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崧 ,焦新安 ,劉秀梵 ,肖 肖
(1.揚州大學農(nóng)業(yè)部畜禽傳染病學重點開放實驗室,江蘇揚州 225009;2.中國動物衛(wèi)生與流行病學中心,山東青島 266032)
2011年5月以來,德國首先暴發(fā)了產(chǎn)志賀毒素大腸桿菌(Shiga toxin-producing Escherichia coli,STEC)O141:H4引起的人類疾病,并波及歐洲、北美等16個國家,發(fā)病總人數(shù)超過4 000人,死亡50人。本次暴發(fā)的STEC O104:H4是腸聚集性大腸桿菌(Entero-aggregative Escherichia coli,EAggEC) 和腸溶血性大腸桿菌(Entrohemorrhagic Escherichia coli,EHEC)的重組體。EAggEC常引起人的散發(fā)性或流行性腹瀉,能以特殊方式吸附于上皮細胞Hep-2,這種吸附方式稱為“聚集性”或“疊磚式”吸附[1]。能產(chǎn)生志賀毒素的大腸桿菌均稱為STEC,志賀毒素由前噬菌體(prophage)編碼,該毒素在易感的真核細胞內能抑制蛋白質合成。EHEC是STEC的一個亞類,它除產(chǎn)生志賀毒素外,還能產(chǎn)生由腸上皮細胞消除位點(locus of enterocyte effacement,LEE)編碼的特殊蛋白分泌系統(tǒng)(稱為Ⅲ型分泌系統(tǒng)),該系統(tǒng)能使EHEC吸附于宿主的小腸上皮[2]。本次STEC O104:H4流行是迄今德國歷史上EHEC最大規(guī)模的暴發(fā),同時,也是世界范圍內HUS最大規(guī)模的暴發(fā),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根據(jù)已有文獻,本文對即將結束的STEC O104:H4暴發(fā)流行情況作一初步綜述。
1.1 整體情況
溶血性尿毒綜合癥(hemolytic-uremic syndrome,HUS)上世紀首先報道于兒童[3],以急性腎衰、溶血性貧血和血小板減少三者組合為特征。EHEC O157:H7是兒童HUS發(fā)生的主要原因[4]。德國對EHEC引起的胃腸炎(無HUS)病例的定義是:除實驗室確診外,還需具備下列三種癥狀之一,腹瀉(24小時內3次以上拉?。?、腹部絞痛或嘔吐[5]。針對本次STEC O104:H4引起的HUS及腹瀉病例,歐盟專門進行了定義,分為可能病例、疑似病例,和確診病例[6]。
1.1.1 可能病例(possible epidemic case)
任何于2011年5月1日及其以后發(fā)生的病例,其中STEC腹瀉病例滿足腹瀉或血性腹瀉急性發(fā)作,并至少滿足下列實驗室標準之一:(1)分離出產(chǎn)志賀毒素 2(Stx2)或攜帶 stx2基因的大腸桿菌;(2)沒有分離細菌,但從患者糞樣中直接檢測出stx2基因的核酸。
STEC HUS病例則應滿足急性腎衰,并至少下列臨床標準之一:(1)微血管病性溶血性貧血;(2)血小板減少。
1.1.2 疑似病例(probable epidemic case)
指滿足上述STEC腹瀉或STEC HUS可能病例標準,且發(fā)病前存在14天的暴露期(exposure period),并至少滿足下列流行病學標準之一的病例:(1)逗留在德國或任何其他具有已被感染的確診病例存在的國家;(2)消費過來自德國的食物;與確診病例密切接觸過(如同一家庭成員)。
1.1.3 確診病例(confirmed epidemic case)
指滿足可能病例標準,并分離出O104:H4 STEC的病例;或病例滿足疑似病例中規(guī)定的流行病學標準,并且分離出O104血清型STEC。
根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WHO)的統(tǒng)計,到2011年7月21日,歐洲、北美共16個國家的4075人發(fā)病(見表1),其中,HUS病例 908例,EHEC(腹瀉)病例 3 167例。另外HUS死亡34例,EHEC(腹瀉)死亡16例[9]。
1.2 流行特點
由于本病首先暴發(fā)于德國,且病例數(shù)德國也最多,來自德國的流行病學資料具有代表性。
Frank等對截止2011年6月18日德國報告的3 222個暴發(fā)病例(包括39個死亡病例)進行了分析,本次暴發(fā)流行具有以下特點[5]。
1.2.1 地區(qū)相對集中
盡管德國16個州均有病例報告,但發(fā)病率最高者在德國北部地區(qū),分別為漢堡州(Hamburg),10萬人中10.1個病例;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州(Schleswig-Holstein),10萬人中6.7個病例;不萊梅州(Bremen),10萬人中2.7個病例;梅克倫堡-前波美拉尼亞州(Mecklenburg-Vorpommern);10萬人中2.2個病例;下薩克森州(Lower Saxony);10萬人中1.7個病例;且上述州幾乎為同時暴發(fā)。其他州的多數(shù)病例都與到這些州旅行相關的暴露有關。
1.2.2 HUS主要發(fā)生于成年人且女性占多數(shù)
在3 222個病例中,810例(25.1%)發(fā)展為HUS,包括27個死亡病例(3.3%,27/810)。約1/4確診病例轉為HUS,這一比例遠高于由EHEC引起的其他暴發(fā)案例。810例HUS患者中,成年人(17歲以上)占89%,平均年齡為43歲;5歲以下者僅占1%,而2001年至2010年德國HUS所有報告病例的平均年齡正好是5歲。又如1996年日本暴發(fā)O157:H7感染時,121例HUS病例均為兒童[8]。
在STEC HUS、STEC胃腸炎病例中,女性分別占68.0%和58.8%,在這兩類病例的死亡者中,女性分別占77.8%和58.3%。
當然,從2011年6月份開始,HUS患者中男性比例有所上升,占47.8%,而5月份這一比例為31.9%。同時與上述德國北部地區(qū)關聯(lián)的病例比例也從早期的86%下降至6月份的63%[9]。
1.2.3 潛伏期與HUS癥狀出現(xiàn)時間
本次STEC O104:H4暴發(fā)病例的潛伏期為8天,與EHEC O157:H7感染的潛伏期(3~4天)相比,STEC O104:H4的潛伏期似乎顯著延長了[9]。對HUS病例,從腹瀉發(fā)展到HUS一般為5天,這一時間與EHEC O157:H7引起的HUS病例從腹瀉到HUS所需7天相比,有所縮短[9]。
1.3 臨床表現(xiàn)
根據(jù)首診于德國漢堡大學醫(yī)學中心(Hamburg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HUMC)的 141個病例的資料[5],病人中124例為成年人(88%);成年人中,女性占66%。在兒童病例中,女孩占50%。
臨床特點:(1)不發(fā)熱(37.5℃以上定義為發(fā)熱);(2)血性腹瀉:59%(10/17)兒童出現(xiàn),顯著低于成人出現(xiàn)率 96%(114/119);(3)腹痛:較普遍,兒童病例出現(xiàn)率 92%(12/13),成人出現(xiàn)率 89%(105/118);(4)嘔吐:兒童常見(69%,9/13),成人少見(20%,20/98);(5)白細胞:多數(shù)病例白細胞數(shù)正常(約13000個/mm3);(6)C-反應蛋白:多數(shù)病例升高不明顯(典型病例為15-35mg/L,而正常值為<5mg/L)。
對于HUS病例(15.6%,22/141),與非HUS病例相比,血紅蛋白明顯下降(P≦0.001);血小板明顯減少(P<0.001);乳酸脫氫酶明顯升高(P≦0.001);肌酸酐在成人HUS病例明顯升高(P<0.001);而在兒童病例接近明顯升高(P=0.08);此外,成人HUS病例的膽紅素也明顯升高(P<0.001)[5]。
如上所述,德國STEC O104:H4的暴發(fā),從臨床上看,主要以血性腹瀉和HUS為特征,更接近于EHEC(如O157:H7)所致的臨床表現(xiàn)?;谶@一原因,有人傾向于將流行株STEC O104:H4歸為EHEC[10]。但由于流行株是EAggEC和EHEC的重組體,且基因組成更接近于EAggEC,有人則傾向于將其歸為EAggEC[11]。當然,從流行株是重組體這一事實出發(fā),也有人建議為其設立一個新的致病型,即腸聚集性溶血性大腸桿菌(entero-aggregative-haemorrhagic Escherichia coli,EAHEC)[12]。
2.1 STEC O104:H4基因組
STEC O104:H4能在短時間內被認定為EAggEC和EHEC的重組體(或稱雜交體,hybrid),得益于新一代測序手段的應用。該手段使用Ion Torrent Personal Genome Machine(PGMTM)sequencer,可以在62小時內完成分離株基因組的測序[10]。
中國北京基因組研究所(Beijing Genomics Institute,China),采用上述手段完成了1株來自德國2011年5月發(fā)病的16歲女孩的STEC O104:H4分離株TY2482基因組的測序。結果表明,其序列與EAggEC55989株基因組核苷酸的同源性高達99.8%[11]。EAggEC 55989株的血清型也是O104:H4,是從中非共和國一名HIV陽性、并伴持續(xù)性腹瀉的成年患者分離到的,該菌株不產(chǎn)生志賀毒素[13]。
對德國 STEC O104:H4 TY2482株和EAggEC55989基因組作進一步比較,TY2482株的差異部分中的特定區(qū)域包括了前噬菌體的殘跡或完整的前噬菌體,如Stx2前噬菌體,與緊密相關的EHEC O157:H7 EDL933株和Sakai株一樣,該前噬菌體也插入在TY2482株基因組的wrbA位點[11]。與EDL933的stx2基因相比,TY2482株也只有一個核苷酸的不同。
基于德國暴發(fā)的STEC血清型為O104:H4,且臨床表現(xiàn)接近EHEC感染。人們很容易聯(lián)想到流行株與EHEC O104:H4的相關性。德國明斯特大學(U-niversity Münster,Germany) 的 Mellmann 等應用上述新一代測序手段,測定了STEC O104:H4流行株LB226692和2001年從德國1名HUS患者分離到的EHEC O104:H4菌株01-09591[14]的基因組序列。盡管其測定的分離株LB226692與北京基因組研究所的不同,但在基因組組成方面兩者的結論是相似的,即LB226692核心基因組閱讀框與EAggEC55989(NCBI acc.no.NC_011478) 接近,且 EHEC 01-09591核心基因組閱讀框也與后者相似,但LB226692和01-09591株在基因組wrbA位點有Stx2前噬菌體的插入[10]。
上述3個菌株均擁有IrgA同源粘附素(adhesin)的編碼基因(iha),該粘附素介導細菌吸附上皮細胞,而這一粘附素在eae-陰性的STEC中也有發(fā)現(xiàn)[15]。另外,能引起HUS的LB226692、01-09591株還含有亞碲酸鹽抗性基因(ter),而55989株沒有[10]。
根據(jù)基因組測序結果,Mellmann等對德國本次暴發(fā)流行株LB226692的來源提出了2個模型:(1)共同祖先模型(common ancestor modle),即上述三個O104:H4分離株均來自一假定的O104:H4祖先;(2)線性祖先模型(linear ancestry model),即所有 EHEC O104:H4 均來自“原型株”EAggEC559899。作者似乎更傾向于“共同祖先模型”。從假定的共同祖先出發(fā),LB226692、01-09591、EAggEC 55989 分別通過3、1和6次插入事件進化而來[10]。
對其他暴發(fā)流行分離株的測序結果,均支持本次流行株是在EAggEC55989基因組中插入了Stx2前噬菌體的基礎上形成的[12,16]。
2.2 STEC O104:H4質粒
與基因組測序結果相似,不同來源的德國暴發(fā)流行的STEC 0104:H4分離株有相似的質粒。在TY2482株,出現(xiàn)2個大質粒pESBL TY2482和pAA TY2482,大小分別為88 kb和76kb。pESBL TY2482是不相容群I(Inc I)的質粒,與pEC_Bactec相似,擁有編碼 CTX-M-15 ESBL(extended-spectrum beta-lactamase,廣譜β-內酰胺酶)的基因,還有來自TEM類的β-內酰胺酶(TEM-1)基因,從而賦予TY2482流行株ESBL和TEM-1表型;pAA TY2482與EAggEC 55989株的一個質粒相似,pAA TY2482攜帶編碼聚集性粘附菌毛(aggregative adherence fimbria,AAF)中一個罕見型(AAF/I)的基因簇,而EAggEC 55989株中的相似質粒則含編碼常見型(AAF/III)的基因。當然,TY2482株還含有1個功能未知的1.5 kb的小質粒[11]。
在LB226692也鑒定出了2個類似的大質粒。90kb的質粒與TY2482株的pESBL TY2482質粒相似,也屬不相容群I1(Inc I1),同樣編碼TEM-1和CTX-M-15β-內酰胺酶基因;83kb的質粒,與TY2482株的pAA TY2482質粒相似,也是編碼AAF/I的,同時該質粒不含EAggEC相似質粒常攜帶的編碼熱穩(wěn)定的腸毒素的基因(astA)[10]。
2.3 STEC O104:H4其他生物學特性
Bielaszewska等從德國9個州17個城市22所醫(yī)院收治的暴發(fā)病例的糞樣中分離到80個大腸桿菌分離株,80個分離株均屬0104:H4。根據(jù)7個看家基因(adk,fumC,gyrB,icd,mdh,purA 和 recA)多位點序列分型(multilocus sequence typing,MLST),80 個分離株均為ST678型[17]。
培養(yǎng)特性方面,所有80個分離株均產(chǎn)生β-D-葡萄糖苷酶,均發(fā)酵山梨醇,并對亞碲酸鹽有抗性,均不產(chǎn)生EHEC的溶血素或α-溶血素[17]。
毒力基因方面,80個分離株擁有STEC典型的毒力基因,包括編碼毒素的基因stx2,編碼粘附素的iha,lpfO26,lpfO113基因,以及一個最初鑒定于耶爾森氏菌中編碼鐵攝取系統(tǒng)的高致病毒力島,但缺少編碼緊密素的eae基因。同時,所有80個分離株又具有EAggEC的典型分子特征,擁有毒力質粒(pAA),編碼AAF菌毛I(AAF/I)結構亞單位的基因aggA,編碼EAggEC總調節(jié)子AggR的基因aggR,編碼分散素(dispersin)的基因aap,編碼志賀菌腸毒素1的基因set1和編碼自動轉運體(autotransporter)絲氨酸蛋白酶(與在小腸定居有關的蛋白)的基因pic,但缺少編碼EAggEC熱穩(wěn)定腸毒素1的基因astA[17]。
體外毒力試驗方面,暴發(fā)流行株兼有EHEC和EAggEC的毒力特征,80個分離株對Vero細胞的毒性效價在64-1024(平均效價256);對人小腸上皮細胞(HCT-8,ATCC CCL-244)產(chǎn)生聚集性(所謂“疊磚式”)粘附方式[17]。
抗生素抗性方面,所有分離株呈現(xiàn)ESBL表型,即抵抗所有青霉素和頭孢菌素類,對碳青霉烯類(厄他培南、亞胺培南、美羅培南)敏感。這一抗性模式是典型的CTX-M-1群β-內酰胺酶相關的模式,證實了CTX-M-15基因型的正確性。另外,所有分離株對復方磺胺藥物(三甲氧芐二氨嘧啶-磺胺甲噁唑)有抗性,對氟喹諾酮類(環(huán)丙沙星)和氨基糖苷類(慶大霉素、妥布霉素)敏感[17]。
2.4 流行菌株及其特性[6]
本次流行菌株為產(chǎn)志賀毒素大腸桿菌(STEC)O104:H4血清型,Stx2a志賀毒素陽性,eae緊密素陰性,腸溶血素陰性。歐盟認為,其他非O104:H4血清型,或具Stx1毒素或stx1基因陽性的菌株,均應排除在外。
EAggEC毒力質粒:(1)aatA-PCR陽性(ABC轉運蛋白基因);(2)aggR-PCR 陽性(毒力質粒的總調節(jié)子基因);(3)aap-PCR陽性(分泌蛋白分散素基因);(4)aggA-PCR 陽性(AAF/I菌毛亞單位基因);(5)aggC-PCR陽性(AAF/I菌毛操縱子基因)。
MLST 序 列 型 :ST678(adk6,fumC6,gyrB5,icd136,mdh9,purA7,recA7);ESBL 產(chǎn)物(CTX-M-15)。
有條件時,應對STEC菌株其他特性作進一步鑒定,如完全血清學定型、eae和aggR基因、stx2亞型和MLST基因分型、Xba I脈沖場電泳和廣譜β-內酰胺酶測定(ESBL)。
對于造成本次德國暴發(fā)的STEC O104:H4的來源調查,是德國乃至歐洲相關機構和人員的首要任務。因為只有查明傳染來源,迅速采取措施,才能遏制疫情的蔓延。面對有可能是傳染來源或傳播媒介的眾多食品,風險分析等流行病學研究方法無疑是不可或缺的手段。
如前所述,本次STEC O104:H4首先暴發(fā)于德國北部地區(qū),其他地區(qū)以及其他國家的病例多數(shù)與到這一地區(qū)旅行而受暴露有關[9]。但是,2011年6月,法國卻發(fā)生了一起獨立的STEC O104:H4感染案例。2011年6月8日,在參加完Begles區(qū)的一次社交聚會后,6月24日法國報告其中部分人發(fā)生了血性腹瀉,至6月28日,已確認8例發(fā)生血性腹瀉,8例發(fā)生HUS。幾乎同時,2011年6月13日,德國也發(fā)現(xiàn)了有41個暴發(fā)群與當?shù)匾患已坎耍╯prouts)生產(chǎn)企業(yè)A有關。這兩個國家?guī)缀跬瑫r暴發(fā)的案例間有無關聯(lián)?工作人員經(jīng)過大量細致的追源(trace back),終于查清了這兩起暴發(fā)案例是關聯(lián)的。即芽菜生產(chǎn)企業(yè)A和法國社交聚會的組織者均使用了2009年11月24日從埃及出口到德國的批號為48088的葫蘆巴(fenugreek)種子,只不過德國芽菜生產(chǎn)企業(yè)A使用的是該批種子的大包裝(75公斤,2011年2月10日從德國分銷商處購進),而法國上述社交聚會的組織者使用的是該批種子的小包裝(50克,2011年6月8日從法國分銷商處購進)[18]。根據(jù)這一結果,歐洲食品安全當局(European Food Safety Authority)提出建議,在短期內,盡全力防止消費者再暴露于這批種子,同時,追蹤除德、法外,歐盟有無第三個國家進口這批種子?總之,要摸清所有這批種子的來源和去向,并采取應對措施。
此前,德國羅伯特科赫研究所也進行過“基于食譜的餐館隊列研究(recipe-based restaurant cohort study)”,結果發(fā)現(xiàn),消費過芽菜的人感染STEC O104:H4的風險是未消費者的14.2倍(P<0.01)。而針對芽菜消費的一項專門病例對照研究(case-control studies on the consumption of sprouts)的結果表明,25%的感染病例(6/24)稱食用過芽菜,而健康對照組中這一比例是 9%(7/80)(P=0.043)[9]。
以上列舉了少數(shù)在本次流行中曾被使用的傳染來源或媒介的調查實例,證明了芽菜或/和種子可能是本次暴發(fā)的傳染來源或媒介;同時,在傳染病暴發(fā)時,這些方法的運用,對于盡快找出傳染來源或傳播媒介,從而采取有效措施阻止疫情蔓延至關重要。微生物學實驗的結果往往不能作為傳染來源或媒介的認定依據(jù),因為特別是“陰性結果”,往往受到分析、診斷方法本身的特點以及采樣計劃等因素的限制[18]。
盡管德國STEC O104:H4暴發(fā)尚未完全結束,但已留下了足夠的問題需要人們思考、解決,以更好地應對類似突發(fā)事件。筆者不妨提出幾個問題,以期拋磚引玉。
4.1 STEC O104:H4幾乎是在EAggEC基因組骨架的基礎上引入了EHEC的stx2基因以及含CTX-M-15的大質粒,為何其毒力升高如此顯著?考慮到這些引入元素都是“可移動元件”,且這一次的“移動”,是在腸道內感染的2種致病型大腸桿菌間進行的,這種“移動”,有無可能擴大到腸道外感染的大腸桿菌?一旦發(fā)生,后果如何?
4.2 EHEC的動物貯主是反芻動物,特別是牛;EAggEC的宿主則是人,引起這次暴發(fā)的STEC O104:H4又是怎么粘附和定居到類似葫蘆巴種子或芽菜上去的?當然這一問題成立的前提是,這些種子或芽菜確實是本次暴發(fā)流行的傳染來源或傳播媒介。
4.3 這次STEC O104:H4暴發(fā)在歐洲(主要是德國),北美略受波及,但都在發(fā)達國家范疇。其損失之大,已為EHEC有史以來所罕見。如果這種暴發(fā)發(fā)生在欠發(fā)達國家甚至貧窮國家呢?如果可能,后者做好準備了嗎?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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