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 媛
(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北京 100872)
荊棘里的花
——對《末路狂花》的女性主義讀解
蒲 媛
(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北京 100872)
本文試從女性主義的角度對電影《末路狂花》進行文本解讀,并以荊棘這一意象比喻電影中涉及到的女性所遭遇的不公對待和社會環(huán)境,同時結合影片內容,從女性主義的角度對影片中女主角的覺醒、反抗進行分析,并思考了當下社會中女性的自處和出路。
《末路狂花》;覺醒;反抗;荊棘;女性主義
1991年,由雷德利·斯科特 (Ridley Scott)導演,卡利·庫利 (Callie Khouri)編劇的好萊塢電影《末路狂花》中表現(xiàn)出的濃厚女性主義思想引起了社會熱烈的討論,更成為現(xiàn)代女權主義解讀的經(jīng)典讀本。評論認為,這部影片反應了女性意識的覺醒。影片中的女主角以一種顛覆傳統(tǒng)的女性形象出現(xiàn),表現(xiàn)出對傳統(tǒng)、秩序以及社會中對女性不公的強烈反抗,這種反抗以一種激烈的方式進行,直到因無法妥協(xié)于不公的現(xiàn)實,最終選擇為了自由而甘愿赴死??梢哉f,這部影片中展現(xiàn)出的強烈女權主義意識和不同于以往的表現(xiàn)手法在女性電影史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本文試從女性主義的角度對本片進行讀解,并以荊棘這一意象比喻女性所面對的不公世界,從社會對女性的壓制 (荊棘)、女性的覺醒、女性的反抗和女性的出路幾個視角對影片的女性意識進行解讀。
“Feminism”,中文譯為“女權運動”,源于從 19世紀后半葉興起的西方第一次婦女解放運動。在理論初步成長階段,其探討的問題主要集中于性別的分工如何產生、家庭和婚姻制度的形成和影響、社會政治權力如何作用于婦女等。20世紀60年代,出現(xiàn)了第二次女權運動,深入到了政治、文化等各個領域,在這個階段,探討的理論問題也上升到了婦女的本質和文化構成等。女權運動擴展到文學、藝術層面,女權主義文藝批評便應運而生,因此這一階段的理論并非書齋里的學說,而是從活生生的社會運動延伸而成的。由于女權主義文藝理論產生于 20世紀后期,它吸收了此前幾十年間大量的美學、社會學理論,如精神分析、語言學、馬克思主義、解構主義、新歷史主義等,使自身成為一種內涵豐富、邊界開放的學說。其中尤以??碌暮蠼Y構主義、拉康的心理分析、列維·斯特勞斯的人類學、德里達的解構主義影響最大,這些先鋒性的思想矛頭直指傳統(tǒng)文化和思維方式,它們認為現(xiàn)存的風俗、習慣、真理并不是不可動搖的“天”之道,而是由人所述說并運用某種權勢使之成為具有“權威、真理、標準”意義的“話語”,沒有“真相”,只有被人描述過的‘相貌’”[1]。
而在當代,女性主義運動本身又經(jīng)歷了多次轉變,對“女性”概念的界定除了社會性別差異論之外,在最近至少還出現(xiàn)了其他兩種界定,一種是本質論,另一種是構成論。“前者基本上承認男女是對立的范疇,并且重新評價并界定女性的本質特征,試圖建立女性自己的話語,找到真正的‘女性’特征而不是被男性定義的‘女性’特征。而后者則認為對于‘女性’下定義是沒有意義的,她們堅持認為,對性別的認識必須堅持多元化立場,只有強調多元化的差異,才能使性別喪失意義?!盵2]
《末路狂花》圍繞著兩個女性展開,即塞爾瑪和路易絲。塞爾瑪是一個 30多歲的全職家庭主婦,14歲就和現(xiàn)在的丈夫戀愛,18歲結婚,社會閱歷幾乎為零,婚后生活的全部即是照料丈夫和家事。其丈夫達里爾是一個性格焦躁、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他不但經(jīng)常在外流連徹夜不歸,對待塞爾瑪?shù)膽B(tài)度也很粗暴。像所有結婚多年的丈夫一樣,他既不允許自己的妻子在外交際,又為妻子因常年與外界隔絕,思想單純和落后而感到不恥、厭倦。被丈夫嚴令管束的塞爾瑪只有一個好朋友——路易絲。路易絲,乍看來過著與塞爾瑪截然不同的生活,她作為女侍應,有自己獨立的經(jīng)濟來源,不需要依附男人,果斷干練。她的男朋友吉米是一個經(jīng)常在外演出的歌手,時常不在路易絲身邊。影片的正式起點是塞爾瑪和路易絲相約去城外的小屋度假,她們開著路易絲的綠色雷鳥車開始了二人短暫的“自由”生活。在一家酒吧,涉世未深的塞爾瑪被花花公子哈倫的甜言蜜語蠱惑,與其大跳貼身熱舞。在路易絲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哈倫將塞爾瑪騙至停車場,企圖將其強奸。在掙扎當中,路易絲及時趕到,并用槍威脅哈倫要求其放人,哈倫在放人以后仍然言辭輕薄、幾近侮辱,路易絲在情緒激動之下將哈倫擊斃。路易絲堅持認為警方不會以為她們是自衛(wèi)而執(zhí)意逃走,而懦弱的塞爾瑪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兩人倉皇逃走。后來路易絲請求男友吉米借錢給自己(以方便她逃往墨西哥),塞爾瑪卻對與她們同行的年輕男子西蒙產生了好感。第二日,當吉米離去,路易絲發(fā)現(xiàn)西蒙將吉米送來的路費偷走,她幾近崩潰,而這時,塞爾瑪在被男人們多次的辜負后猛然覺醒,她果斷地用西蒙教給自己的辦法搶劫了一家超市。兩個女子從此走上了不歸路。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二人在公路上又持槍威脅了一名警察并奪走了配槍,還將其捆綁后關在警車的后備箱。此時,警察也掌握了她們的行蹤和犯罪證據(jù),想要實施逮捕。在一路的逃亡中,她們報復了一路對其言行猥瑣的貨車司機。最后,當警察布下天羅地網(wǎng)追捕她們,在無路可去的情況下,為了逃脫抓捕和保全自己的尊嚴,更為了追逐自由,兩人手拉手,開車沖向了懸崖……影片自此結束,在綠色雷鳥沖出懸崖的瞬間畫面凝結。
這個世界所有的角色、分工都在社會倫理、道德和陳規(guī)之下按部就班,維系著社會的運行。社會憑借教化的手段,以一種強勢的力量使所有的女性相信其所要遵循的道德、堅守的貞潔、跟隨的父權和屈從的規(guī)則都是理所當然。無論在多么不同的文明體系中,女性的身份都天生地受到各種倫理道德的約束,她首先是父親的女兒、哥哥的妹妹、丈夫的妻子、兒子的母親,在社會為其規(guī)定的各種角色里,她們可以循規(guī)蹈矩扮演各種角色,卻唯獨不能做自己。在《圣經(jīng)》中,她們是亞當?shù)囊桓吖?是開啟所有罪惡的潘多拉;在《古蘭經(jīng)》中,她們是父親、丈夫、兒子的所有物。
社會對于女性的態(tài)度,向來是兩面的。當你在它的制化之下,它會贊許你為賢妻、為良母,而一旦你露出稍許忤逆之意,它就會迅速收起原本的慈眉善目,讓你知曉在人類的秩序中,所謂的平等、公平和良善,其實從來都沒有。而女性如何做到對這一切的不公視而不見甚至低眉順目,則自然是源于誕生之初就開始的社會教化。這即是女性的現(xiàn)實困境,并且在被教育馴化的女性的眼中卻絲毫不見其身處的處處荊棘:
“要讓全世界的人們相信,女人的惡習與愚蠢行為的毒害之源(如果有必要順從習慣而使用一些意義含混的同義詞的話),一直是對美——美貌的充滿肉欲的崇拜;所有這些也都需要一些時間來實現(xiàn)?!盵2]47
“我堅信從盧梭道格雷戈里博士所有那些寫過的文章,論述過婦女教育和舉止行為的作家,都曾促使女人的性格變得更加虛偽、柔弱(否則她們不會這么糟糕),以致使她們成為社會上更無用的成員。”[2]15
“女人要么被視為有道德的人,要么被視為軟弱得必須完全依賴于男人出眾的才能才能生存下去的人。”[2]19
在影片中,達里爾、哈倫、貨車司機等男性角色所象征的強權成為了塞爾瑪和路易絲不幸遭遇的源泉:比如達里爾對塞爾瑪?shù)膼赫Z相向,通過一種粗暴、卻是被社會默許的權力來指責他的妻子,他徹夜不歸、流連在外,卻絕對禁止自己的妻子哪怕只是跟友人出去城外游玩……;輕佻的哈倫在塞爾瑪和他一起跳舞以后,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樣的女人是可以被隨意輕賤的,塞爾瑪無法以自衛(wèi)為理由來求得社會的理解和尊重,因為在社會的陳見里,一個女子若是當眾與另一個男子親熱跳舞,那么她已經(jīng)道德越軌了;貨車司機看到兩個年輕女子在路上行駛,可以用各種污言穢語對其侮辱以滿足自己感官上的享受而絲毫不對此感到羞愧,等等。
從全然沒有察覺自身所遭受的不公到意識到它再面對它,這本身已經(jīng)是認知上的超越。從不自知到自省再到審視外部世界,這其中每一次認知上的改變都在心靈世界的影像中投影。而心中被顛覆的世界,若是被連根拔起,則必是一場摧枯拉朽的浩劫。對塞爾瑪和路易絲而言,這一場認知上的突變即是如此。
當路易絲舉槍殺人的那一刻,她將自己與過去的生活作了告別。她此刻尚沒有看破世事的傾軋和不公,她只是隱約地感覺到警察和法律必然不會相信她們的說辭。法律如果是保證公平,保持正義的,那么在這里,它卻可以保持緘默。她們一路逃亡的過程中,塞爾瑪是膽怯的、茫然的。她尚且抱有天真的想法,認為可以得到警察的保護,卻無力思考此后可能遭遇到社會道德的各種詰難。當被騙子騙去逃難的錢財?shù)臅r候,塞爾瑪才終于開始正視這個她幾乎從來沒有正面面對的世界。而路易絲,則是被這世界的各種不公打擊得幾近崩潰。她扔掉了口紅,這是她對這個世界的眼光、外界的看法的一次告別。而塞爾瑪持槍從超市中搶錢后奪門而出的那一刻,也是她跟過去的自己徹底道別的時刻。
一個懦弱的,事事以丈夫的意志為先的女人,在經(jīng)歷了因為這個社會設置給女性的天然的隱形障礙和不公而導致的消極影響之后,開始審視社會的不公。她的審視是潛在的,不被自己察覺的,可是她也可以真切地感覺到這種認知上的變化帶給她的情感和心靈上的解脫。她再也不用聽丈夫的粗暴言語,不用管陌生男子打量的眼光,甚至對于可能泄露她們行蹤的警察,她也可以坦然地加以威脅并且告誡:“你要對你的妻兒好,尤其是你太太,我丈夫對我不好,看我變成什么樣子了?!彼f:“三天前我們都不會這樣做,若你見過我丈夫你就會明白?!薄坪跻呀?jīng)可以找到,觸碰到那個靠近所有事情發(fā)生的根源——女性在生活和社會中所遭遇的各種不公正的對待。
她們內在的理性開始真正的蘇醒,在內心真正聽到了作為一個應該享有和男性一樣平等地位的人的真實召喚。在塞爾瑪搶劫之后駕車逃亡的路上,路易絲說:“你找到呼喚了嗎?”塞爾瑪抱以回應,“是,野性的呼喚。”也許并不只是野性的呼喚,還有來自靈魂深處的各種被壓抑、限制的被不公所侵蝕掉的能量的釋放。她們意識到之前所被蒙蔽的那個世界,那個處處充滿荊棘而讓她們遍體鱗傷的世界,是她們不得不面對的反抗的世界,或許是以卵擊石,可是,她們依然感激自己曾經(jīng)真正正視且認知到這個存在于她們周圍、包裹著她們的世界的真正模樣。所以在預感到將要面對的末路時,她們仍然義無反顧,她們說:“我從沒試過這么清醒,一切都不一樣了。”
個人在社會面前的微不足道和渺小在她企圖對抗、動搖社會的體制和根本的時候顯得尤為明顯。因為強勢的群體早已操控了最為有利的國家機器和暴力機關。他們站在道義的制高點上,以法律為后盾,以各種國家機器為保障,對試圖對既有體制產生反抗行為的個人加以懲戒。并且在這種殺雞儆猴式的威脅中不斷強化自己的已有優(yōu)勢。
當面對巨大的不公正卻投訴無門,沒有人可以理解、接受、認可和尊重的時候,唯有的選擇是逃亡和反抗。路易絲在對被逮捕的生活的設想中這樣說,“很多詞匯和話語不斷涌現(xiàn)在我的頭腦中,就像是禁閉、通緝、電刑、終身監(jiān)禁,就像這些狗屎。知道我現(xiàn)在想說什么嗎?我只想從生活中逃亡……”
可是如果讓生活仍然是這般延續(xù),茍延殘喘,那么生活于她們,也只是一個可以吞噬各種希望和光亮的黑洞。不自由毋寧死。所以要拼盡一切,哪怕最后頭破血流粉身碎骨。這是女性內在所擁有的堅韌和決絕的能量。
當路易絲扣下扳機的那一刻,她是不得不對這個她尚未認識清楚的世界開槍。而當路易絲和塞爾瑪主動教訓那個頻頻對她們施以輕薄、幾近侮辱的貨車司機,當她們開槍打爆載貨的汽車的時候,是她們在認識了這個世界真正面目之后主動做出的回應和反抗,這樣的反抗何其弱小和悲壯。她們手中的兩把手槍——作為其反抗傳統(tǒng)世界的唯一武器,皆來自于她們的施暴來源——丈夫和警察。女性在社會中的弱勢地位在這里得到強化。即使能夠認識到自己所深處的荊棘環(huán)境,她們也無法獨行于荊棘之路,因為社會必然會以更加強大的、暴力的手段將她們拖回原本的社會規(guī)則之中。蒙上你眼,摒除你智,讓你悔過于自己的反抗,讓你安于社會的現(xiàn)狀……所以在這其中的一切掙扎和反抗都只是被賦予了悲壯的色彩,塞爾瑪和路易絲,當她們飽含熱淚,說“有些東西掠過我的心頭,但是我不能回去,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再像那樣生活”的時候,當塞爾瑪激動地拉住路易絲說“Let’s keep going……”(讓我們往前……)的時候,當兩個女子彼此緊握對方的手開車沖出懸崖的時候,當汽車在空中劃出弧線瞬間定格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在被社會的不公逼至絕路的女性在無法妥協(xié)的瞬間爆發(fā)的能量,如同飛蛾撲火般熾烈的閃耀。
西蒙娜·波伏娃曾經(jīng)提出過這樣一個問題:“現(xiàn)代社會中,女性若是獨立地存在,那么她們應該怎樣存在?又是存在于哪里?”
倫理教化作為歷史的遺產,依然統(tǒng)治著我們當下以及未來的領域。顯然,我們無法在自身的生活中復制塞爾瑪和路易絲那過于慘烈悲壯的反叛。但是,我們仍然需要挖掘自身的價值,贏得自身在社會中立身安命的一席之地,這種立足是并不依附于他人,是可以憑借自身的能力獲得的尊重和獨立。僅僅是做到這一點,在當今社會公眾輿論的壓力下已經(jīng)顯得彌足珍貴。
19世紀的簡·奧斯丁在《傲慢與偏見》等小說中寫出了那時女性的困惑:因為沒有財產繼承權,一旦她們的父親去世,那么她們即面臨著無處可去的尷尬地位。而唯一的出路即是給自己找一樁體面的婚姻,婚姻在當時成為了婦女擺脫社會壓力、安身立命的唯一出路,而建立在財產、階級、門第基礎上的婚姻從來就是現(xiàn)實的、功利的,這是 19世紀女性的艱難處境??墒?當我們審視當下的社會,似乎沒有什么改觀。女性依然要被教化為馴服的、溫柔的、妥協(xié)的、順從的、不能強勢,不能超過男性的能力,否則很可能找不到一樁美滿婚姻。眾所周知,男人并不喜歡強勢的女性,這種單方面的強勢可以是學歷、年齡、性格……而在現(xiàn)實社會中,女性與其追求過人的能力,與其汲汲于為自己贏得一個安身立命之所,不如更為實際地尋找一個比自己經(jīng)濟條件更好的丈夫,因為社會陳規(guī)依然在現(xiàn)代社會成立。多數(shù)女性對自身目前的處境視而不見或者安然接受,而少數(shù)看清自身艱難處境的女性卻因為無力改變這一現(xiàn)狀和來自周遭的壓力而感到疲憊。
在現(xiàn)代社會中,進退維谷的處境是眾多女性面臨的共同問題,在妥協(xié)和激烈反抗之間是否會有一個理想的選擇,這部影片給予了我們否定的回答。而在現(xiàn)實中,這不僅僅是女性主義者需要思考的問題,更是每一個女性都不得不面對的關鍵問題。因此,關于西蒙娜·波伏娃那個著名的提問,至今仍然有意義,也至今沒有標準的答案。
影片《末路狂花》為我們展示了兩個被社會中無處不在的不公、偏見、壓抑所逼到絕境的女子的激烈反抗,從對她們心理轉變的描寫著手,為我們展現(xiàn)了現(xiàn)代女性在看似平等的社會環(huán)境中所面對的無處不在的荊棘。通過對她們遭遇的描寫,我們不禁反問社會制度本身的缺失和不公,我們所處社會中的教育、倫理、道德是否都將女性驅至于被壓抑的地步,是否以犧牲掉女性天生理應獲得的平等尊重為前提來換取社會相對的平衡,覺醒的女性是否會成為無力對抗社會機器傾軋的犧牲品。影片并未給出關于女性應該如何在這樣的社會中自處的回答,而女性主義理論發(fā)展至今,對于女性如何在社會中獨立生存、獲得認可的回答也至今沒有統(tǒng)一。在面對現(xiàn)實的各種束縛,女性的自處和安身立命仍是需要我們關注和探討的話題。
[1]左維遠.西方女性主義理論流變[J].贛南師范學院學報,1997(3).
[2]瑪麗·沃斯通克拉夫特.女權辯護——關于政治和道德問題的批評[M].中央編譯出版社,2006.
Abstract:This paper is a tentative interpretation of the movie Thelma&Louis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eminism.Thorns are used here as ametaphor,referring to the injustice that the heroines suffered in the society.The paper analyzes the wakening and struggle of the heroines,and explores how females shall get along and fight a way out in the contemporary society.
Key words:Thelma&Louise;wakening;struggle;thorns;feminism
Flowers in the Thorns——An Analysis of the Film Thelma&Louis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eminism
PU Yuan
(Journalism School of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2,China)
J905
A
1008-5432(2010)03-0075-04
蒲媛 (1987-),女,四川綿竹人,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 2009級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媒介經(jīng)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