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波瀾
(中北大學(xué)人文社科學(xué)院,山西 太原 030051)
南非作家?guī)烨凶髌分械娜诵灾黝}
周波瀾
(中北大學(xué)人文社科學(xué)院,山西 太原 030051)
南非小說家?guī)烨惺?003年諾貝爾文學(xué)獎得主。對人性的探討和追問是庫切小說的重要主題之一。庫切在其小說中對人性的探討并非一般意義上對人性善惡本質(zhì)的討論,而是對新南非制度下種種扭曲和變異的人性的探求、聲討和追問,實質(zhì)上是對南非殖民主義和種族隔離制度的痛斥和批駁。
人性;扭曲;種族隔離制度
人性即人類的社會屬性。所謂人性是指人類區(qū)別于其他動物的特征的總和。人類的生活方式不同于其他動物,人類不同于動物的生活習(xí)性便是人性。人類是一種群居動物,人類有自己的社會活動,而在社會活動中人類有自己的尊嚴和一定的道德標準。南非小說家?guī)烨性谄渥髌分袑θ诵宰隽朔治龊妥穯枴烨惺悄戏侵陌兹诵≌f家和評論家,是2003年的諾貝爾文學(xué)獎得主。庫切在他的小說中,把南非社會從種族獨裁政治到后殖民主義和后種族隔離制度這一特殊歷史載入史冊。在評價作者的寫作才能時,瑞典皇家學(xué)院特別強調(diào)了他對“西方殘酷的理想主義和西方文明中的偽道德的無情批判”(2003年諾貝爾文學(xué)獎授獎辭)。這是一條帶有國際政治語調(diào)的評價。很明顯,它的意義遠非停留在文學(xué)或文化的領(lǐng)域,而是超出文化內(nèi)涵,帶有一定的政治意味。授獎詞中還這樣寫道:“在決定性的時刻,小說的主人公卻萎縮不前、無動于衷,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但是被動或是無動于衷并不僅僅是吞噬個性的陰霾,它同時也是人類反對剝削和壓迫的最后一根稻草,當現(xiàn)實使他們意識到他們所做的任何反抗都無濟于事的時候?!?2003年諾貝爾文學(xué)獎授獎辭)而這種現(xiàn)實指的正是南非的政治現(xiàn)實。
人性屬于歷史范疇,人性與歷史不可分割。我們把人性放在歷史舞臺上加以討論,即歷史中的人性或特定歷史背景下的特定人性表現(xiàn)。由此,我們看出庫切對人性的探討并非一般意義上對人性善惡的討論,而是對新南非制度下種種扭曲和變異的人性的分析和追問,其實質(zhì)是對南非殖民主義和種族隔離制度的痛斥和批駁,帶有一定的政治意義。正如一位作家所說的:人性的恥辱在歷史中得以體現(xiàn)和證明;而人性的光輝則來自其與歷史的生生不息,來自于人類對自己所作所為的反思。
作家?guī)烨袕纳羁痰娜诵越嵌热ヌ接懛N族隔離制度下的南非社會。他所涉及的領(lǐng)域是文學(xué)界很受歡迎和認可的領(lǐng)域,并推動和挑戰(zhàn)作品的主人公去面對非常艱難且讓人難以寬恕的外部世界。一般來說,庫切的小說有這樣的共同特點:小說語言簡潔流暢卻又會使人煩躁不安;看似簡單卻寓意深刻;讀起來毫不費力卻又反響深刻。乍一讀,讀者會覺得是一篇語言優(yōu)美、加工細致的小說,但慢慢品味就會感覺到優(yōu)美的語言中蘊含著許多尖酸刻薄和諷刺之意。小說的作者對南非社會或更確切地說是南非社會中人類生活境況的諷刺都體現(xiàn)在他的主人公怎樣面對和應(yīng)付紛繁復(fù)雜又令人痛苦的生活環(huán)境中:半自傳體小說《青春》中主人公的反叛和急躁;《鐵器時代》中老婦人的天真幻想及對自身年齡、白人身份及孤獨的極度敏感;《恥》的主人公盧里被欲望所支配,這又象征著南非社會充滿暴力、謀殺和強奸的內(nèi)部戰(zhàn)爭的兩敗俱傷;《伊麗莎白》中主人公面對著物質(zhì)生活和文化沙漠、罪惡等生活中的諸多方面。此外,在《等待野蠻人》中庫切用短短150多頁的篇幅向我們赤裸裸地展示了人性當中最最邪惡的一面:用暴力對待自己的同伴。作者庫切能夠通過小說的字里行間深入到人類生活狀況的最深最敏感之處。作家通過小說明確地告訴讀者:強者為王,敗者為寇。野蠻是強者的特權(quán)。任何對人類道德準則感興趣的讀者都應(yīng)當反復(fù)閱讀此篇小說。在此種意義上,庫切的作品代表著強有力的戰(zhàn)斗。他以復(fù)雜而老練的文學(xué)形式讓讀者回味無窮,迫使讀者去追問自己原有的道德準則和世界觀。也正因為此,庫切受到全世界批評家和出版商的大量指責和責難。
在諾貝爾獎授獎詞中對庫切有這樣的評價:“被動、消極不僅僅是吞噬個性的陰霾,也是人類通過被迫犧牲自己的生命來反抗壓迫和剝削秩序的最后手段。也正是對軟弱、失敗的探索中,庫切抓住了人類人性的神圣之火?!备钊艘庀氩坏降氖?,庫切往往把主人公的政治意識、政治覺醒和性欲的激活聯(lián)系起來。在他的自傳體小說《童年》中,少年庫切對男女的肉體之美非常敏感,而且他有自己對完美人類肉體的模糊想法。當天看到那種完美的人類肉體時,他的身體內(nèi)部戰(zhàn)栗了,好像天地間突然劃開一個口子,而他正在墜落的邊緣。他飽受邊緣掙扎之苦卻不能自拔。在所有的孩子當中,只有他的性欲之流在身體中涌動;在童年所有的天真無邪和正常狀態(tài)之下,他是唯一一個有欲望的。這一點有很強的象征意味。正如庫切所說:所有的天真無邪和正常狀態(tài)包含了南非社會自身的令人難以忍受的偏狹性。《童年》向我們展示并表明了,羞恥,欲望、離間等等這些最最基本的公民價值觀念或許就是所謂的政治人性的唯一源泉。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庫切通過自己的小說向我們闡明了這樣一個道理:那種看似對壓迫的消極反抗和投降,在事實上也許正是對非正義的一種有力的反抗。盡管我們并非身處南非,但憑借我們對在南非土地上過去所發(fā)生的一切的了解,足可以使我們領(lǐng)悟到庫切所要向我們展示的南非民族的靈魂。也正因為作者的真正意圖是通過自己的作品和努力來解放我們的頭腦,我們因此沒有理由借口非親身經(jīng)歷就否定我們對作品中那些象征和比喻的理解。到此,讀者還會有這樣的疑問:是否所有的南非人都必須通過被迫犧牲自己的生命來反抗剝削和壓迫呢?這也是作者留給我們?nèi)ニ伎嫉囊粋€問題。從某種意義上說,處于水深火熱的生存狀況幾乎是庫切所有小說的主題,不管主人公是處在種族隔離制度的舊南非,還是深受這一制度余殃之苦的新南非,所有的主人公都必須設(shè)法承受自己所遭遇的危險的生存境遇、歷史的殘酷野蠻以及無處不在的暴力??傊?,在庫切的小說中,人性成為了永恒的主題,無論是在精神意義上,還是在社會意義上。
庫切對人性的分析并非一般意義上對人性善惡本質(zhì)的表現(xiàn),而是對人性的扭曲、掙扎以及人性的喪失等方面的深刻揭示。作者把人性放在南非這一特定的歷史環(huán)境中加以觀照。小說主人公身上所體現(xiàn)出來的尊嚴的喪失、道德困境以及人際關(guān)系的冷漠都集中展示了當代南非社會的人性畸態(tài)。因此可以說,庫切對人性的探索和分析實質(zhì)上是對南非殖民主義和種族隔離制度的痛斥。庫切筆下扭曲的人性是南非社會現(xiàn)實的一個縮影。另一方面,庫切的視線并沒有停留在南非社會本身。小說所設(shè)置的故事背景是種族隔離制度廢除之后的南非社會;小說所展示的是南非社會在新的社會制度下白人和黑人之間的矛盾和沖突。在這一新的社會制度下,無論白人和黑人都面臨著文化認同和身份界定的問題。種族隔離制度在南非白人和黑人的心靈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因此,庫切正是以這樣的背景和這樣的人物強調(diào)了問題的普遍性,即殖民主義和種族隔離制度不只在南非存在,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可以捕捉到它的影子。因此,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對南非種族隔離制度下暴力沖突和矛盾做了充分反映的庫切小說,超出了種族、地域和社會的界限,而具有世界性的意義。此外,對白人人性的探討是庫切人性探索的焦點。而庫切似乎更關(guān)心白人種族在失去一切特權(quán)和優(yōu)勢地位之后的生存困境。事實上,庫切正是通過對白人人性和命運的描寫,以揭示歷史的作用,從而闡明人性和歷史的不可分割以及人不能逃避歷史而應(yīng)直面歷史這一主題。
[1]董之林.讀南非作家J.M.庫切的小說《恥》[J].當代文壇,2005(1):98-102
[2](南非)庫 切,張沖,郭整風譯.恥[M].南京:譯林出版社,2002.
[3](南非)庫 切,文敏譯.待野蠻人[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04.
[4](南非)庫 切,鄒海侖譯.邁克爾的生活和時代[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04.
[5](南非)庫 切,北塔譯.伊麗莎白·科絲特洛:八堂課[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04.
[6]Coetzee,J.M.Age of Iron[M].London:Secker&Warburg,1990.
[7]Coetzee,J.M.,Disgrace[M].London:Vintage,1999.
[8]Coetzee,J.M.Boyhood:Scenes froMProvincial Life[M].London:Secker&Warburg,1997.
[9]Coetzee,J.M,Youth[M].London:Secker&Warburg,2002.
Theme of Humanity in Coetzee’sNovels
ZHOU Bo-lan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North University of China,Taiyuan S hanxi,030051)
This paper tries to expound on Coetzee’s discussion and exploration of humanity in his novels.The theme of humanity is one of the main themes in Coetzee’s novels.The writer of this paper thinks that Coetzee’s exploration of humanity is not the discussion in its normal sense.It is the discussion and the questioning of all sorts of distorted and alienated humanity in the post—apartheid South AfricAand in fact it is the criticisMand denouncementof South Africa’s colonialisMand the policy of apartheid.
humanity;distortion;policy of Apartheid
I106.4
A
〔編輯 裴興榮〕
1674-0882(2010)06-0054-02
2010-06-28
中北大學(xué)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研究課題(2010Y010)
周波瀾(1978-),女,山西大同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外國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