元宵節(jié)提前一夜，從而一舉殲滅入侵倭寇。從此，元宵改為十四。

愛民說：相傳有一年正月十四，戚繼光帶兵進駐臨海桃渚城。解糧官張里道將軍來帳前稟報，說大批軍糧第二天上午才能解到，而庫里的糧食當晚已不夠用，請示能否向城里百姓借糧。戚繼光說桃渚城里的百姓多次遭倭寇洗劫，而且為了支援戚家軍已經(jīng)省吃儉用了，怎好再給他們增加負擔？讓張里道回去再想辦法。張里道想來想去，想出了一頓飯兩頓吃的辦法，他帶領(lǐng)士兵把剩下的糧食磨成粉，兌水熬成糊狀，再加入各種蔬菜、肉類、豆制品和調(diào)味品，制成味道不錯的糟羹。當晚和第二天早上，全部將士都吃這種糟羹。消息傳出，桃渚百姓非常感動，為紀念此事就把元宵改為正月十四，糟羹也成為元宵的傳統(tǒng)食品。

剿敵說：有一年正月十四，戚繼光率領(lǐng)戚家軍在海邊打垮了一股入侵的倭寇。倭寇無船出海，只得往內(nèi)地逃竄。逃到黃巖時天色已晚，他們像喪家犬一樣到處亂竄，有的躲進橘林，有的藏身民房。戚繼光率軍趕到，百姓紛紛點燈燃燭，幫助戚家軍搜索殘敵。一時間，城里城外，每間房屋，每片橘林，到處燈火通明。倭寇無處藏身，全部被消滅。為紀念這一事件，百姓把元宵節(jié)改到正月十四夜，并在房前屋后、橘林內(nèi)外點燈燃燭，后來相沿成俗。

慶功說：相傳，當年抗倭形勢吃緊，戚繼光率軍于中秋之夜掃蕩倭寇，一舉大獲全勝。次日夜，軍民同慶抗倭勝利，并補過中秋佳節(jié)。后來為了紀念這一事件，百姓過中秋總是推遲一天，相沿成俗。

（三）史氏誤期說。明州（今寧波）鄞縣史浩、史彌遠父子在南宋期間先后擔任右丞相，其中史彌遠在南宋一朝任相時間最長，寧宗時執(zhí)政17年，理宗時9年。在寧波，中秋延期傳說與史氏有關(guān)。

史浩孝母說：史浩是孝宗時的丞相，侍母至孝，他母親的生日是八月十六，而每年過中秋他只能向皇帝請一天假，若陪父母過中秋就不能再給母親祝壽。于是史浩想了個辦法，把明州的中秋推遲一天，這樣，既陪皇帝過中秋，又能轉(zhuǎn)天從臨安（今杭州）返回老家孝敬父母，忠孝兩全。明州百姓以出了丞相為榮，當然全力配合。從此，寧波八月十六過中秋的習俗就流傳了下來。

馬禍說：相傳有一年，史彌遠（一說為史浩）決定中秋回家團圓，明州百姓接到中秋要大慶的通知，便早早地做好了迎接史丞相的準備。但左等右等，直到十六才見到史彌遠。原來史彌遠十五早晨從臨安出發(fā)，不湊巧碰上了暴雨，途中馬失前蹄，不得已在紹興過了一夜，直到十六日傍晚才趕回家鄉(xiāng)。于是大家就在他到達的這天過中秋節(jié)，以后便相沿成俗。

罷職返鄉(xiāng)說：史彌遠被罷相。史為官幾十年，家室一直留在明州，逢年過節(jié)，不能共享天倫之樂。如今罷官回鄉(xiāng)，恰逢中秋臨近，于是急派家仆飛馬寄書，報與老母妻兒，約期中秋，合家歡聚。誰知返回明州老家已是八月十六，全家老少已苦等了一晝夜。史彌遠一下馬就向老母賠罪：“兒誤時了！”史母笑容滿面地說：“不誤，十五的中秋，咱們就十六過吧！”對門的鄰里水沓先生接口說：“對！對！八月十五正團圓，十六中秋有情緣?！编l(xiāng)鄰們也記掛著至期未歸的史彌遠，大家都自動把中秋節(jié)推遲了一天。

遲到的御賜月餅：每年中秋，南宋皇帝總要賞賜一些禮品給重臣及其家屬。這一年八月十五，史浩收到皇上的御賜宮廷月餅后，馬上派人快馬加鞭送回鄞縣老家，因路途崎嶇，送到已是十六日，于是史府只得把所有慶祝活動都改到了八月十六。為了避免往后幾年再出現(xiàn)這樣的尷尬，百姓順水推舟把十六過節(jié)的習俗延續(xù)下來。

（四）唐初筑城說。開工說：相傳唐初大將尉遲恭（一說為刺史尉遲繚）征來大量民工修筑臺州城。開工這天是正月十四，天寒地凍，大雪紛飛，滴水成冰，凍得民工雙手麻木，連工具也拿不住。任憑筑城官催逼，工作效率依然很低。這時，有個民工心想：天氣實在太冷，只有喝酒才能御寒?？墒敲窆ざ际歉F人，哪有錢買酒。于是他向筑城官建議：“老酒糟里有余酒，去酒坊里弄些酒糟來，加上菜、米粉，煮幾鍋羹給大家喝，暖和了身子好干活?！敝枪僖宦?，覺得有理，當下就派了幾個人，弄來幾擔酒糟，燒了大批“糟羹”給民工喝。民工喝了糟羹，果然周身發(fā)熱，干活也有勁了，筑城進度很快。城造成后，人們?yōu)榱艘灾炯o念，就保留了正月十四吃糟羹的習俗。

海盜說、犒軍說：唐初臺州（臨海）常遭海盜燒搶，當時刺史尉遲繚（又說大將尉遲恭）發(fā)動士兵筑城防盜。開工時，正值民間鬧元宵，海盜趨機在臺州灣登陸。尉遲刺史得知后，一面派兵剿盜，一面加緊筑城。當晚，風雪交加，造城進度很慢。百姓們聚在一起商議，燒些什么食物夜里送去慰勞筑城的將士呢？有人說送酒菜去，吃了可以御寒?？晌具t刺史規(guī)定，兵士不許飲酒。另一個人想出好辦法：用帶糟新酒當水，調(diào)進好菜和粉，攪成糟羹，又好吃又御寒。果然，將士們喝了糟羹，周身發(fā)熱，不怕嚴寒，干活更有勁，筑城進度大大加快。從此，每年正月十四吃糟羹的風俗，便在臺州流傳下來（類似還有一個傳說并不涉及海盜，僅是 “天寒以犒軍，遂成故事”）。

竣工說：唐初開國元勛尉遲恭組織大批民工筑臺州城，正月十四竣工。民工回家，家人團聚，但過年已近半月，好吃的東西也差不多沒了。每戶人家盡其余留年貨合煮，團聚而食，謂糟羹，從此相沿成俗。

尉遲恭說：唐初開國元勛尉遲恭坐鎮(zhèn)臺州筑城（又說刺史尉遲繚），時近年末，天寒地凍，材料又缺乏，開工不久連砌墻用的蠣灰漿都嚴重短缺，眼看工程進度慢了下來，一位老農(nóng)獻計說，用米粉加黃泥攪拌成漿，粘度效果很好，一試果然。筑城是重體力活，一民工因不堪饑寒，偷吃了筑城用的米粉糊，按律當處理。尉遲恭仁慈體民，遂將一部分米粉糊拌黃泥筑城，一部分摻菜、筍等燒成羹給民工當點心。民工的積極性得到了激發(fā)，筑城速度大增。因此事發(fā)生在正月十四，故臺州的元宵改為十四，并吃糟羹。

（五）方國珍改節(jié)說。元末黃巖人方國珍起事，占領(lǐng)了臺州、慶元（今寧波）、溫州三路。臺州的元宵、中秋不同于全國各地，許多傳說都與方有關(guān)，除上述的孝子改節(jié)說之外，還有以下傳說。

起事說：元末中秋節(jié)起義，農(nóng)民在月餅里暗藏傳單，分送親鄰，約定在八月十六日晚上一同舉事。后為紀念把中秋改為十六，沿而成俗。

防敵說：方國珍為防元朝官兵和朱元璋的部隊利用節(jié)日的機會來偷襲而改“正月十四為元宵，八月十六為中秋”。

方妻說：方國珍的夫人董氏生日是正月十四，所以把元宵提前一夜。

方母說：方國珍的母親周氏生日是八月十六日，所以把中秋推遲一晚。

方國珍生日說：方國珍是八月十六日出生，遂于得勢后將所割據(jù)地區(qū)的中秋改為八月十六。

二

關(guān)于臺州元宵、中秋節(jié)俗的傳說，筆者管見所及，就有20余種之多，孰真孰偽，莫衷一是。筆者愚見，竊以為應從流傳的地域入手進行考證。因而，筆者對臺州周邊區(qū)域進行了一次調(diào)查：臺州各縣市區(qū)除溫嶺、玉環(huán)兩縣市的閩南籍漁民后裔外，均以正月十四為元宵、八月十六為中秋。寧波地區(qū)的寧海、象山兩縣以正月十四為元宵，其它縣市區(qū)均以正月十五為元宵；而所有縣市區(qū)均以八月十六為中秋。舟山地區(qū)的元宵均為正月十五，中秋均為八月十六。溫州地區(qū)元宵均為正月十五；中秋原來大部分地域為八月十六，現(xiàn)在基本上為八月十五。紹興、金華、麗水三地均以正月十五為元宵，八月十五為中秋。

以正月十四為元宵的除了臺州各縣市區(qū)外，還有現(xiàn)寧?？h和象山縣。寧?？h，自晉太康元年（280年）立縣起，長時期屬于臺州（臨?？ぃ?，1958年劃屬寧波專區(qū)；而象山縣，系唐神龍元年（705年）分寧海縣和時屬越州的縣置，立縣時屬臺州，到廣德二年（764年）改屬明州［開元二十六年（738年）分越州置］，故元宵為正月十四的地域系唐前期的臺州地域。

舟山地區(qū)原屬寧波（明州、慶元），1953年分寧波而置，故以（含曾以）八月十六為中秋的是歷史上的臺州、寧波、溫州三府之地域。

在明確習俗的區(qū)域后再來考證各種傳說。

關(guān)于孝子改節(jié)說。秦鳴雷、謝鐸中狀元、進士后，開始都擔任翰林修撰、庶吉士等中低級文官，這樣的職位要改變州級區(qū)域的習俗，似乎影響力尚嫌不足。到晚期，秦鳴雷曾擔任南京禮部尚書，謝鐸曾擔任南京禮部右侍郎兼國子監(jiān)祭酒，權(quán)力是大了，但這兩人已分別是54歲、65歲了，秦鳴雷伯母卻己亡故20多年了，［1］而謝鐸的母親是否健在值得探討。再則，傳統(tǒng)的節(jié)日除了元宵、中秋外，還有七月半是七月十五日，春節(jié)是正月初一，若為母親吃素而改，為何僅改前二者，而沒改后二者？而方國珍起事后曾占領(lǐng)臺州、慶元、溫州三路，要改變節(jié)日時間的權(quán)力是有的，但若統(tǒng)一改變則為何形成習俗的區(qū)域不同？再則，方母周氏在方國珍起事不久而尚未形成足夠勢力時即已病故。而劉敖改節(jié)說則更加離譜。綜上所述，孝子改節(jié)說似乎證據(jù)不足。

關(guān)于因戚繼光抗倭而改節(jié)之說。明嘉靖年間，倭寇最活躍、最猖獗的時節(jié)，主要是每年清明節(jié)之后的農(nóng)歷三至五月間，以及重陽節(jié)之后的農(nóng)歷九十月間。查明史、臺州有關(guān)方志及戚繼光的有關(guān)書籍，未發(fā)現(xiàn)有記載戚家軍于元宵、中秋前后在臺州抗倭的戰(zhàn)事。故筆者認為因紀念抗倭而改節(jié)證據(jù)也不足。究其原因，可能是民族英雄戚繼光平定了為患數(shù)百年的倭寇，臺州百姓為感恩，因而產(chǎn)生了許多美麗的傳說。

關(guān)于在寧波流傳的史氏誤期改節(jié)說。如果從史氏的權(quán)力和影響力等角度分析，在寧波有一定的說服力。舟山因歷史上地屬寧波，故而自然向?qū)幉待R。然而，從來不屬寧波管轄，風俗民情與寧波相去甚遠的臺州、溫州，又何至于受寧波影響如此之大？而原來長期與寧波同屬一州郡、風俗民情相對接近的紹興地區(qū)卻又為何沒有一點影響的痕跡呢？故史氏誤期改節(jié)說依據(jù)也欠充足。

關(guān)于臺州元宵節(jié)俗的形成，還有兩個與方國珍有關(guān)的傳說，一是防敵說，二是因夫人生日改節(jié)說。從方國珍割據(jù)的區(qū)域、開府慶元、元宵節(jié)俗的流傳區(qū)域三個因素來分析也可予以排除。這樣，元宵節(jié)俗的形成就留下了筑城說。臺州原為臨海郡，隋開皇九年（589年）與永嘉郡合并為處州（后改括州），唐武德四年（621年）十一月，江南一帶進入唐版圖，既而州縣重新設置并命名，原臨?？さ牡赜驈睦ㄖ莘殖鲈O置為臺州，并馬上組織筑城。臺州城始建于東晉元興元年（402年），系郡守辛景為抵御孫恩義軍依托龍顧山而筑，范圍較小，唐初大規(guī)模擴建。筑城時間與民間傳說和以正月十四為元宵習俗的流傳區(qū)域都相吻合；而《民國臨?？h志》引《臺州府志》說：“上元張燈……錢時添為五日,俗以十四為重”，［2］從時空概念上解釋，故事發(fā)生在唐初無疑。故筆者贊同筑城說。而圍繞筑城說，又有幾個傳說，其中海盜說缺乏證據(jù)，方志也未有該時間段的戰(zhàn)事記錄；開工說時間又比史料晚了些；竣工說只涉及少數(shù)家庭，其影響力似乎又小了些。筆者愚見，故事發(fā)生在工程期間較為合理，犒軍或者民工偷吃米粉糊引出的故事都比較可信。通過與徐三見先生等方史專家的探討，我們認為糟羹的原材料是米粉，但粘度稍差，因而筑城采用的是糯米粉和桐油等混合材料，故筆者更傾向于犒軍說。至于傳說中的筑城主將,尉遲恭歷史上有無到過臺州，僅有《臺州吊古八詠》首篇曰“尉遲故城”，似乎可以據(jù)此作為尉遲恭造臺州城的憑證，而衢州城相傳亦為尉遲恭率兵所建，［3］可從側(cè)面引證尉遲恭于武德四年來過浙江，但又缺乏新舊《唐書》等文獻的有力佐證；唐初臺州刺史中有無尉遲繚其人，也缺相關(guān)史料。從傳說角度，筆者愚見，為追求名人效應，按上尉遲恭也未嘗不可。

關(guān)于臺州中秋節(jié)俗的形成，發(fā)生在方國珍以外的傳說，均不具備合理性，排除了其它傳說以后，留下的是有關(guān)方國珍的傳說。元至正八年（1348年）十一月，方國珍被仇家誣告私通海盜，遂組織親友殺死仇家而起事。得勢后割據(jù)浙東臺州、慶元、溫州三路。故方國珍有改變習俗的權(quán)力，而中秋節(jié)改為八月十六在臺州、寧波流傳最廣的也是方國珍說，并且臺、甬、溫三地自古至今相對形成一體的也就是在元末方國珍割據(jù)時期，以方國珍的勢力范圍，印證習俗的流行地區(qū)，方氏改節(jié)說應該不是傳說，而是實實在在的源頭，故筆者贊同這個傳說。而有關(guān)方國珍傳說中的起事說，《浙江通史》、《臺州地區(qū)志》等相關(guān)史料載，起事時間是農(nóng)歷十一月，［4］故起事說是錯誤的；而防敵說，也缺乏佐證。這樣就留下因生日而改節(jié)之說，方國珍的生日在《明史》及相關(guān)史料中都沒有記載，僅《黃巖志》有“十六日為方母周氏生日”［5］一語。因此，竊以為由此可認定方國珍因其母生日為八月十六，起事得勢后在割據(jù)地域?qū)⒅星锕?jié)改為八月十六。

三

綜上所述，臺州的元宵、中秋節(jié)俗傳說可整理為：

元宵的傳說：唐武德四年（621年）十一月，唐將杜伏威戰(zhàn)敗李子通，七日，李子通投降，江南一帶進入唐王朝版圖，南北朝時的臨海郡境域設置為臺州，開國大將尉遲恭坐鎮(zhèn)臺州擴建城墻。因臺州治所一面靠山，三面臨水，地勢復雜，修筑之始塌方滑坡時現(xiàn)。一天晚上，尉遲恭在苦惱中入睡，夢中見一梅花鹿反復跳入其床上用蹄推其身體，惱火中醒來發(fā)現(xiàn)晨曦初現(xiàn)，夜里下了一場大雪，雪地中有一行醒目的鹿蹄印。隨著鹿的足跡追尋，發(fā)現(xiàn)剛好圍繞一大圈。尉遲恭很驚奇，也很高興，忙命人按鹿的足跡筑城，工程非常順利，故臺州府城又名鹿城。為紀念梅花鹿指點，尉遲恭又令手下用面粉將鹿蹄印拓下來，烘烤成形。由于太陽照射，積雪有些融化，拓下來的蹄模已不像鹿蹄，與羊蹄倒很像，故府城留傳下來一種風味特色小吃叫“羊腳蹄”。隨著工程的進展，臺州的父老鄉(xiāng)親看到士兵、民工在冰天雪地中筑城非常辛苦，家家戶戶紛紛捐獻糧食、酒菜等前來慰勞。為圖省事，正月十四那一天，尉遲恭采納了一位老者的建議，將大米磨成粉，用酒水燒開，然后加入筍、肉、菜等，攪成糊狀，味道十分鮮美，又好吃又御寒。筑城的士兵、民工們喝了糟羹，周身發(fā)熱，干活更有勁，筑城的速度大大加快。臺州民眾為紀念此事，將元宵提前一天，改為正月十四，并家家戶戶制作糟羹，相沿成俗。

中秋的傳說：方國珍（1319-1374年），元臺州路黃巖州人，其父為避惡霸對夫人周氏的調(diào)戲，舉家遷移洋嶼（今屬路橋區(qū)），方國珍長大后以浮海販鹽為業(yè)。至正八年（1348年）十一月，方國珍被仇家土豪陳氏指控私通海盜，遂組織親友拒捕并殺死巡檢及仇家而逃亡海上，借元末各地紛紛起義之勢與其兄國璋、弟國瑛、國珉旬日聚眾千人而起事，劫奪官府的海運糟糧。方國珍充分利用自己超群的航海技術(shù)和組織能力，數(shù)次大敗元軍與鄉(xiāng)兵，連俘元帥扈海和江浙行省左丞孛羅貼木兒，在靈江一役中殺死臺州路達魯花赤泰不華（狀元，曾任禮部尚書）；至正十二年（1352年）六月，方國珍奪取黃巖，八月，攻占臺州（臨海）。其后數(shù)年，方國珍屢叛屢降，被元廷所封的職務也越來越高。十六年為海道運糧萬戶兼防御海道運糧萬戶，十七年為江浙行省參政知事，方國珍控制著臺州、慶元（寧波）、溫州三路，成為元末江浙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方國珍對母親周氏極為尊敬孝順，而其母在其起事不久即病故。方國珍得勢后為懷念母親，在其割據(jù)地域?qū)⒅星锕?jié)八月十五改為其母的生日八月十六，相沿成俗。

［1］何奏簧．民國臨海縣志：下冊［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6：34．

［2］何奏簧．民國臨?？h志：上冊［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6：208.

［3］浙江地名簡志［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431.

［4］金普森等．浙江通史·元代卷［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5：363.

［5］嚴振非．黃巖志［M］．北京：中華書局，2002：583.

Research on Customs of Taizhou Lantern Festival and Mid-autumn Day

Lu Ruping
（Linhai Propaganda Department,Linhai,Zhejiang 317000）

In China,the Lantern Festival and Mid-autumn day should be on January the 15th and August 15th in lunar calendar,but in Taizhou,Ningbo and Zhoushan,Lantern Festival is on January 14th and the Mid-autumn Day is a day after August 15th.According to the legends about the origin of the two festivals, the Lantern Festival in Taizhou originated from the beginning of Tang Dynasty, and Mid-autumn Day on August 16th originated from Fang Guozhen Rebellion in the late Yuan Dynasty.

Taizhou;Lantern Festival;Mid-autumn Day;soecial;custom;research

K892.2

A

1672-3708（2010）05-0005-04

2010-09-09

盧如平（1963- ），男，浙江臺州人，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