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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歲的伍迪·艾倫近期在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被問及如何看待衰老的過程。他直白地說:人老了會更睿智更有經(jīng)驗都是安慰人的話,誰不愿意拿年老時獲得的一切來換回青春。
沒錯,盡管對于作家來說,文字多少是一件需要時間沉淀的技術(shù)活兒,而時光流逝也始終是小說永不過時的主題之一,可是誰會心甘情愿地去歌頌衰老?尤其是當(dāng)衰老正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面對松弛的臉龐,膨脹的肚皮,下垂的乳房,各種身體的疾病,死亡的威脅,“用寫作來抵抗衰老”多少變得不可信起來。就好像《垂死的肉身》里的色欲老教授,當(dāng)他面對24歲的康秀拉時,感覺到的不過是她的無限未來和自己的有限未來罷了。
時間對于每個人都是如此平等,只是作家們更容易改變自己人生的節(jié)奏,將時間拉長或者縮短,而其實,或許都只是夢境本身。
如果把人的自然生命視為一條某一天開始流淌、某一天必然消失的河流,于作家、詩人、畫家、藝術(shù)家等等相類似的人而言,從這條河流會派生出另外的一條河流來,那就是你活著時創(chuàng)作出的作品的生命時間。
(萬青青摘自上海文藝出版社《鯉·來不及》一書)