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福, 易 斌

(湖南科技學院外語系,湖南永州425100)

從人際功能視角看委婉語對和諧家庭構建的促進作用

唐建福, 易 斌

(湖南科技學院外語系,湖南永州425100)

委婉語自產(chǎn)生之日起,就擔負著“潤滑”交際的重任。在日常家庭生活中,委婉語不僅已經(jīng)成為家庭成員表達思想情感的重要交際手段之一,在語言交際中更是協(xié)調(diào)家庭成員人際關系的一個重要手段,它在和諧家庭構建中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從系統(tǒng)功能語法中人際功能視角論述委婉語在和諧家庭構建中的促進作用,在理論上和實踐上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委婉語; 和諧家庭; 人際功能

Abstract:Since euphemism appeared,it has been playing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l(fā)ubricating”communications.In the daily life of a family,euphemism has become not only one of the important communicating means for family members to express their ideas and feelings, but also a very important means to harmonize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m in verbal communications,and it plays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 harmonious family.This paper attempts to analyze the role of euphemism in the construction of a harmonious family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personal function of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which has both very important practical and theoretical meaning.

Key words:euphemism; harmonious family; interpersonal function

系統(tǒng)功能語法主張以人類學為本,從社會學出發(fā)來研究語言,強調(diào)語言應與社會需要、社會結構、社會文化背景結合起來加以考察。2005年以來,中國共產(chǎn)黨提出將“和諧社會”作為執(zhí)政的戰(zhàn)略任務,“和諧”的理念要成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過程中的價值取向。因為中國的傳統(tǒng)家庭就是:和諧、和睦、和善、和解,和為貴。而語言藝術是人際交流的重要工具,“人要精神、物要整潔、說話要和氣”,深刻地說明了語言藝術在家庭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在家庭生活中最廣泛、最直接、最深入地使用委婉的語言,對于密切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樹立良好形象,促進社會主義和諧家庭的構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國內(nèi)外許多語言學家和學者對委婉語這一語言現(xiàn)象分別從修辭學,語言學,語用學及社會語言學的角度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研究,目前,這方面的成果頗豐。西方學者對委婉語的研究雖然有著悠久的歷史,但他們最初的研究范圍主要限于詞匯層次。如Hugh Rawson從語義學的角度將委婉語分為積極委婉語 (positive euphemism)和消極委婉語 (negative euphemism)。[1]

在中國,從陳望道先生開始,在較長一段時間內(nèi),我國語言學家對委婉語的研究主要從修辭的角度來進行的。其重要貢獻是字詞層次上的研究,后來又將委婉語的概念擴展到句子甚至是篇章的層次。然而,對委婉語的社會屬性及其社會功用,尤其是從系統(tǒng)功能語法中的人際功能視角對委婉語對和諧家庭構建的促進作用的研究目前在國內(nèi)外的研究中依然是一片空白。

一、委婉語

從詞源上說,euphemism(委婉語)源自希臘語,前綴eu即good、fair(好),詞根pheme意為saying、speech(話語), ism為名詞后綴,簡單地說,euphemism就是“說話好聽”(fair speech)。[2]有的社會語言學家把委婉語比作糖衣,正如苦藥外衣的糖衣,在患者吞咽時不感到苦味,委婉語在人們聽起來或讀起來不會感到苦澀的現(xiàn)實。因此,他們認為委婉語就是糖衣現(xiàn)實 (sugarcoated reality),讓人可以接受。委婉語自產(chǎn)生之日起,就擔負著“潤滑”交際的重任,委婉語是為了滿足心理上的需要而使用的。正如Enright所言,“如果沒有委婉語,世界的運轉會因摩擦而停止,人間將充滿仇恨?！盵2]

委婉語是為了適應社會交際生活需要應運而生的,委婉語是一種語言學現(xiàn)象,更是一種社會語言學現(xiàn)象,委婉語形成的手段有:修辭格,語音,語調(diào),詞匯和語法層面,委婉語的構成基本上遵循三個原則:距離原則,相關原則和動聽原則,委婉語的形成是各種社會因素和語用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委婉語具有五種社交功能,即:禁忌避諱功能,禮貌功能,掩飾功能,積極功能,褒揚功能。

二、人際功能

根據(jù)韓禮德的系統(tǒng)功能語法,在語言系統(tǒng)中有三個用于表示功能意義的純理功能 (metafunction),即經(jīng)驗功能(experiential function)、人際功能 (interpersonal function)、語篇功能 (textual function)。韓禮德認為,交際中主要有兩個言語角色,一個“給予” (giving),另一個是“需求”(demanding);交往中所交換的可以是貨物和勞務 (goods-&service),也可以是信息 (information)。[3]人們可以通過語言(如陳述句)來給予信息,也可以用語言 (如用疑問句)來表示對信息的需求。人們在日常交往的過程中不斷變換角色,但是無論他們的角色怎樣變化,其目的是為了建立某種人際關系,傳遞信息或詢問對方。在系統(tǒng)功能語法中,語言被看作是社會活動的產(chǎn)物。語言又是人際的、變化的和可商議的。[4]“如果我們想要把握語言的本質……,那么對語言的考察就必須始終著眼于其活生生的作用”。[5]要全面認識語言,就不能把日常使用的活生生的話語排除在外,因此主張研究社會環(huán)境中的語言。韓禮德認為在語言交際中說話者不僅表達自己的觀點,還影響聽話者的態(tài)度或行為。說話人總是利用人稱系統(tǒng)來創(chuàng)造一種親密氣氛,縮短說話人與聽話人的社會和心理距離。人際功能就是“人們用語言與其他人交往,用語言來建立和保持人際關系,用語言來影響別人的行為,同時也用語言來表達對世界的看法?！盵6]

語言的人際成分和人際功能代表了說話人在交際過程中作為參與者所具有的可能意義。說話者正是利用這一語義因素來表達其態(tài)度或判斷并影響他人的觀點和行為。這一過程涉及到幾個方面的因素,如語氣、人稱、情態(tài)等。

人際功能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是講話者對自己講的命題(指交流信息)的成功性和有效性所作的判斷。人際功能與個人語旨相對應。系統(tǒng)功能語法充分地研究了語言的內(nèi)部特征和外在因素。韓禮德的系統(tǒng)功能語法從更高的高度論述了語言及語言的功能,更加深入地結合了語言的內(nèi)部特征和外在因素,總的思想是,元功能不僅可以描述語言,還可以描述人類經(jīng)驗的構建,描述社會秩序的構建。在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理論框架中,人際功能具體由語氣 (mood)系統(tǒng)、情態(tài)(modality)系統(tǒng)、交往 (interaction)與商討 (negotiation)系統(tǒng)和評價 (evaluation)系統(tǒng)等來體現(xiàn)。[7]

三、從人際功能視角分析委婉語對和諧家庭構建的促進作用

語氣、情態(tài)等人際意義的構建要素在委婉語中的充分體現(xiàn)給聽話者帶來了最博大最深長的情感認同和共鳴,驅動情感的力量來參與和諧家庭的構建?！罢Z言交流的重要目的在于建立并維護適宜的人際關系”。[8]根據(jù)這一原則,家庭成員在使用語言的時候,不僅是為了傳遞信息或表達思想,更重要的是為了在家庭情景中從事某種活動,從而促進和諧家庭的構建。

功能語言學家認為語言是通過形式選擇從而實現(xiàn)意義的系統(tǒng)。形式和功能之間的關系問題是從形式方面開始的;而功能在對形式做出選擇的過程得以實現(xiàn)。

1.委婉語語氣系統(tǒng)選擇與人際功能體現(xiàn)

功能語法理論認為語氣是實現(xiàn)人際功能的最重要成分。語氣 (mood)包含主語和定謂詞 (finite element)兩個成分,它們的出現(xiàn)和語序決定對語氣的選擇。“在分析一些短小話語特別是分析對話時,對語氣的分析能較好地揭示話語參與者之間的人際關系”。[9]

最基本的語氣系統(tǒng)包括陳述語氣、疑問語氣和祈使語氣。通過對人物間對話時的語氣系統(tǒng)選擇的分析可以揭示語氣的人際功能。

1)陳述語氣與人際功能的體現(xiàn)。陳述語氣表明小句的命題是真實的。而且,在陳述語氣中,一般現(xiàn)在時出現(xiàn)的頻率較高,一般現(xiàn)在時給人以現(xiàn)實感、緊迫感。在現(xiàn)實交際中,委婉語除了詞匯、語音手段外,通過肯定句子語法形式發(fā)生靈活的變化也能達到減弱語義的作用。人們?yōu)榱吮苊庵苯?達到委婉的目的由聽話者根據(jù)語境,通過推斷而領會說話者的意圖。比如在談到小孩成績比較差時,父母可以說:

(1)He can do better work with help.(通過幫助他會學得更好一些。[實指他成績差。])

當談到小孩的錯誤行為時,父母可以說:

(2)He has difficulty distinguishing between imaginary and factual information.(他一時很難區(qū)分想像與事實。[實指他撒謊。])

(3)He needs help in learning to adhere to rules and standards of fair play.(需要幫助他懂得考試規(guī)章制度及考試的公平性。[實指他考試作弊。])

以上這些委婉的表達和述評既能使小孩心領神會,又照顧了孩子的面子。為了在與小孩的交往過程中創(chuàng)建一個和諧融洽的氛圍,父母應充分發(fā)揮委婉語作為教育小孩的手段的積極作用。對于能力較差的小孩,以鼓勵肯定為主,避免完全的否定和直接的批評。這種表達方式既維護了對方的面子,又給人一種很實在的感覺,使受話者感覺到對方為人很實在,因此為促進雙方和諧關系的建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再看下面兩個例句:

(4)What an excellent performance T om does!

上述第四個句子顯得過于直露。在日常交際中,慎用表達濃烈感情的感嘆句,因為這類句子容易渲染出得意、張狂、傲慢、激昂等感情色彩,容易引發(fā)對方的反感,因而不利于雙方和諧關系的建立。

在交際中,赤裸裸的否定容易出現(xiàn)感情上的沖撞,在說話雙方之間產(chǎn)生不愉快。因此,人們常運用各種手法,使其語氣弱化。具有委婉功能的陳述語氣經(jīng)常使用 I think,I suppose,I am afraid等開頭,如:

(5)I think I can do with a cup of tea.我想我有一杯茶就行了。

對于航空發(fā)動機，滑油系統(tǒng)的合理、穩(wěn)定、可靠是保證其傳動系統(tǒng)乃至整機穩(wěn)定、可靠的重要條件[1]。而滑油系統(tǒng)的設計、評估、優(yōu)化等又必須基于傳動系統(tǒng)各部件的受力和發(fā)熱量[2]?？梢姡瑐鲃酉到y(tǒng)部件的受力和發(fā)熱量計算對滑油系統(tǒng)乃至發(fā)動機整機的穩(wěn)定、可靠都不可或缺[3]。

(6)I'm afraid you will have to study harder.我恐怕你要努力學習了吧。

在陳述句中,有時也通過時態(tài)的變化也能達到減弱語義的作用,如:

(7)I'm glad you have come on time.The dinner is ready.

(8)I'm glad you were able to come on time.The dinner is ready.

時態(tài)的變化通常體現(xiàn)在虛擬語氣中,如虛擬語氣“If I had known the truth,I would have told you.”與直言“I can't tell you anything about it because I don't know the truth.”相比則更勝一籌。

2)疑問語氣與人際功能的體現(xiàn)。在特定的語境條件下,一些句式的功能發(fā)生變化。祈使句有陳述的功能,疑問句有祈使或陳述的功能。如疑問句“Could you pass me the salt, please?”這個問句表達的是祈使意義,但這個問句比起直接使用祈使句“Pass me the salt.”要委婉得多。同樣,在疑問句中有時也是通過時態(tài)的變化來達到委婉的目的。如:同樣是面對面的詢問、請求,或表達與對方不同的觀點、看法,用“Can you…?”,“Will you…?”,“I want…”,“I wonder…”,“I'm sure…”就顯得生硬、唐突,或過于肯定或絕對。而用“Could you…?”,“Would you…?”,“I wanted…”,“I wondered

…”,“I was sure…”就顯得委婉、客氣、溫和、悅耳,更易接受。而祈使句具有引導功能,通過祈使句的使用能很好地起到勸說和督促受話者采取行動的目的。

2.委婉語情態(tài)系統(tǒng)選擇與人際功能

情態(tài) (modality)表示語言使用者本人對事物認識的估量和不確定性,因而語氣更加委婉。人際意義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是講話者對自己講的命題的成功性和有效性所作的判斷,或在命令中要求對方承擔的義務,或在建議中要表達的個人意愿。人際意義的這一部分是由語法的情態(tài)系統(tǒng)來實現(xiàn)的。廣義的情態(tài)系統(tǒng)還包括意態(tài)。

在陳述句中,情態(tài)表達說話者的意見,如 That will be President Hu的意義是“That's President Hu I think”而在疑問句中,情態(tài)表示征求聽話者的意見,如Will that be President Hu?的意義是:“Is that President Hu do you think?”。值得注意的是,即使是高值的情態(tài)詞 (如certainly,always)也不如極性形式肯定。例如,That's certainly President Hu就不如That's President Hu更肯定,因而語氣更加委婉。

事實上,委婉語中有許多體現(xiàn)情態(tài)的方法和手段,情態(tài)除了由情態(tài)助動詞、情態(tài)附加成分、情態(tài)隱喻 (modality metaphor)和語調(diào) (intonation)等體現(xiàn)方式之外,情態(tài)意義還體現(xiàn)在填充詞 (inserts)以及心理過程動詞方面。一個情態(tài)意義有多少種體現(xiàn)方式并沒有定律。例如對一件事情發(fā)表委婉的看法,我們可以運用以下幾種情態(tài)化手段:

(1)通過添加情態(tài)助動詞、情態(tài)附加成分:…might/ could/should/must be…表示委婉語氣,如:It might be a good idea for us to have a rest in such hot weather.

(2)通過情態(tài)隱喻:…I(don't)think/guess/believe/reckon…表達委婉,如:I don't think he would be so careless.

(3)通過添加含情態(tài)意義的填充詞:…is sort of/kind of…表達委婉,如:I'd had a sort of a feeling you'd say that.

在日常交際中,交際雙方應多從對方的角度考慮,說話要盡量委婉一些,盡量多給別人一點方便,盡量讓自己多吃一點“虧”,從而在交際中使對方感到受到了尊重,同時反過來也贏得對方對自己的好感,正所謂“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如此以來有利于雙方之間和諧關系的建立。

3.委婉語評價系統(tǒng)選擇與人際功能

根據(jù)湯普生的觀點,評價表明說話人認為某事物是好還是不好。他認為許多評價是通過詞匯選擇來表達的,很少有固定的語法結構。委婉語是為了滿足心理上的需要而使用的,常用一些比較溫和、刺激性較小的詞語代替粗俗難聽的禁忌語以求避諱和文雅,或用更美好動聽的詞語代替中性詞以迎合聽話者的自尊,例如,在對其小孩進行教育中,將學習成績差、表現(xiàn)差的小孩稱之為“后進生”,而不是“雙差生”,這樣很好地維護了小孩的面子,有利于父母之間和諧關系的建立。

四、結束語

從人際功能視角全面探討委婉語的使用特點、社會功能,不僅能進一步豐富普通語言學理論、修辭學理論,而且對其他臨近學科,如認知科學、社會科學等也有一定的啟發(fā)意義。為了構建社會主義的和諧家庭,這就需要構建融洽和諧的人際環(huán)境,而要想達到融洽和諧就必須有語言作為溝通不同群體間的橋梁。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家庭的今天,我們一定要多用、多創(chuàng)造暖人心窩的語句。只有在這種融洽的語言環(huán)境里,才可能做到整個家庭成員各盡所能,各得其所而又和諧相處。家庭成員之間的交往需要委婉語,各方利益需要委婉語,它是各種社會心理因素和語用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

人們常說,“惡語穿心似刀劍,婉言相勸是春風”。因此,對委婉語的社會功用的研究有助于家庭成員之間成功地交流,因而更有利于和諧家庭的構建,對促進社會的文明和進步具有非常重要的實踐意義和現(xiàn)實意義。

[1]Rawson Hugh.A Dictionary of Euphemisms and Other Doubletalk[M]. New Y ork:Crown Publisher,Inc,1981.

[2]Enright,D.J. (ed).Fair of Speech-The Use of Euphemism[M]. New Y 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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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李戰(zhàn)子.話語的人際意義研究 [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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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孫迎輝.社會因素對語言研究的影響 [A].黃國文,常晨光,丁建新.功能語言學研討會論文集 [C].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7]Thompson.G.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1996.

[8]苗興偉.話語轉向時代的語篇分析 [C].黃國文.常晨光.丁建新.功能語言學的理論與應用——第八屆全國功能語言學研討會論文集 [C].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9]李戰(zhàn)子.話語的人際功能研究 [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2.

On the Role of Euphemism in Promo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 H armonious Famil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personal Function

TANGJian-fu, YI Bi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Yongzhou,Hunan 425100)

I106.2

A

1671-9743(2010)06-0085-03

2010-03-05

湖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項目編號:09Y BB172。

唐建福 (1971-),男,湖南東安人,湖南科技學院外語系副教授,碩士,從事系統(tǒng)功能語法、語用學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